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光门全然敞亮,一道虹吸怪力当即牵动古今周身,似要将其生生撕碎一般挣脱不得。
某一刹那忽觉肉身莫名轻盈,无风飘升,待将入光门之中时,耳畔传来浑厚诵言。
“众生造作善不善而诸业有报,消业则无有烦恼,断轮天人修罗道,堕入鬼畜地狱道,有无上恐怖,断舍离六根清净,运般若方得大乘”。
语休之际有钟鸣声传来,震的古今魂抖魄颤。
随金光照灿弥渐消散之际,古今微眯睁眼,发现自己竟再度回到浮桥起点,向前望去,见肉身依旧倒伏在桥的另一端,心知自己此刻依旧是灵体之态。
正准备迈步向前,总觉头有万钧重难以仰起,浑身体感极为不适,不禁狐疑自我审视,却发现双手不知何时已变作蹄趾,转头看向身体,才发现自己鬃鬣刚韧,体臃态硕,不禁骇然惊厥。
“这!”
不可置信地打量着肉身,发现自己竟化成货真价实的黑面郎。(j:就是猪)
过了半晌仍觉梦幻,难以适应,怔怔向前迈步,怎料这一步却不同寻常。
此步迈出,身遭景象天翻地覆,随着定格后才看清自己已然身处一所豢圈之中。
“啊?”
抬头看去,见几头同伴摇头晃脑悠哉踱步,一股浓烈的泔水恶臭涌入鼻腔,古今险些将五脏六腑呕出。
“喽~喽~”
但听圈外传来一道人声,同伴当即嘶叫着将圈门围堵。
二尺圈墙外露出半截人身,是一名屠夫模样的臃肿男子,将木桶中馊食一股脑倒入食槽,打量着猪豚争食的景象,不禁心满意足准备离开。
不经意瞟见古今所在,见其无动于衷,便执棍抽打,欲将古今驱赶过去。
反观古今,此时胃脏翻腾,几欲呕出,只想厌而远之,无论男子如何驱赶无动于衷。
“嘿,你这畜生,往日粗食淡水你争死觅活,今日油汤鲜膏反是兴趣缺缺,想是百日岁尽了,也罢,这便予你痛快!”。
男子骂骂咧咧,手中月钩瞬间勾中古今牙膛,将其拖出圈门,不多时,一具白嫩胴肉便被挂列摊架之上。
这一刻,猛然惊醒的古今冷汗如瀑,浸透衣襟,从剥皮离骨的噩梦中回神,打量周遭,发现自己已再度回到浮桥之上。
“回来了?”。
眼见脚下石桥,古今心底暖意升腾,当即手舞足蹈起来,全然不顾若隐若现的灵体魂身。
然而此番欣喜并未持续几息,便觉身体再度不受控制被光门吸力扯去,当即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耳边再度传来嗡嗡钟鸣,三魂七魄似是被绞碎一般,不知多久后晃然定神,古今再度尝试睁开双眼,不出所料又一次回到浮桥起点。
经前次教训,古今此番先行打量起自身,却发现此次并非轮回牲畜,而是与人一般,只是身高架阔,皮肤青暗,还未琢磨明白时再度恍惚跨步。
随着周遭风云变幻,天地间霎时云行雨施,黑雾压境。
正当其环顾之时,耳畔霎时充斥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响。
突然,古今发怔双眸眼神变得凌厉,武道的修炼使自己对危险的感知异常敏锐,条件反射的侧身险险避过身后猛劈而下的鳄齿凶刃,后撤数步拉开身位,定睛看去。发现方才偷袭的乃是一个青面獠牙,丑陋粗鄙的怪人。正豹眼环睛直勾勾盯着自己。
见一击不中,那怪人再度抡大刀旋劈而来,古今心问莫名,应付间打量周遭发现是山洞模样,并不适合长兵作战。
见地形对己有利,便思量起破敌之法,拳掌变换后摆好架势迎战。
不多时,一道黢黑山体洞口隐现一道身影,身长九尺,佝偻狼顾的喘着粗气,拖七尺鳄齿大刀,远眺扫视世间,不是古今还能是谁。
此刻古今眼中的世界如炼狱一般,天地玄浑难辨虚实,脚下不远处便是茫茫墨海浸入黑雾,阴风呼啸不息,如刀似锋。
抬头仰望,发现所在山体悬壁垂上,高耸通天。
站在洞口不多时,发现厚糙肉身已被那幽风刮的遍体鳞伤,当即转身避入洞中。
随洞径摸索游走,发现此洞四通八达,通彻山体,如同地底世界一般庞杂壮观。
正当古今上下打量时,却忽觉脚下一空,视线当即上下颠倒,不免表情麻木,眼角含泪任由坠落。
“咚!”
伴随一声闷震声响起,肉体横陈重重地砸到地面之上,瞬间五脏翻腾,气噎血凝。
随着摇曳的通明烛光照耀下,古今抬头环顾,见有周圈数百头怪人正惊骇地围观着自己。
尴尬搔首之余忽听身下传来蚊蝇声响,顾不得肉疼移步挪开,才发现身下不知何时出现一头怪人,只是已然压做肉饼,含泪九泉难以辨认。
“吼!”
见此情形,围观的一众怪人当即爆发震天巨呼,随即将古今四抬请上一樽宝座。
莫名其妙受到如此优待,古今亦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待少时与一众熟络后方才恍然明悟。
此界乃传说中的炼狱之地阿修罗界,由万万嗔恨嫉谄曲之鱼龙业力的恶鬼煞魔主宰,千百年纷争不断、祸乱不息,加之位处须弥山枢底,终年云翳蔽日,剔骨阴风席卷,积怨屯戾。
在此间界魍魉纵行,故而信奉实力为尊,唯有本事盖世方有资格存生。
“既然以强为尊,却又为何独对我崇拜?”,古今不禁疑惑道。
话音未落,即见人群中挤出一名瘦猴模样的修罗,谄媚锐声道:“大王是自修罗天而来,想必对我们修罗地不甚了解,便让小的给您解释一番”。
随之瘦猴娓娓道来,古今方才明白,自己方才所在位层名曰修罗天,而此时所处则为修罗地,以名贯可知,上层妖物远非下层可譬拟。
而自己之所以被崇拜,一则因上层而来,血脉天然压制,二则因方才压扁之人正是下层前首领罗睺王。
依此界规矩,强者为王,弱者称臣,谁能击败修罗王,便将被再度拥立,古今正是如此。
听闻这般因果直叫自己咋舌,怎料自己误打误撞竟将那下层修罗王生生砸死,不禁心生侥幸,暗自欣喜。
“呼哈哈,原来如此?既然我已为王,那想必应是金口玉言,享有诸多便利罢!”
“那是自然,大王一言孰敢不从”。瘦猴再度奉承道。
正当瘦猴再欲说什么,却被身后一名魁梧修罗拎飞,撞倒石壁后滚落地面。
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幕,众人并未打抱不平,只是对瘦猴愈发鄙夷唾弃。
对此瘦猴非但不恼,且司空见惯般迅速爬起谄笑着再度赴前。
那魁梧修罗再未理睬,转身对古今洪声道:“大王莫听那厮胡言,修罗王乃是无上荣耀,并无何便利之说,堪任王者不仅要实力通天,且能带领地族与天族分庭抗礼,攻城略地,至于那厮,乃是我族大耻”。
“哦?说来听听”。
目睹方才一幕,古今虽心觉不爽,却不形于色,倾身问道,那魁梧修罗闻言当即续说。
原是对修罗族而言,生而为战,宁折不弯,自古以来并无贪生怕死之人,乃是刻在骨子里的尊严,而瘦猴却因孱弱怯懦,靠阿谀逢迎为生,无怪被族人唾弃,而正因血脉传承的骄傲感,使众人不屑对其出手,任由其苟活。
“非要说大王有何特权的话,那便是可将七日一次的战王擂时日随时提前”。
听闻战王擂的三字,古今则当即兴冲冲询问其中巨细。
瘦猴此时擦干嘴角,捧笑道:“战王擂,顾名思义由修罗战王守擂,而但凡族人皆可逐一攻擂,若胜则王位固在,若败则易主他人,方才我等便正举此会,谁料大王天降,轻易将王位收入囊中!”
瘦猴言语间神采飞扬,手舞足蹈,仿佛称王的并非古今,而是自己,只是还未说完再度被他人拨弃一旁。
听闻此处古今当即一阵晕眩,本以为轻而易举称霸一方而沾沾自喜,怎料这王位只是个遭打的沙包,挨捣的臼货,心中不免一阵惆怅。
一晃两日,从早至晚七窍之中充斥的尽是肉搏骨磕的打斗声,直教习惯了平日安宁的古今心烦意乱。
第三日早,正当的古今旁若无物地从两名拼杀的修罗身边踱步路过时,忽觉地动山摇,教人站不住脚。
那拼杀的二人见此当即眉团紧蹙,左摇右晃急向老巢奔去。
古今亦随其二人而行,询问缘由。
“大王应是知晓,修罗界每年都有天地之争,由您故地修罗天的族人下界屠戮修罗地的族人,由于实力悬殊,致使我族人口急转直下,却也敢怒不敢言,这正是为何地族为何如此敬畏天族的原因”,并行的一人随口爆出惊天话语。
“天族为何要掠杀地族?”。
看着这穷困潦倒、身无长物的地族,古今如何也想不通天族为何如此丧心病狂。
不多时,古今随二人指引抵达一处穴窟,只是还未靠近便有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自其中传来,直叫闻者毛骨悚然。
三人快步前行,待转过洞弯,映入眼帘的景象只叫古今鬃毛倒飞。
七八名与自己一般模样的修罗阴邪恐怖,戏谑地把玩着手中一条断臂,脚下一名人彘般的地族修罗以牙为镐,啃抓地面朝前爬动。
另一人则如浆洗抹布般拧着一名骨瘦如柴的修罗,那道身影如此熟悉。见此双目狰红的古今瞬间消失在原地。
几道弧光闪过,那几名天族修罗的笑容霎时僵硬,而后视线逐渐模糊,身首异处。
小心翼翼地接过无头躯体手中的瘦弱躯体,一股鼻酸涌入脑中。
“大……王,您果……然是战神天……将,下辈子我一定要像你一……,咳咳”,身体已扭曲变形的瘦猴艰难地吐出一句。
古今示意其莫再说话,不忍再看,扭头却看到膝边另一道惨不忍睹身影,正是那魁梧修罗,此时却俨然成为人彘。
魁梧修罗艰难地抬起头,糊血的双眼被汩汩热泪刷洗,泣不成声道:“大王,都怪我一意孤行,才被天族擒获,不若瘦猴挺身而出,我此刻已然被生啖,我对不住瘦猴”,言未毕已嚎啕难以。
瘦猴毕竟体弱,此时已然了无生气。
轻轻将瘦猴的尸首放下,古今示意随从的二人对魁梧修罗进行救治,起身仰首看向水镜一般的洞口,躬身攒势猛然一蹬,身体如离弦之箭一般消失于水镜位面中。
十年后。
“啊!”
“呃!”
“噗!”
幽黑的穴堂中传来三道呻吟,与此同时宝座上三道壮硕的肉体应声倒地。
宝座后的黑暗中逐渐显现一道嗜血修罗,煞气凛然,满身疮痍,不是别人正是古今。
冷漠地瞥了一眼面前的三具尸体,古今如释重负,一屁股瘫坐宝座之上,颓然舒气,仰头怔怔发愣。
“瘦猴,望你下一世依作自个……”。
言毕,不多时忽觉周身寸肤愈来愈沉,似要融汇大地一般。
随着一道亮光在眼前凸显,睁眼看去,才发现自己再度回到石桥光晕下方。
只是怎奈还未暂缓稍许,身体便再度被那无形吸力扯去,遁入光晕之中……
如此这般反复几遭,终是将那六道轮回尽数尝遍,不可谓不是福厄皆受,正所谓:
欢喜欲无性见空,二宫宵殿览忧愁,
妖魔犁道业根涩,百鬼夜行趸髑髅,
唯有阴曹才可怖,粉身碎骨几千秋,
死生轮迭经番过,无我见空证道酬。
终于回到现世的古今,再次见到趴伏在地上了无气息的肉身,仔细端详。
隐隐听闻山猫声嘶力竭的呼唤,回头看见其依旧立于桥下括手高呼,自己欲要回应却难以发声。
只觉魂体不受控制,进入光门之中,随即便在恍惚一瞬之间,再行出现在石桥初始之处。
古今先是回神沉着思虑,而后复向前看去,只见情景依旧,石桥另一头的上空还是那道光门,自己肉躯仍旧尸陈在光门之下。
向前飘行的过程中,也许由于此次乃是魂体,故而并未遭遇任何幻境。
而令自己毛骨悚然的乃是,当其每踏上一块灰质石板之后,其魂体便渐行虚幻一些。
直至第三块石板之前时,其灵魂之体已然摇摇欲坠,看上去阑珊残破,似是瞬息间便会烟消云散一般。
俯身强行钻入肉躯之中,却发现此时肉身已渐失体温,而最令人惶恐的是,却是此时的肉身竟无法禁锢住自己的灵魂之身。
古今霎时间慌了手脚。
“将死将死,自己如此这般简单便就魂归他处了?定是幻境,一定是幻境,冷静下来……”。
虽如此自我告慰,可转念一想,若真是幻境,怎会身处现实,且如此真实,倘若在场的山猫是为真实,那么自己便确真已然命陨桥头了。
魂体再行离开肉身而出,悬浮于其上方却也不知如何是好。
最终无奈,哀叹一息,心知自己此时已难逃一死,便只得抬头向光门看去。
正当飘忽间将进那光门之时,古今霎时灵光一现。
“既已身死,那么何不……?”。
虽是想到一种微之又微的可能,可此时的古今怎会将其错过,如今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而后便见古今再未看一眼自己的尸骨,仿佛眼中的乃是一具猪羊骨肉。
为证自己的臆测,拖着惨淡将无的魂体,并未往头顶的光门而飞,而是低首看向第三块灰质石板。
原来他竟是要以魂体之态闯过这座石桥,只不过此番情景俱是山猫所不能看见的。
正当古今一步迈过第三阶石板时,果不其然并未出现任何幻境。
而是在此一刹那间,整座桥面倏然发光,而后便见三块灰质石板各自发出一道光练,如同两条锁链,先是一条刺入古今的肉体,而后一条贯通了此时己几近消失的魂体。
肉身与魂体皆缓慢升至半空之中,而后缓缓重合,渐失的神智中隐有嘶竭的喊声。
待到再度缓缓睁开眼,却见自己已然趴在桥面之上,而此时肉身也早已越第三阶灰质石板而过。
站起身来,只觉脚下再无如山坠般的吸力,拍拍周身尘土,握了握拳,只觉真实之后连喝几声“好”。
窃然一笑道:“未想到竟赌对了,这第三阶乃是要清除杂念,舍弃己身,正所谓有舍才有得”。
而后便回头看一眼桥那端的山猫,忽略了山猫如同见鬼一般的表情,便笑告一声:“无碍”,随即一步跨上桥之彼岸。
落地以后,周遭一切景象似有一些变化。
回首看去,却见浮空石桥实则为一道索桥,古朴质简,并无初见时的玄妙,不禁自嘲道:“如今所见应才是真实罢,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自顾朝前走去,只见被一整道石壁所拦。
四下打量无果方才仔细审视起来。
见其上有一道刻画,似是门板却无户枢,上刻杂乱符文,任由古今如何推动,使尽浑身解数,那石壁俱是纹丝未动。
上下盘查发现唯有一点特殊之处,乃是壁刻之左有一盘形凹槽,古今摸索机关,难奈耗费极久却依然一无所获。
气呼呼盘坐地上,盯着那盘形石槽良久,一瞬间灵光乍现,忽觉其形状似曾相识,而后喜坐而起近观,终是哈哈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原是古今揣摩之下发现,此石槽与自家如今的至宝八极日月盘极为相像。
自家本是只有八极映月盘,后因斩杀仇冒顿后才获映日盘,两镜相见自融一体,方才成为八极日月盘。
石槽大小与日月盘一般,一细想此洞名为日月冢,名头亦是符合。
再琢磨此前仇冒顿与九龙屠俱是谋求映月盘,交战之时偶谈起开启宝藏之事。
若所料不差,其二人所说之地便是此处,只是古今不知其二人是如何知晓此处之秘的。
“莫不是此前其二人亦来过此处,且安渡过此桥?方才发现此种秘辛”,古今愈想愈觉可能。
实则并非全然如此,仇冒顿确来过此地,但却是未通过桥上幻境。
之所以知晓此中之秘,乃是其获得映日盘的同时所得讯息,只是古家却未发现个中消息。
古今此时亦不多想,既然需要日月盘,那便只得回家去取。
思迅良久,其便自桥上退回,而与此同时亦知晓一事,那便是若是已通过幻境而过石桥,那么之后再行出入便不会有所阻碍。
山猫此时见古今如同见鬼一般,一时间只张口翘舌,不知言语。
正待其呜呜呀呀发怔时,古今“呔!”的一声打断其神游。
山猫整理思绪极久,方才如梦似醒般询问古今其中过程,便是连一丝讯息都不放过,待古今如实相告后,山猫已然神游天外。
“老喵,走罢!”
古今打断山猫的思绪后召唤其返回。
回神之后的山猫听闻古今如此称呼自己,不禁咳手正色道:“咳咳,其实我的本名叫猞猁苏……”,
“嘘,噤声!”。
正待山猫自荐之时,古今倏然神态严肃,而后四下查勘。
待发现并无异样后,方才回首盯着山猫蹑声道:“老喵?”。
“啊……,你且说”,山猫神经紧绷,静待古今言语。
“额,没事走吧”
“……”
古今说完便自顾摆手向外走去。
此刻山猫心中犹如万马奔腾,不禁心骂道:“既然无事,咋咋呼呼作甚,更况乎,竟对我乱起名呼……”。
之后无话,二人再度回至山猫居所,把酒言欢,相交甚畅。
古今此时再入兽王居所之中只觉焕然一新。
自己在石桥之上总计半月不到,这期间,山猫已将山中灵兽皆是收编整顿,而如今其便是山中现任兽王。
“老喵,我此番回去时日不长便会再返山中,你可愿与我同行,我带你见见人间纷扰?”
“老喵!……这称呼真是……”。
山猫闻言一脸黑线,而后瞪一眼古今道:“甚么老喵,我亦有名,乃为猞猁苏……”。
不待其夸夸而谈,古今却举樽仰首欣然笑吟吟。
见古今并未在意其所言,再欲说甚么却忽然释然,而后亦把酒自酌道:“苍莽山中灵兽,欲想出山的话各有困扰,境界略高者,因山中禁制难以出山,而境界略低者,虽可自由出入,但却亦不敢冒险,即便是出去,也只是不过是人类猎物……”。
古今闻言先是一怔,而后默然半晌,似是有所感悟。
第二日
古今将欲离去,山猫带一众灵兽为其送行,正待其摆手将走时,山猫携众兽皆是噗通一声跪俯而拜,而后异口不同声道:“恭送古老大!”“吼吼!”。
“老喵,你等这是何意?速速起来”。古今何时见过如此阵仗,当即愣在原地。
不等其开口,却见山猫带头道:“古老大,你对我等有大恩,我等商榷后已决定拜你为尊,即便是你不肯,我等亦无怨言,你便只当我等自顾愿的便罢”。
“……”。
无奈见此,古今心知多言皆无其用,便随他去了。
几日风尘仆仆的赶路,终是出得苍茫之森,返回尘夕镇。
重新行至巷道之中,感受着市井中熟悉的氛围,舒泰不已,只随波逐流于尘夕镇一片祥和安泰之中。
待回家后,家人见古今回来,不禁上下打量,嘘长问短,才肯放其回屋休息。
回到房间,古今本欲休息,却终被武学所吸引,不禁掏出狰兽宝藏之中所获的悍青牛精血续藏玉戒之中,此刻却不急于用,只待进入秘境之中再看能否寻得有所辅助之物。
如今一月之期已到,想必秘境之中的青衍文与玉无瑕应要出来了罢。
心料二人也变强了不少,此刻便轮到自己单人进入其中闯荡一番了。
心念间古今便翻开游龙步研习起来。
所谓游龙步,乃是一种仿照灵兽之行,而为人族专门所创的身法,若是一旦运用的出来,便如龙游大海,云诡波谲。
一日时间恍然而过,对此古今对此也略有所成。
历经这些时日,其如今的念丹已然两丈八九余,几近圆满。
山中一月,古今非但每日苦修肉身与战斗经验,且在入夜休憩之时,修行天渡经,故而方有此进步。
摩诃二掌断水逆亦有所精进,较之前控制的愈发得心应手。
如今的自己虽念道修为依旧是停驻一阶,但无论是念丹修为,亦或是武学造诣,皆已超越诸多高手。
尤其在肉身修为上,此刻已然不逊色于山猫级别的灵兽,毕竟在人族之中,还未有人能够直接吞服灵兽精血,更莫言是吞服较自己修为高出数阶的灵兽精血,古今可以说是首屈一指。
再加之有天眼与修罗体之能,古今如今当真是强横无匹。
只是有一点,古今总是心存疑惑,自己与众多念道高手过招,可自己与别人所施展而出的念力却总觉略有所异,也不知是否为错觉。
正所谓越思越乱,总觉此刻有万般疑惑,心知杞人忧天,无所用也。便也不庸人自扰,自顾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