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别的事做吗,老盯着我做什么?”
王昭萱终于忍无可忍。
一整天刘琮都围在她身边打转,恨不得眼珠子都黏在她身上。
本来就心烦,离远点她自己安静待着说不定现在已经缓过来了,他还偏偏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缠得她更加恼火。
“我确实没别的事啊。”
他现在就等着皇帝往外放些似是而非的消息,然后如实禀报都有哪些人接近自己打探情报就行了。
的确挺无聊的。
刘琮往王昭萱旁边挪了挪,满脸无辜,小心翼翼地发问:
“说好不能当哑巴,你今天为什么生我气?”
“谁说我在生你的气?”王昭萱悄悄翻了个白眼。
她倒是想说,但刘琮能信吗?
说他上辈子当了皇帝,还坐拥后宫佳丽无数,孩子一窝一窝地生。
恐怕刘琮会以为她发癔症了。
“你都故意不看我,到底怎么了?”
刘琮把王昭萱按在椅子上,半蹲在她的腿边,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昨晚不还好好的吗,早上吵醒你的也不是我,是刘元晟啊。”
儿子犯错,当爹的受罚,这是什么道理?
“你也真好意思,把责任都推儿子身上。”
人家还没两岁呢,不是他带着,怎么会大清早跑内室来玩闹。
男人乖巧地仰头看她,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小狗,王昭萱对他现在的态度很满意,用手指挠了挠他的下巴。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王昭萱眼神飘忽,想出了一个非常合理的说辞:
“我在梦里看见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而且你们连孩子都生了。”
这和真实情况几乎没什么出入,也算是没有违背之前作出的互相坦诚的承诺。
刘琮傻眼了,她为什么会做这种莫名其妙的梦,而且还真因为这个迁怒到自己头上。
“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梦又不是真的,你为什么要生气?”
“你说的对。”
王昭萱咬着后槽牙露出一个狰狞的笑。
对刘琮来说好像的确是她在无理取闹,但那些事都是自己上辈子实实在在经历过的,她王昭萱找谁说理去。
虽然上辈子的账不能放在这辈子清算,但她是人又不是机器,怎么可能分得那么清楚。
她还是会膈应的啊。
“确实跟你没关系,我生闷气还不行吗,你别管了。”
王昭萱把身子扭向一边,心里埋怨阴间的各路鬼神不干人事儿。
史书上虽然写得清清楚楚,但只看那些冰冷的文字带来的感受和自己亲身体验的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一开始不让她恢复前世的记忆就算了,孟婆的汤又时灵时不灵,专门等到自己对刘琮有占有欲的时候想起那些糟心事。
这不存心给她的任务增加难度吗。
一觉之后她和刘琮的亲密值咔咔掉,明显是因为自己心怀芥蒂导致的。
媳妇儿阴着脸不说话,刘琮哪能真说不管就不管,转念一想,她就只是做这样的梦就不高兴了,那不正是因为心里在乎自己吗?
嘿嘿。
这么一想好像也没那么冤枉了。
看来自己在皎皎心里确实不是微不足道。
刘琮直起腰,装腔作势地清了清嗓子,谄媚地说:
“我想了一下,看见自己的夫君和别的女子在一起当然会不高兴。”
“以我们二人的之间的感情,就算是在梦里,我也只能喜欢你一个人。”
王昭萱真是服了他的脸皮,这也能让他找到角度嘚瑟起来。
当她三岁小孩儿呢,这么好哄。
“万一不是梦呢,说不定上辈子你就是这样一个滥情的负心汉。”
刘琮对她这样的猜测嗤之以鼻。
自己有皎皎这么好的妻子,每天邀宠求爱都来不及,怎么还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是我后悔了所以才会有这辈子和你重新开始。”
王昭萱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
说得比唱得好听,要真是你后悔了,那不该你带任务刷亲密度么,怎么白捡媳妇儿还白捡寿命。
“合着便宜都被你得了,上辈子坐享齐人之福,后悔了说重来就能重来。”
怎么没人问问她愿不愿意。
她的心绪难平让刘琮开心的同时又感受到一丝无奈。
他刘琮以前到底是做了多少错事才让她这么难对自己保持信任。
即便他再三承诺,在她那里似乎也没有任何效用。
“皎皎你听我说。”
刘琮握住王昭萱的肩膀把人转过来,捧着她的脸迫使王昭萱和他对视。
他神色温和而严肃,和那个传闻中脾气暴虐的武陵王判若两人。
但王昭萱反而更熟悉这样的他。
“是梦也好,前世也罢,都和如今的你我不同。”
“能不能只凭我现在的所作所为来评判我对你的真心呢?”
他又略显心虚地转了下眼珠,干咳一声,说:
“当然,我昨日回想了一下,之前的确有很多做得不好的地方,我以后都会改的。”
事情又绕回了刘琮第一次作出承诺时的节点。
前世他们二人的结局让王昭萱无法轻易相信他,她也不需要口头承诺。
“好,反正你不愿意提前写和离书,我们俩也没那么容易和离。”
王昭萱笑眯眯地,说出的话却刺得刘琮险些吐血。
“只要你有别的女人,就不许再靠近我一步。你知道的,我爹娘名下庄子别院很多。”
“不过说不定那会儿美人在怀,你也不在乎我去哪了。”
“听起来你好像很期待啊。”刘琮捏了捏她的脸颊。
“什么女人不女人的,分明是想丢下我和孩子自己逍遥自在。”
被他这一顿插科打诨,王昭萱也没那么生气了。
上辈子的旧账暂且放一放,看这辈子表现,要还重蹈覆辙,那她王昭萱宁愿泡怨池也不和脏黄瓜白头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