第86章 大难
作者:姜叶   再嫁春鸢最新章节     
    柳月初心里“咯噔”一下。
    今天是第一批货送入内务府,这么快就来消息了?
    她联合林孟玉和黄绾绾刚才的话,是不是宫里听说了谣言,如今也有了态度了?
    她的确忽视了谣言的重要,还真没把这些东西当回事!
    “我得先去内务府,回头再说。”
    她匆匆带着花椒就跑了,临到楼下还不忘吩咐掌柜的把账记在她身上。
    林孟玉追了两步,就见她已经没了影子,“成了亲反而更闲不着,她就不该接这份官商的生意。”林孟玉满是心疼,更担心柳月初的安危。
    那毕竟是皇宫,动不动就要挨了板子砍头的。
    黄绾绾也从雅间出来,联想到柳慕升那个死德性,无奈摇头,“何必还撑着只有架子的柳家,选个踏实的人嫁了多好。”
    “袁厝呢?要不要告诉他一声?”林孟玉犹豫。
    黄绾绾却摇了头,“他一个书生而已,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还莫不如不知道,免得去帮了倒忙。”她们一家子不喜欢文人,向来带有歧视的。
    林孟玉仔细想想,似乎也反驳不了,她也没心思留在景春楼里继续等,匆匆忙忙回家去寻林孟君,琢磨着是否能帮上什么忙。
    ……
    此时魏公铭正走出县衙大门。
    他更换下县丞的官服,换上便装锦袍,那一套七品的衣装实在让他觉得跌了身份……
    他刚一抬头就看到了柳家的马车。
    春风浮动,卷起了马车车窗的纱帘。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她的眼眸之中,又转瞬消失了。
    就好似今生他已失去了她,这种感觉实在憋闷得难受了。
    魏公铭停驻脚步,呆呆地看向马车消失于视野之内。
    随从的目光在他与前方徘徊着,“柳娘子近来可被批得不轻,这个方向是去宫中,不知这皮草生意还能否保得住了。”
    魏公铭斜眸剜他一眼,“管住你的嘴。”
    随从一怔,讪笑着自扇了一个巴掌,闭口不言了。
    魏公铭动了动僵硬的脖子,他也是前几天才听说柳月初被诟病的谣传,甚至还起因于他。
    那传言还把田雅芸说成楚楚可怜的小白花,他当即判定是田雅芸使了手段,可谁知田雅芸死活不认账。
    他还严审了伺候田雅芸的丫鬟婆子,她们的确一无所知。魏公铭思前想后,便把功劳归吝在秦慕颜身上。
    亦或许是三殿下想帮他洗了清白、免得污名过盛不好提拔,恰好柳月初还怼过三殿下,于是柳月初便被做了筏子了……
    这事儿对他没什么不好,除却田雅芸怀身孕的事情被爆出来。
    “爷,回家吗?”
    “随便走走。”
    魏公铭背着手,穿梭在人群之中,直奔皇宫的方向。
    他已经十成笃定,柳月初也有了前世的记忆,他很想看看,柳月初这一次吃瘪会不会哭。
    以为重生后,知道一点儿未来的事情就可随心所欲了?
    这世道是男人的世道,地位更似不可或缺的肋骨,不是家里有几两银子就可替代的。
    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他就等她摔个粉身碎骨,让她知道没有自己根本就不行。
    至于袁厝,他根本毫不在意。
    袁厝前世除却一个版图的功绩之外,一无所有。而此生有他在,袁厝甭想再做大齐的英雄了。
    ……
    此时裴淳也听说了柳月初被内务府急召,因为他正与柳慕升在一起打牌。
    柳慕敕传话给柳月初之后,就又匆匆来见柳慕升。
    说了内务府急召,柳慕升却没有当回事,“召去说几句话而已,至于这么慌慌张张的?”
    “大哥,您不知道最近二姐的谣传很凶吗?”柳慕敕手足无措。
    “谣传而已,不都是随意八卦,想说设呢说什么呗,难不成还能把所有人的嘴巴缝上啊!”柳慕升不耐烦道。
    “名声啊,那可牵扯到二姐的名声,宫里岂能不在意的!”柳慕敕见柳慕升意识不到事情严重,又看向裴淳和陆冰旸,“二位爷,帮帮我二姐,二姐是被冤枉的啊!”
    “她哪里冤枉?”裴淳撇了撇嘴,“她是不是只让柳慕升负责马场,还给了银子与你们柳家三房四房分了家。”
    “她拒绝了莞贵人,不肯送出那把乐鸢古琴也确有其事啊,但袁厝被她苛待的不能读书科考有点儿夸张,毕竟他这阵子在帮咱们的忙。”陆冰旸也补了一句道。
    裴淳唏嘘,“除却魏公铭的亲事是谣言,哪一条冤枉她了?”这是他亲身经历,知道柳月初是真的不想嫁。
    柳慕敕:“……”
    他想为二姐鸣不平,但又不知从何处说起。
    “今儿不是你们第一批皮草入内务府么?怕是要在这件事上找茬。我早就说了不要随意碰官商的东西,显然是被人报复了。”叶子楠没入股马场,但也一直做旁观者。
    毕竟除了裴淳和陆冰旸,也没人跟他这个纨绔同流合污了。
    柳慕升摸牌的速度减缓,“你的意思是,有人要整我妹?”
    “这还用说么?”裴淳笑他是个傻子,“抢了旁人的生意,又没有靠山,不被报复才怪了!”
    “那怎么是旁人的生意?不是咱们的生意吗?”柳慕升瞪大了眼睛。
    裴淳啧啧两声,“的确是有点儿关系,可我们俩各自只占一成啊。那一成的利润也不知多少,没准还不够糊把十三幺的。”
    “而且也没必要现在急,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等真出事的时候再说也不迟。”陆冰旸催促柳慕升快一些打牌,就算帮忙也要捞够了好处,现在是不可能有动作的。
    柳慕升颇有些心不在焉,但还是没动地方,继续玩牌。
    柳慕敕胸口燃着一股火,却不敢发泄。他只能跺脚转身,去寻袁厝。
    可袁厝既没在马场,也不在商行,好似失踪了似的,就连侯来也不见踪影。
    柳慕敕咬牙切齿,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夫妻本是同林鸟,莫非真要大难临头各自飞?”
    他不知怎么办,只能奔去宫门口等待着柳月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