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醒来,发现自己已躺在柔软的床上,旁边有几个丫鬟、谢太医和长孙渴侯、陆丽。
宪嫄惊恐地开口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长孙渴侯道:“娘娘,拓跋余这个叛贼已死,若斩草不除根,我北魏往后恐怕又要陷入纷争。”
宪嫄道:“长孙尚书,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要杀我吗?”
“娘娘,您可是刘宋国主心爱之人,微臣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万万不敢对您不敬啊。”
“那你是何意?”
“娘娘,微臣即刻就可以送你回刘宋,可是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必须得留下。”
宪嫄听后,脸色变得苍白,她紧紧地护住自己的肚子,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道:“这是我的孩子,也是休龙的孩子,谁也别想把他从我身边夺走!”
“娘娘,您腹中所孕并非刘宋皇帝之子,而是拓跋余的孩子。这个孩子若是留下来,整个北魏必将陷入混乱。”
“长孙尚书,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这孩子与拓跋余半点关系也没有。”
“娘娘,或许您对在北魏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还不完全清楚,不过谢太医会向您说明这一切。”长孙渴侯说完示意谢太医说话。
谢太医道:“娘娘,你腹中的这个孩子确实是皇……”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改口道:“是拓跋余的。”
宪嫄怒视着谢太医,厉声道:“你身为太医,当谨言慎行,如此胡言乱语,该当何罪?”
谢太医拱手说道:“娘娘,微臣斗胆直言,您可还记得初到北魏之时,身体有何异样之处?”
宪嫄微微皱眉,陷入回忆,片刻后缓缓说道:“那时我只觉每日都极为困倦,疲惫不堪,时常昏昏欲睡。”
谢太医长叹一声,道:“问题便出在此处。娘娘有所不知,那拓跋余每日在您的汤药里放入一味名为‘梦安散’的药物。此药服下后,可让人陷入沉沉睡眠。而拓跋余便趁着娘娘沉睡之际,让娘娘成功怀了身孕。”
这话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击中宪嫄,她惊得浑身一颤,满脸的不可置信,战战兢兢地问道:“你,你这话,这话可当真?”
“娘娘,微臣岂敢妄言。想必娘娘对自己身体的异样也有所察觉。”谢太医言辞恳切。
宪嫄回想起拓跋余和刘骏对她怀孕一事的态度,还有这个孩子的特殊名字,心中的怀疑瞬间如潮水般涌来。她的脸色愈发苍白,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止不住地流过脸颊。
她的手不自觉地轻轻抚摸着肚子,心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她喃喃自语道:“你是说这不是休龙的孩子?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她的声音颤抖着,仿佛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一般。
陆丽上前一步,说道:“娘娘,如今事实摆在眼前,这孩子的身份特殊,是万万留不得的。”
长孙渴侯道:“娘娘,如今真相已然大白,这孩子想必您也不愿留下吧?”
宪嫄看着他们,心中一阵悲凉。她知道,自己如今身处异乡,孤立无援。但她绝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孩子,她坚决地说道:“谁也别想碰我的孩子,哪怕他是拓跋余之后,他也是无辜的。”
陆丽着急地说道:“娘娘,您可要三思啊,这孩子留下来,恐会给您带来无穷祸端啊!您还回得去刘宋吗?刘宋国主又怎会接受现在的您?”
宪嫄泪流满面,她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肚子:“这是我的骨肉,我怎能舍弃他?”
长孙渴侯无奈地叹了口气:“娘娘,您执意如此,将来恐怕会后悔莫及。”
宪嫄擦了擦眼泪,眼神坚定地看着他们,道:“我不后悔,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好这个孩子。”
长孙渴侯见已难以说动宪嫄,便口气强硬地说道:“娘娘,您若执意如此,我等只好得罪了。”说完,一个宫女便抬起桌上的一碗药。
宪嫄见此,绝望地大喊道:“你们要干什么?”
长孙渴侯道:“娘娘,这碗堕胎药喝下去,您的烦恼,我北魏的后顾之忧就都解决了。”
宫女缓缓靠近床边,宪嫄颤声道:“公孙尚书,你们无非是担心这孩子将来会来争皇位,那你们把我流放到苦寒之地,边疆之域,我只求我的孩儿能平安降生,健康长大,我永远也不会告知他他的身份。”
公孙渴侯摇了摇头,道:“娘娘,此事并非如此简单。这孩子的存在,始终是朝廷的隐患,哪怕您远走他乡,也难保不会有别有用心之人利用此事兴风作浪。”
宪嫄嘶声道:“难道就没有一丝活路吗?我与孩子何辜?”宪嫄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若这孩子是个女孩,她又怎会成为北魏的隐患呢。”
长孙渴侯面露难色,说道:“这……这……”说着,看向一旁的陆丽。
陆丽道:“娘娘,此事关系重大,并非性别能决定。即便这孩子是女孩,若她的身世被有心之人利用,同样会掀起风波,引发朝廷动荡啊。”
宪嫄悲愤交加,喊道:“你们好狠的心,连一丝希望都不给我!”
陆丽说道:“娘娘息怒,臣等也是为了北魏的安定着想。”
宪嫄冷笑一声,道:“安定?这所谓的安定竟是要牺牲我孩子的性命!”
长孙渴侯长叹一口气,说道:“娘娘,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这碗堕胎药,您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宪嫄抱紧自己的肚子,眼神中充满了决绝:“我不管什么大局,我只要我的孩子平安!”
宪嫄绝望地看着那碗缓缓靠近的堕胎药,泣不成声:“你们走开,不要夺走我的孩子,孩子别怕,娘亲会保护你。”
话音刚落,宪嫄已被几个宫女扑倒在床,手脚被紧紧扣住,嘴巴也被捏开,她拼命地摇着头,想要摆脱那碗致自己孩子死命的药,可哪里挣脱得了。
那碗药被蛮狠地灌进了她的肚子。残液顺着嘴巴流过脖颈,流进了衣襟,少顷,她感觉一股暖流顺着大腿流了下来,她颤抖着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那里已不再隆起。
随着一声刺破苍穹的悲声,宪嫄昏死了过去。
长孙渴侯吩咐道:“你们几个好好照顾娘娘,不得有怠。”
宫女们应道:“是。”
陆丽道:“公孙大人,那娘娘身体痊愈后如何处理?”
公孙渴侯道:“我朝新皇即将登基,百废待兴,需得与刘宋搞好关系。
宋主对娘娘情有独钟,况且我们与他事先也达成了协议,刘宋的大队人马还在我朝境内,便将娘娘交给他们,让他们带娘娘回刘宋,以示我北魏的交好之意。”
“那我便派人到刘宋先行告知宋主,并通知萧统领做好准备。”
公孙渴侯点了点头道:“陆大人,那此事就交由你来办理吧。”
陆丽道:“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