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欢登时傻眼了:“什……什么?”
裴砚修疯了?
竟然直接跑到裴君珩跟前要她!
裴君珩下颚线绷得很紧,清隽的面容透着难以压下的怒火,抬步朝着虞欢靠近。
他的步伐轻快,犹如尖锐的石子,踩在虞欢心尖,窒息感扑面而来。
眼看着他一步步逼近,虞欢不由往后退。
她退到无路可退,双腿触及床榻,神色慌乱地倒了下去。
裴君珩欺身而下,冷厉的气息故而笼罩了她的全身。
“虞欢,你若没有与他见面,他为何会跟朕要你?”裴君珩目光落在她双眸,语气锐利又冷然。
虞欢双手推他胸膛,眉心狠狠皱起,“我怎么知道他为何会发疯啊?我完全不知情!”
裴君珩稍稍弯腰,将她禁锢在臂弯里,动弹不得。
他斜下来的目光透着前所未有的彻寒,幽幽吐字:“裴砚修说当初是为了你,才不要的皇帝之位。”
虞欢瞳仁瑟缩了下,喊道:“臣妾冤枉啊……”
“他而今仍是为了你,要与朕反目成仇!”裴君珩眼神骤然冷锐几分,“虞欢,你说朕该如何做?嗯?”
虞欢直视他的目光,字字句句道:
“裴君珩,我不认识裴砚修,我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认识过他的记忆。”
“可是我不知道他为何说与我有一段情,甚至说为了我才放弃的皇位……”
“他还说我是为了皇后之位抛弃他的,可我的记忆跟他的描述对不上,你信我吗?”
不知为何说到最后,她眸里蓄满了希冀。
此刻的她是希望裴君珩能信自己的。
他们二人的距离极近,她的眼眸近在咫尺。
裴君珩在她眼里看到了澄澈与期待。
他眉眼的锐利到底是褪了几分,身影笼罩着她,启唇道:“我信你。”
不是朕,而是我。
这句话顷刻之间拉近了他们的距离。
没有高高在上的皇帝,亦没有微小卑下的皇后。
只是一对普通的夫妻。
虞欢在听到他那番话的瞬间,鼻子忽而凝起酸意,“裴君珩,我以为你不会信我……”
她本是心存希冀的。
可是看到他迟迟没有回应,她的心渐渐跌到了谷底。
听到他信她,她仿佛看到一道光照了进来,照亮她的心间。
裴君珩垂眸看她,语气缓和了几分,“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真的?”虞欢眨了眨眼。
裴君珩喉间溢出一道低哑的嗓音,“真的。”
虞欢唇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漪。
不得不说,被信任的感觉真好。
裴君珩忽然将脸庞凑近,温热的气息洒在她并无半点瑕疵的脸上,“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
虞欢怔了一下,“什么答案?”
“他跟朕要你。”裴君珩沉声咬字,似乎恨不得将这几个字咬碎。
“我又不是物品,他说要就要啊?”虞欢哼哼道,“我当然不乐意了。”
“就因为你觉得自己不是物品,你才不愿意?”裴君珩眸色沉了几许,一字一顿地问她。
虞欢歪着头想了一下,顿时明白他为何咬文嚼字了。
她低笑了一声,问道:“陛下这是在吃他的醋吗?”
“虞欢,你不要岔开话题!”裴君珩拧眉。
“陛下不用回答跟我交换,那我可不说。”虞欢一脸神秘地开口。
裴君珩凑近了一些,手指抚过她的青丝,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不如皇后猜一下朕接下来要做什么?”
虞欢可是好色第一名,怎会不知他意有所指的是什么。
可她最讨厌的就是被威胁。
天生的反骨让她不得不反抗,气得把头偏了过去,“我的答案不变,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既如此,皇后可得做好心里准备了。”裴君珩脸上明显拂上一层淡淡的怒意,开口的语气也冷了几分。
要是换在往常,她定会生气。
可与其气坏自己,还不如躺着享受。
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坏的牛。
他要是想折腾,那就让他来呗。
虞欢转换了一下思维,红唇微张,纤细的手臂攀上他的双肩,“不知陛下体力是否充沛?若非如此,可满足不了臣妾。”
裴君珩墨眸迸出点点寒光,咬牙切齿道:“虞欢!”
虞欢立刻捂了捂耳朵,澄亮的眼眸忽闪了闪,“陛下唤这么大声作甚?我就在你眼前呀,你看不到嘛?”
话语未落,她歪头瞧了瞧他的脸色,眸里隐隐泛着一抹浅笑。
她还挺爱看裴君珩这副生气,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裴君珩眉心突突跳了几下,眸色渐沉,“虞欢,你还真是会气人。”
虞欢:“多谢陛下夸奖。”
“既是接受了朕的夸奖,处罚也是要承受的。”裴君珩冷若冰霜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
虞欢语气渗着一抹狐疑,“我刚刚就在一直期待着呀。”
裴君珩:“……”
他仿佛失去了所有手段和力气。
虞欢眸底的笑意渐深,明知故问道:“陛下怎不说话了?是臣妾太过焦急,吓到你了吗?”
裴君珩不悦地皱眉,“再气朕,朕便不与你去寻解药了。”
“那就不去了吧。”虞欢叹了口气,“能活一天是一天吧。”
裴君珩彻底败下阵来,心底积攒的怒火顿时爆发。
起初的虞欢还是很乐意的。
后来逃命似的爬到榻沿。
又被他扣住双腿拽了回去。
“皇后跑什么?方才不是挺牙尖嘴利的吗?”耳畔是裴君珩低哑的嗓音。
虞欢一脸哭唧唧:“我再也不嘴硬了。”
裴君珩冷笑出声:“皇后嘴哪里是硬的?不是软的吗?”
“……”虞欢竟然无言以对。
他气人也是有一套的。
果然一个被窝是睡不出两种人的。
什么锅就配什么盖啊!
过了好久,寝殿内才恢复平静。
虞欢是骂得连最后一点力气也没了,沉沉睡了过去。
裴君珩借着昏暗的烛光凝着她沁出薄汗的脸颊,唇角无声勾起。
翌日一早。
落落便站在寝殿门口向内禀告道:
“陛下,摄政王求见娘娘。”
虞欢本来是想装作听不见的。
但还是没逃过裴君珩的法眼,被他从榻上逮了起来。
不到一刻,裴君珩便拉着虞欢进入了主殿。
孤身立在主殿的裴砚修转了过去,在看到裴君珩的那一瞬,脸上的笑意消散不少。
裴君珩拉着虞欢在主位坐下,冷声道:“皇弟来此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