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你不要丢下我!”麻建书双手死死的把白青青揽在怀里,满是皱纹的脸颊上流下两行青泪,滴落在白青青同样满是皱纹的脸上。
白青青见麻建书哭了,忍着心疼轻声道:“建书,你别哭。”
“这辈子,我就陪你到这里了,我先走一步。”
“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好自己。”
白青青说着,抬起布满老年斑苍老的双手想去摸摸麻建书的脸。
白青青的手刚抬到一半,就无力的垂下了。
同时白青青也慢慢的闭上了混浊的双眼。
白青青和麻建书是二婚。
白青青头婚遇人不淑,伤了心身体也严重受损。
这些年虽然有麻建书的精心照料,但活到现在的92岁,白青青也挺不住了,不得不抛下麻建书先一步去世。
失去意识前,白青青听到麻建书崩溃的哭声,心想自己这辈子唯一亏欠的人就是麻建书了:
自己受了他几十年的疼爱照顾,最后却连死都死在他前面,让他伤心难过,料理自己的后事。
下一刻,白青青察觉到有人摇晃自己,睁开眼,却看到了早已经死了几十年,坟头草都几米高,一直和自己不对付年轻版的前小姑子安芳芳。
白青青眼里全是震惊。
心想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不是死了吗?
莫非,自己这是进入传说中的走马灯流程了?
白青青环顾四周,看着周围陌生又熟悉的环境,看着墙壁上,门上,床边梳妆台上到处贴的大红色的红双喜喜字。
白青青暗自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安芳芳见白青青醒了,不起床不说,还一脸奇怪的这看看那看看,拉着脸不满的问:“白青青,你看啥呢?”
白青青听着安芳芳的话,扭头看向活生生一脸不满的安芳芳。
白青青算是明白了,自己是死后又回到了73年前,刚和前夫安正军结婚的第一天:1982年5月6号。
白青青眼里闪过狂喜,回来了好啊!
回来了自己又可以和麻建书再续前缘。
这时候是麻建书和闺蜜麻三妹的最穷的时候,自己还可以像上辈子他俩带自己暴富一样,带他俩暴富。
昨天刚拜完天地,安正军就开车护送他脚意外受伤的小青梅去市里医院看伤去了。
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自己现在还没有和安正军洞房,没有怀孕,没有经历接连几次的怀孕流产,更没有经历小月子里安正军一家的各种折磨。
自己的身体现在还是倍儿棒的,一拳头不说打死一头牛,但能抗起两包150斤的肥料狂奔。
接下来一直好好养着身体,自己这辈子老了肯定能死在麻建书后面,给他料理后事,不让他受丧偶之痛。
一想到麻建书,白青青整个人都高兴了起来,开心的道:“没看什么。”
安芳芳看着白青青脸上开心的笑容,对白青青更加厌恶了,她个贪财坏人姻缘的乡巴佬怎么能这么开心?
安芳芳不耐烦的催促:“那你快起床给我做早饭,我要吃现推的豆花煮的豆花稀饭,配现磨的魔芋做的魔芋豆腐炒酸菜。”
“我吃了饭我还要去上课呢!”
“我哥真是倒霉,被你这种偷奸耍滑的懒货乡巴佬赖上了,新婚第一天天都快亮了你还不起床做饭。”
“我迟早要我哥和你离婚休了你去娶我明月姐。”
白青青和安正军的结合,是因为祖辈定下的娃娃亲。
本来白青青也不打算和安正军履行婚约的。
因为白青青家在乡下农村,父母务农,家里穷,白青青学历又低,小学毕业就因要把读书机会让给哥哥而辍学了。
而安正军父辈就搬到县城住了,安正军父亲是县高中的老师,母亲是县供销社的售货员,家里富裕。
安正军自己也有文化,是个大学生,一开始分配到县政府工作,后来在县城开大卡车。
去年安正军辞职,下海经商弄了个运输公司,赚得盆满钵满,短短一年已经一跃成了县城首富。
白青青有自知之明,认为自己这种除了漂亮干活麻利外一无是处的乡下人和安正军门不当户不对,觉得自己配不上安正军。
除此之外,安正军还有个今年刚大学毕业回乡在县银行工作,和安正军门当户对的小青梅舒明月。
早也有传言,安正军和舒明月是一对,白青青不想拆散有情人。
谁曾想在白青青来找安正军退婚,要回订亲信物的时候,安正军却不同意退婚,执意要举行婚约娶白青青,还强吻了白青青。
偏偏安正军强吻白青青的场面还被许多人撞见了。
事后安正军又特意找人散播了不少白青青和安正军早已经搅和在一起,两人早睡过的各种不堪入耳的流言。
流言蜚语压死人。
18岁年轻涉世未深又没读过什么书,天天在家务农的白青青在流言蜚语的压迫和安正军强势的求娶,以及家人的以死相逼下,被逼无奈的履行婚约,嫁给了安正军。
在除了安正军父亲外的人眼里,却是白青青死皮赖脸硬赖上的安正军,硬插入安正军和舒明月之间拆散了两人。
因此安芳芳一直对白青青没有好脸色,一直想方设法的各种和白青青作对。
上辈子,白青青秉承着婚前母亲教育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以夫为天,长嫂为母的思想,为了把日子过下去,容忍了安芳芳的各种针对磋磨。
从新婚第一天起就包揽了安芳芳的一切,给她洗衣做饭,把她当祖宗伺候。
如今的白青青可不是没见过世面18岁思想老古董的白青青,而是经历了后续几十年各种新潮思想的白青青。
给安芳芳做个屁的饭!
更何况都重生在活一次了,白青青可不会在继续和安正军过下去。
白青青要和安正军离婚去找麻建书再续前缘。
白青青抬手拍开安芳芳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躺下拉过被子蒙住脸道:“求之不得。”
“我还巴不得和你哥离婚呢,你哥就是个强吻别人的死流氓。”
“白青青你又颠倒黑白,明月姐都跟我说了,明明是你自己去强吻的我哥赖上的我哥。”
“你个插足我哥和明月姐的贱人,臭婊子,你还敢骂我哥是死流氓,你……”
安芳芳话还没有说完,白青青直接掀开被子抬手就给了安芳芳一个大耳刮子:“你嘴巴放干净点,在乱骂我我就打烂你的嘴。”
白青青常年务农,力气大,一耳光下去,打得安芳芳眼冒金星,头晕脑胀,嘴角都破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