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陈德带着侵略性的目光，女子眉头轻蹙，随即又松开，微笑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陈德收敛了一下自己的眼神，回应道：“在下姓李，名伯水。”
蒹葭眼前一亮，随即恢复平静。
“不知李公子找小女子所为何事？”
陈德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咳咳......就是那啥，那啥......”
蒹葭笑道：“公子不必紧张，不如先喝些酒水？”
说着话，她就给陈德倒了杯酒。
“酒就不喝了，办正事吧！”
陈德说着就要拉蒹葭的小手，却被蒹葭不露痕迹的躲开。
陈德神色不变，但心里却有些惊讶。
光着一手，这娘们儿就不简单！
不过，想一想对方的工作单位，好像又合理......
“公子别急，总要做些有情调的事吧？”
陈德：.......
现代人穿越到古代最头疼什么？
陈德的回答一定是前戏！
古代人的前戏，太乏味了！
别说跟小日子的bt比了，就是跟正常人类比，那也差得远。
喝酒、听曲儿，你听听这都是前戏该干的吗？
这能有一点情调吗？！
哪怕是穿个黑丝走个秀呢！
没有制服，穿个旗袍开到脖领子也行啊。
古代呢？
办事之前先听曲儿......
蒹葭坐在陈德旁边：“小女子有些事情想要请教公子，不知公子......”
陈德大手一挥：“但问无妨！”
蒹葭甜甜一笑：“公子觉得蒹葭如何？”
“很润......不是，很美，应该很润。”
蒹葭：！！！
“公子真会说笑。”
蒹葭说道：“看公子气度不凡，不知对国家大事是否了解？”
陈德眉头一挑，在这个地方谈论国家大事？
这蒹葭作为一个风尘女子，竟然还有很大的思想抱负？！
而且这么单刀直入吗？
这是什么新的调情方式？
陈德沉默片刻后，说道：“不算很懂，不知姑娘想问些什么？”
蒹葭语出惊人：“敢问公子，我大秦平世家兴科举，是利是弊？”
陈德闻言，开始思考。
他不是思考这个问题，而是思考蒹葭这个人。
风尘女子也可以谈论国家大事，她们并不都是【商女不知亡国恨】，她们也可以为国家兴亡献出一切。
但是，这么敏感的话题，真的能对刚见面的人就说？
这娘们儿不会是五十万吧？！
这是来找自己打探情报的？
陈德回应道：“自然是有利有弊，而且弊大于利！”
“哦？！小女子见识短浅，不知公子能不能细谈？”
一个除了尕以外简直完美的女人，在身边说【哥哥，我不懂诶，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哪个年轻气盛的男人能抵挡的住这种人前显圣的时刻？
如果是穿越前的陈德估计也顶不住，但现在久经沙场之后，陈德对这种事情已经有了相当高的抵抗力。
这种行为让陈德更加怀疑蒹葭了......
陈德笑道：“这有什么，蒹葭姑娘我跟你说，从长远来看，灭世家兴科举肯定是利大于弊。”
“那公子为何要说......”
陈德一脸显摆：“你听我细细道来，从长远来看确实这样，但如果没有长远呢？
这两项举措，绝对会造成大秦动荡，短时间内是解决不了的。南面在与坤国交战，西面刚夺回诀谷关，北面离国也在虎视眈眈，我大秦举步维艰呐！这种局面下，你说他们还会让我们度过这段时期吗？
诀谷关失守一事可就在眼前！”
陈德说的也没错，趁你病要你命，痛打落水狗这种事在国家层面也是存在的。
现在，大秦内部动荡，难免其他国家不会有想法。
毕竟，现在的局势已经很明了了，各国都在准备全方面开战。
而大秦的两项措施就相当于，打仗之前腿断了，先去医院治腿打了石膏。
确实对治病有好处，但这时候要是跟人打起来，那不是等着别人猛踹瘸子那条残腿么。
所以，李长风和陈德都等到诀谷关收回后才开始改革。
打仗打输了就是挨顿揍。
如果刚打完石膏还不系裤腰带就去打仗，那等别人踹完残腿，说不定还能来一发，哪怕被打死了都可以趁热......
蒹葭重新给陈德添上酒：“公子所言极是。那公子认为，大秦下一步该做什么呢？”
妈的！
果然是五十万！
对方竟然想从陈德这里套取秦国接下来的谋划，一下就让陈德警惕心拉满了。
这个五十万也太不合格了吧！
陈德不知道对方是在广撒网还是只询问了自己，如果是第二种说明对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
陈德上下打量着蒹葭，一言不发。
“怎么了？”
“没什么。”
蒹葭这种姿色，在五十万里肯定也不是小喽喽，卖艺不卖身也是可以理解了，当然女间谍懂的都懂，真到了必要时刻献身也是一种手段。
既然是五十万，那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怎么对待女间谍，陈德都不用思考，脑子里全是日语的学习资料。
就比如说搜查官......
到时候陈德爽完了，把人往教坊司里一扔，啧啧......
蒹葭这种姿色，就算扔到教坊司也不缺生意。
“大秦现在只有一个字【稳】！刚刚说了，从目前来看，弊大于利，但从长远来说，利大于弊。所以，目前大秦最重要的就是以防守为主，度过这段最艰难的时期。我觉得，为了稳定局面，甚至可以撤离坤国战场，大不了损失几座城池，反正也是抢来的。”
陈德倒是没说谎。
目前，对于秦国来说，这样的举措才是最好的。
说的难听点，苏云变法、灭世家、兴科举，这三项改革实施后，秦国不用打，拖都能把另外八国给拖死。
守住诀谷关，守住南北边界线，不光是抢来的城池，必要时哪怕丢掉几座秦国原本的城池都无所谓。
只要度过这段动荡，到时候是拖死八国还是横扫八国就看秦国自己的想法。
蒹葭点点头：“有道理。”
陈德嘿嘿一笑开始转移话题：“姑娘问了我几个问题，我也问姑娘几个问题可好？”
“公子但说无妨。”
“听说姑娘卖艺不卖身，不知道能不能摸摸腿？”
卖艺不卖身？
那不卖身，擦边总可以吧？
陈德问的这个问题，就跟某个作者看擦边小视频一样，是带着批判的心理的。
蒹葭：？？？
看到蒹葭的表情，陈德叹了口气，又问道：“不行的话，让我看看柰子......”
陈德是被赶出雅苑的......
他到底也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的奶白的雪子。
“这么小还不让人看！”
真小气！
陈德还是喜欢富有且慷慨那一类型的。
这种贫穷又吝啬的人，最让人生气和讨厌了！
......
赶走了陈德，蒹葭坐在桌边胸口上下起伏，显然被气的够呛。
小丫鬟上前给她倒了杯茶水：“小姐，咱们是不是找错人了呀？”
蒹葭没好气道：“怎么可能？除了陈兴德，谁会这么说话！”
陈德能被称为人屠靠的是什么？
不就是缺德、贱、做事没有顾忌么......
“可是他说他姓李诶？”
蒹葭翻了个白眼：“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这小子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你知道伯水是谁的字吗？”
“谁？”
“天家！”
小丫鬟眼睛瞪大：“他胆子也太肥了吧！”
冒充天家上青楼，刑，太特么刑了！
“陈德的警惕心太强了，也怪我太心急。”
“小姐，我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的，虽然跟老爷说的有出入......”
蒹葭叹了口气：“全是假话！小燕，收拾下东西，我们回去吧。”
这就是陈德的话最让人无奈的地方。
他说的全是真话，也全是假话。
真话是因为，目前对大秦最好的方法就是按照他所说的那样。
假话是因为，以李长风的雄心壮志，让他把一天能做完的事情拖两天，根本不可能。
再加上陈德这个活阎王在旁边出毒计，还有有一个绝对可以信任的军神，将内政处理的没有丝毫破绽的相国，大秦根本不可能苟发育！
如果蒹葭真的是五十万并且信了陈德的话认为大秦会苟住，那就等着挨揍吧。
大秦四人组就差没把侵略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四个人一门心思移除所有对外扩张的阻碍，然后开始苟发育，怎么可能？
“好的小姐，再不回去老爷该骂人了。”
“我爹才不骂人。”
蒹葭看了一眼夜色：“再说，这个时辰回去，也得被训......”
虽然没有从陈德嘴里听到实话，但好歹也算对陈德这个人有了一个更具体的了解。
不愧是能以谋士身份得到人屠称号的人，警惕心足够强。
虽然其中也有蒹葭因为时间原因过于心急的缘故，但也足以说明一些问题了。
谁家正经好人上青楼还满嘴谎话啊！
陈德走后没多久，蒹葭竟然带着小丫鬟也离开了栖凤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