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在路上歪了歪，划过一道危险的痕迹，差点撞上路边的护栏。
    傅砚洲没办法，只能踩下了刹车。
    姜云曦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
    傅砚洲也追下去。
    “云曦，你要去哪？”
    姜云曦猛然转过头，一个巴掌重重的扇在了他的脸上。
    她浑身颤抖。
    “你现在满意了？”
    傅砚洲眼中闪过一道暗芒，之后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想打我的话，尽管动手吧，只要你能出气，云曦，你打我，打到你消气！”
    “滚开！”
    姜云曦想要甩开他，却被傅砚洲搂在了怀里。
    “抱歉，我知道这会让你痛苦，但是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秦时妄压根不适合跟你在一起，我才是那个对的人。”
    “云曦，我们重新开始吧，我们曾经那么好，就这么结束不觉得实在是太可惜了么？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姜云曦的挣扎逐渐平息下来，傅砚洲心中一喜，他轻轻放开她，对上她的眸子。
    却看见姜云曦眼中无尽的讥讽。
    “傅砚洲，你真的很卑鄙自私。”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但是明知道我看见那种场面会失控害怕，你还是强行带我过来了，你的爱太自私了！”
    她后退一步：“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云曦……”
    “我现在想一个人待着，傅砚洲，你要是再纠缠我，我这辈子都不想要看见你了！”
    傅砚洲眼中有些复杂。
    迟疑半晌，他缓缓点头。
    “我知道你现在思绪很乱，你先平复一下，之后要是有什么事，你尽管给我打电话，只要你喊我，我会立刻过来。”
    姜云曦不理会他。
    此刻她像是一只小刺猬，浑身都是刺。
    傅砚洲沉默良久，将迈巴赫的车钥匙留给了她，自己打了辆车离开了。
    姜云曦一个人坐在路边，一动不动的坐了许久。
    这一切，都被停在隐蔽处的宾利内的男人，看在眼里。
    秦时妄伸手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秦宛的声音从那头响起。
    “哥？”
    “我给你个位置，你现在过来。”
    “又怎么了，该不会是云曦又出事了吧？”
    秦时妄沉默了片刻。
    “嗯。”
    “她怎么了？”
    秦时妄将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秦宛又气又急。
    “傅砚洲他有病吧！之前千澜跟我说过，云曦小时候因为目睹了父亲被人捅死，一直对这种场面有心理阴影，还因此抑郁过，他明明知道这件事，还把人带过去！”
    “真是个疯子……我马上过去。”
    秦宛急急忙忙挂了电话。
    秦时妄拿了手机，半晌没动。
    是么？
    难怪她的反应这么大。
    原来她一直都恐惧鲜血与暴力。
    可是他就是从血雨腥风中走出来的。
    他们终究……
    不是一路人。
    秦时妄静静的看着路边沉默孤单的女人，与她一起等了许久。
    直到秦宛开车过来，带着姜云曦离开，他才掐灭了手中的烟。
    “回去吧。”
    目光瞥到还停在路边的迈巴赫，他的眼神一瞬变得冷厉。
    “走之前，处理一下那辆车，碍眼。”
    ……
    秦宛开着车，带着姜云曦回到了公寓。
    一路上，姜云曦都没怎么说话。
    秦宛眼中透露着担忧。
    “你没事吧，云曦……千澜跟我说过你以前的事，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先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姜云曦看着车窗外，神色有些怔然。
    秦宛只能陪着她回到了公寓。
    怕姜云曦晚上出事，她便也陪着她睡下了。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半夜的时候，姜云曦做了恶梦。
    被秦宛喊醒后，她崩溃大哭。
    “宛宛……你把灯打开好吗？好黑，我好怕。”
    秦宛看着床头发出昏暗光芒的台灯，转身将吊灯也打开了。
    灯火通明，姜云曦的情绪总算是逐渐平复下来。
    她抱着手臂坐在床上，长发铺在膝盖上像海藻一样散开，脸色十分苍白。
    秦宛有些心疼。
    “云曦，你还好吗？”
    “……嗯。”
    “你确定？你现在的样子，简直是失魂落魄。”
    要是她哥看见了，估计得心疼死。
    姜云曦咬着唇：“我一闭眼，脑子里就很乱，一直浮现今晚看到的场面……宛宛，秦时妄他，一直是这样的么？”
    秦宛叹息一声。
    “我哥小时候一直在澳门那边，很少回来，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了解，不过也听说过一些关于他的传言，你应该也听说过……他黑白通吃。”
    闻言，姜云曦眼神微微闪烁。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秦时妄在外，别人都怕他了。
    他的确不是什么谦谦君子。
    从那种水深火热的处境爬出来，秦时妄有狠厉的一面，她其实能理解。
    但是她现在有些无法面对他。
    今夜那一幕，对她的冲击太大了。
    “宛宛……”
    “云曦，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乱，但是我哥绝对不是什么坏人，对你更是真心的，他绝不会伤害你的。”
    秦宛拍着她的肩膀：“你安心睡吧，要是你还走不出来，明天咱们去医院看看。”
    “好。”
    姜云曦握住她的手，安心了一些。
    ……
    一直到天快亮，姜云曦才睡过去。
    秦宛洗漱好后，跟医院请了个假，之后轻手轻脚的出门。
    刚走出去，却闻到一股浓重的烟味。
    她一转头，看见秦时妄站在楼梯口边，曲着长腿靠在墙上，指尖一根烟燃着火光。
    俊美的脸上，眸光阴郁。
    “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秦时妄抖了抖烟灰。
    “她怎么样？”
    “云曦昨天晚上情绪有些崩溃，不过现在平复了许多，我准备之后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秦宛盯着他：“哥，你不会一晚上都在外面等着吧？”
    秦时妄吐出一口烟雾。
    “没心思睡。”
    “……”
    把人吓成那个样子，确实没心思。
    “我觉得，云曦心里的那个结，可能一直没有打开，最好还是接受一下治疗。”
    她虽然不是精神方面的医生，但是有朋友是心理医生，也耳濡目染过一些。
    按照姜云曦的状态，应该属于没治疗彻底的那种。
    现在受了刺激，最好需要再看看医生。
    秦时妄修长的手指掏出一张名片。
    “这是莫医生的联系方式，云曦如果愿意，你可以带她过去。”
    “莫莉？是给沈时瑾母亲看病的那个心理医生？”
    “嗯。”
    “好，我之后带云曦过去看看。”
    秦时妄捏着眉心，淡淡应了一声。
    秦宛：“哥，你回去休息吧。”
    “嗯。”
    秦时妄点点头，转身朝着电梯走去。
    等到电梯下来，他迈步走进去。
    狭长的眸子看着秦宛。
    “谢了。”
    秦宛一愣，随即露出一个笑意。
    “你是我哥，说什么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