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桑和厉绥洲都一怔。
    叶桑让点点停下。
    厉绥洲下意识看向叶桑。
    叶桑神情古怪：“你说，青野是你师父？”
    “是！”司羽以为自己吓唬住他们了，急忙道：“我师父只有我这一个徒弟，你们杀了我，我师父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叶桑：“……”
    她慢吞吞道：“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个徒弟？”
    “我师父，你怎么可能知……”司羽下意识地反驳到一半，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叶桑的话：“你刚才说你什么？”
    叶桑：“我说，我都不知道我有个徒弟。”
    司羽心下一跳：“你是谁！”
    叶桑勾唇：“我说我就是青野，你信吗？”
    司羽：“……”
    青野在榜20年。
    不管他是男是女，都绝不可能这么年轻。
    她冷笑：“我师父虽然这些年隐退江湖了，可也没人敢冒充他，你还是第一个。”
    “唉。”叶桑叹了一声。
    就突然感觉，有时候太神秘了也不好。
    但这也不能怪她。
    她若是以真实身份露面，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到了现在还这么年轻没变化，肯定还有人会比黄泉更疯狂地来抓她拉去研究。
    她当然不怕。
    大不了，就毁灭世界呗。
    所以，她隐藏身份，不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
    而是，保护全世界的安全。
    这话不是她说的。
    是异端局那老头说的。
    老头原话是：“小桑啊，你看你那么厉害，也不在乎什么名誉啊财富的对吧？你改名换姓，不就是烦那些苍蝇老鼠吗？异调局给你的任务啊，就也是隐藏身份，我知道你不需要什么保护，但你这样做，是保护全世界的安全啊……”
    那老头为了哄她，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她无所谓。
    但看着老头那么真诚辛苦的样子，给了他个面子。
    司羽敢扯青野作虎皮，也就是因为青野神秘，并且青野已经很久没出来露面了。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拉到了青野面前。
    “别杀我……”
    杀手也怕死。
    她还年轻。
    是榜三的杀手！
    司羽不知道她是真假青野，可她听出来了这个叶桑不怕青野，她惨白着脸：“我只是个杀手，被人雇佣接单杀人，这是我的工作，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叶桑啧了一声。
    “若我们不强大，已经死在了你的刺杀下。”厉绥洲冷冷开口：“身为杀手，从做杀手的那一天起，你就该随时做好自己会死的准备。”
    司羽咬牙：“我可以告诉你们是谁雇佣我杀的你们！”
    “孔家。”叶桑看着她，微笑：“其实我在乌辅国的消息，也是我让人放出去给你的。”
    不然，她想隐藏踪迹，就谁也找不到。
    杀手出卖雇主，这是道上最大的禁忌。
    司羽狠得下心，叶桑却不需要。
    “我一直在等你。”叶桑笑着说的这句话，声音和眼里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如果不是司羽突然来了一句，青野是她师父，叶桑也不会跟她废话这么多。
    “你……”司羽放大的瞳孔里满是惊恐，“你到底是谁……”
    “青野啊。”叶桑淡淡一笑，吹了个口哨。
    在司羽愕然，惊恐到无以复加的骇然思绪里，点点爬到她脖子里咬下去。
    这是司羽做杀手以来，第一次失败。
    就交出了命。
    司羽再不甘心，再惊恐，也没任何转圜。
    叶桑不乱杀人。
    但黄泉的人，和主动想来杀她的人，无论是什么原因，下场都只有一个死。
    这个房间死了人。
    厉绥洲叫来酒店负责人，换了个房间。
    桌上剩下那些有毒的饭菜，也都让人拿去处理了。
    叶桑有些累了，换到新房间后就爬到了床上。
    “桑桑……”身后传来厉绥洲的温和声音，有些小心翼翼。
    叶桑趴在枕头上，从刚打开的手机软件里抬头看他。
    厉绥洲顿了顿：“你是青野，司羽现在也露面死了，那你知道第二的天煞是谁吗？”
    “没查过。”叶桑打开手机里不夜京的软件，眉心微蹙：“只听说是死神的二把手，是个喜欢以生剥人皮为乐的变态。”
    厉绥洲：“……”
    “那……你跟死神组织，或者这个天煞有仇吗？”
    他说完后，视线就一直盯着叶桑看。
    手指蜷缩，微不可察得紧张。
    “好像有，也好像没有。”叶桑给顾渔发消息，让她再寄个手机壳，慢吞吞地道：“但我对死神的讨厌仅次于黄泉，早晚也要灭了它的。”
    厉绥洲：“……”
    “你想知道天煞是谁的话，我可以帮你查一查。”说到这里，叶桑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眸漆黑，笑得散漫，“你要是死神成员的话，尽早退出。”
    厉绥洲：“……”
    他感觉，叶桑猜到了。
    他想坦白的。
    可这种情况……
    他摸不准叶桑心思……
    不如，他先把死神灭了当礼物送给她？
    然后再坦白？
    这样的话，她就算生气，应该也好一些。
    嗯，就这样！
    而且得快！
    厉绥洲心下决定，对上叶桑的眼神，很郑重道：“好。”
    叶桑低头无声笑了下，继续看手机消息。
    扫了一些重要消息后，她就躺下睡了。
    这里是套房。
    叶桑睡在里边卧室。
    厉绥洲睡在外边。
    看叶桑睡着后，厉绥洲盯着她看了一会，给她掖了掖被子，去门外走廊里打电话。
    “吆，老变态，这么久不见，今天想起人家啦？”
    对面几乎秒接，开口就是阴阳怪气。
    厉绥洲面无表情：“我最近学会了如何让人在完全活着的情况下，剥下一张完整人皮后，还让人活着。”
    电话里诡异地静了会儿。
    “煞爷，我错了！”
    再开口，声音比标准的播音腔还要标准。
    恭敬无比。
    “我最尊敬的天煞大人，请问您找小的有何吩咐？”
    厉绥洲嗓音冰冷：“集结人，灭死神。”
    梁狮：“？？？”
    “不是。”他一秒破功：“你这又是想玩啥？”
    厉绥洲淡淡道：“照办。”
    梁狮：“……”
    死神现在的二把手，未来的首领继承人。
    现在，要灭死神？
    *
    楚怀德死了。
    马克家族一朝之间，灭门了。
    国王也死了。
    第二天，这三条消息接连流传在乌辅。
    昨天马克家族继承人亚纳科向楚家小姐楚闻烟求婚的酒会，最后变成混乱战场。
    震惊所有人。
    那些前来参加峰会的人，此时全都待在各自落脚处不敢出去，却时刻盯着外边消息。
    他们是为玉石峰会来的，也为结交马克家。
    现在，主办方马克家族整个都没有了。
    连国王都死了。
    那峰会还办不办？
    他们大老远来了，总得落一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