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拓跋余派出的使者快马加鞭赶到了汝南,将宪嫄有孕的消息告知了刘骏。
刘骏得知此消息后,心中顿时被满心的欢喜和激动所填满,他着实没有料到拓跋余竟然会愿意提前几日放宪嫄回到自己身边。
然而,喜悦之余,他的心中又不禁隐隐泛起了嘀咕。拓跋余此人向来心机深沉,行事诡谲,怎会如此轻易地就放走嫄儿呢?这其中会不会暗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难道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对自己不利?可当他的思绪转到宪嫄和她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时,刘骏又在心里猜测,或许拓跋余的内心还尚存一丝仁慈。
但这种突如其来的善意实在是让人难以毫无保留地全然相信,刘骏心中警铃大作,不由得提高了警惕。他暗中传令调兵遣将,做好了周全的防备,以防出现任何意外情况。
次日一大早,拓跋余就将一切事宜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然后亲自护送宪嫄前往汝南。
一路上,宪嫄的心中满是即将与刘骏重逢的兴奋与喜悦,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与刘骏相见的美好场景。
当离汝南已经不远的时候,拓跋余勒住缰绳,转头对宪嫄说道:“爱妃,朕需先行一步,去与刘骏商议一些重要的事情。你就慢慢前行,不必着急。”
宪嫄微微颔首,温顺道:“一切但凭陛下安排。”
拓跋余拍了拍宪嫄所乘马车的车辕,像是在给予一种无声的安抚,随后便策马扬鞭,带领着一队精兵,马蹄声如雷般疾驰而去,扬起一片尘土。
没过多久,拓跋余就抵达了汝南。刘骏早已在此等候,他满心期待地望向拓跋余身后,急切地搜寻着宪嫄的身影,然而却未见其人,眉头不禁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警惕,问道:“陛下,嫄儿何在?”
拓跋余淡然一笑,那笑容中似乎隐藏着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缓缓回道:“宋主不必心急,宪嫄在后面缓缓而行。朕先行一步,乃是为了与你商议一些关键之事。”
刘骏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警惕,紧紧盯着拓跋余道:“不知陛下有何事要与朕商议?莫不是以嫄儿为筹码,欲图谋取什么不可告人之目的?”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质疑与防备。
拓跋余轻轻摇头,神色平静,说道:“朕并无此意。只是想与你谈谈两国未来的和平共处之道,毕竟宪嫄如今怀有身孕,她的安稳与否,关乎着两国之间的关系。”他的话语看似诚恳,却又让人感觉暗藏玄机。
“若陛下真有此意,朕自当认真考虑。但朕也希望陛下能信守承诺,让嫄儿平安归来。”
“那是自然。我既然已经答应送宪嫄回来,就断不会食言。然而,这其中也需要你刘宋方面拿出一些诚意来。”拓跋余目光炯炯地看着刘骏。
“怎么说?”刘骏心中涌起一丝不安,他隐隐感觉到拓跋余接下来的话不会那么简单。
“放了我北魏被扣押的全部士兵,并且将占领的汝南地区重新交回。”拓跋余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陛下,释放贵国被扣押的士兵,朕可以爽快答应。但汝南地区本就是我刘宋的固有国土,岂有将其轻易拱手让人的道理?
若不是当初刘劭昏庸无道,致使局势混乱,汝南又岂会落入北魏之手?朕如今只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国家的东西罢了。”刘骏据理力争,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他微微停顿后继续说道:“嫄儿乃我心爱之人,我对陛下送她归来之举自是心怀感激。
但国土之事,关乎国家之根本,我断不会轻易妥协。这是朕作为一国之君的责任,亦是为了刘宋的百姓和江山社稷着想。”
拓跋余眉头紧蹙,脸色阴翳,沉沉说道:“哼,这么说,你是打定主意不交出汝南了?”
刘骏毫不犹豫,铿锵回应:“领土之事,绝无半点退让的可能!”
拓跋余双目微眯,沉默片刻后道:“既然如此,那咱们来谈谈另外一桩事。”
刘骏满心疑惑,急切问道:“另外一事?何事?”
拓跋余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缓缓道:“宪嫄之事。”
刘骏闻听,刹那间神色骤变,决然道:“嫄儿我一定要接走,这件事同样没有商量的余地!”
拓跋余冷哼一声,轻蔑道:“你以为你想带她走就能得偿所愿?”
刘骏怒火中烧,怒声喝问:“怎么,你要用嫄儿来胁迫我?”
拓跋余轻轻摇头,语气带着几分讥诮:“我即便有心让她跟你走,恐怕你也没那个胆子带走她!”
刘骏死死盯着拓跋余,咬着牙道:“你到底在盘算什么?” 两人之间气氛紧绷,好似随时都会爆发冲突。
拓跋余脸上蓦地浮现出一抹轻轻的笑意,只是这笑容中却透着几分戏谑的意味,他缓缓开口说道:“瞧你,似乎对宪嫄有孕这事欢喜得很呐。”
刘骏听到这话,心头猛地一震,瞬间慌乱起来,但他仍死死地盯着拓跋余,试图从对方的表情和眼神中找到一丝破绽。
拓跋余看着刘骏这般紧张的反应,脸上的笑容愈发浓烈了几分,接着又说道:“我可比你要欢喜得多,因为宪嫄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流淌着我的血液,是我的亲生骨肉。”
刘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禁不住微微颤抖,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他万万没想到会听到如此一番言语。
“你……你简直是在胡说八道!”刘骏愤怒地大声吼道,声音中明显夹杂着一丝颤抖。
拓跋余悠然地站在那里,瞧着刘骏的愤怒之态,仿佛觉得甚是有趣。“我究竟有没有胡说,你心里应当再清楚不过。”拓跋余冷冷笑道。
刘骏的脑海中瞬间陷入一片混乱,他根本不愿相信拓跋余的话,可又无法漠视他那自信满满的模样。
刘骏的拳头紧紧攥起,关节都已泛白。脸色瞬间犹如被寒霜笼罩,变得铁青无比,双眼刹那间暴露出强烈的杀意,怒吼道:“拓跋余,你竟敢强迫嫄儿!”
“她是朕明媒正娶的妃子,何来强迫一说?”拓跋余神色自若,甚至带着几分嘲讽,继续说道:“反而是你,竟敢染指于她。”
刘骏再也忍耐不住,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猛地朝拓跋余扑了过去。
拓跋余也毫不示弱,身形一闪,迅速避开了刘骏的攻击。
刘骏一击未中,立刻转身,挥起拳头再次朝拓跋余砸去。拓跋余侧身躲过,同时抬腿踢向刘骏的腹部。
刘骏反应迅速,用手臂挡住了拓跋余的攻击,然后顺势抓住拓跋余的腿,用力一甩。拓跋余失去平衡,踉跄了几步,但很快稳住了身形。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一时间,拳影交错,风声呼呼,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几招过后,两人的双手紧紧交缠在了一起。拓跋余趁机说道:“若你不想宪嫄一会儿看到我们这个样子,追问缘由,你最好暂且冷静,容我把话说完。”
刘骏无奈,只得狠狠甩开拓跋余的双手,满脸愤懑地站在一旁。
拓跋余微微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继续说道:“我不妨实话告诉你,宪嫄对此全然不知情,她满心以为腹中子便是你的。
不过,若是她知道了真相,以她的性子,恐怕是要作出极端行为。你若不想永远失去她,最好乖乖按照我的要求去做。”拓跋余的话语中充满了威胁与算计,眼神中闪烁着狡诈的光芒。
刘骏气得浑身发抖,仿佛整个人都要被怒火点燃,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嫄儿既然怀了你的孩子,你岂会让她回到我的身边。你到底在耍什么阴谋诡计?你到底有何居心?”
拓跋余听闻刘骏之言,顿时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中满是得意与张狂,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哈哈哈哈,我当然不会让她离开我,将她带来,只不过是要让你亲口告诉她,你不要她了。只有如此,她才会对你们之间的感情彻底绝望,从而乖乖留在我身边,成为我永远的伴侣。”
刘骏的面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夜空,黑得可怕,那浓郁的阴霾几乎要从他的脸上滴落下来。
他深知宪嫄的性子是那般刚烈与深情,若自己真的说出那般残酷的真相,她必定会遭受巨大的打击,甚至可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然而,面对拓跋余如此卑鄙的威胁,他又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与挣扎之中。
终于,在漫长的沉默之后,刘骏缓缓开口道:“朕可以同意释放所有魏兵。但你必须放了嫄儿,我绝不可能让她留在你身边。
当然,她腹中那本不该存在的孩子也绝不能留。”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尽管心中痛苦万分,但为了宪嫄的未来和尊严,他不得不做出这个艰难的决定。
拓跋余眼神瞬间一冷,犹如寒夜中的冰霜,冷冷说道:“你妄想!宪嫄和她腹中的孩子都是我的,我岂会答应你这无理的要求。
若你不乖乖按我所说的去做,那我便立刻主动告诉她实情。到那时,你就彻底永远失去她了。哼,我倒是无所谓,毕竟天下间能为我生儿育女的女人数不胜数。”
刘骏听闻此言,双拳紧握得咯咯作响,额上青筋如愤怒的虬龙般暴起,怒视着拓跋余道:“拓跋余,你莫要欺人太甚。嫄儿是我的挚爱,你休想将她永远禁锢在你的身边。
至于那孩子,我绝不会允许他存活于世。你若执意如此,就算拼尽刘宋的全部国力,我也定然要与你北魏决一死战,哪怕是鱼死网破,也绝不退缩。”
拓跋余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刘骏,你可要想清楚了。为了一个女人,不惜赌上整个国家的命运,值得吗?你若现在明智地选择妥协,朕可以考虑在孩子出生后,将宪嫄送回刘宋。
不过,你说说看,到时候她是会选择你呢,还是会选择她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呢?你可要好好掂量掂量。”他的话语如同尖锐的毒刺,句句扎向刘骏的心。
刘骏怒火中烧,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但他深知,此刻绝不能被愤怒冲昏头脑,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将内心的怒火强行压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地运转,思考着应对眼前这棘手困境的策略。
然而,无论他如何绞尽脑汁,脑海中闪过一个又一个的念头,却似乎都找不到一个解决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