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吟片刻,道:
“哦,现在天气太潮湿了,只是受潮了而已。”
少年显然也不相信这个明显不过脑子的谎言,幽幽道:
“……警官,现在是夏天,外面的太阳大着呢。”
路易由斯通过神链发来消息。
由:学生,我真没想到,你能憋出这么蹩脚的理由。
鱼:啰嗦!
唐子鱼装作没有听到这句话的样子将证件收了起来,故作不经意露出腰间别着的手枪和长剑,对着路易由斯用平淡的语气道:
“今天……真的很热吗?”
看见手枪和长剑再加上唐子鱼那近似威胁的话语,那个少年直接认怂了。他将手里的剪刀放下,道:
“警官,您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事,只需要你……”,唐子鱼摆摆手道,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顿了顿,凑到路易由斯耳边,低声问道,“对了,刚才忘问了。我们……找他干什么?”
虽然唐子鱼压低了声音,但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少年还是能听见的。他的心里显然有些无语,这两个到底是什么人啊。
路易由斯好笑道:“怎么,现在突然想起来问了?”
他拍了拍唐子鱼的肩,向前一步,站到唐子鱼的前头,对服装店老板摘下自己的礼帽,道:
“贵安,很抱歉,打扰了你宝贵的休憩时间。我们这次前来,主要是想问问你……”
唐子鱼和路易由斯没给这个少年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所以当路易由斯开口时,他就下意识心生警惕,虽然放下了剪刀,但是少年的另一只手里还攥着字典那么厚的《造物史诗》,但凡路易由斯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相信他一定会把这本书拿来当作板砖使。
“不用那么紧张,”路易由斯看见少年暗自用力的手,伸手将《造物史诗》从他的手上拿了下来,少年本想反抗,但是眼前这个一头古怪的白发的男人力气出奇的大,他手中的书本一下子就脱手而出了,他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
路易由斯翻了翻书,慢条斯理道:
“我们只是想问问你……你认识储间城的威廉医生吗?”
……
毋岚怎么还没来?
身着小丑服的老男人不耐烦地跺跺脚,他已经看着爱丽丝和她操控的人偶扮家家酒一个多小时了!
真搞不懂这有什么好玩的,老男人扭了扭脖子,看着旁边的尸体咀嚼完一块饼干之后呷一口红茶,然后无语地仰起头。
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
毋岚终于走了进来,在爱丽丝旁边落了座,冲着老男人笑了笑,道:
“好久不见,梅洛师父。”
老梅洛用鼻子冷哼一声,道:
“成为第七人之后,脾气大了不少,居然还要师父来等你。”
听到老梅洛的话,毋岚的脸上还带着微笑,他道:
“师父责怪的是,徒儿会注意的。”
“好了,客套话就免了。”老梅洛伸出自己像枯树枝一样的手指从自己的茶杯里蘸了点茶水,向周围一画,一种无形的气场将空间从另一个维度上分离出来,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结界,“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老梅洛的语气突然变得十分冷漠,他阴森地叫出毋岚的称号:
“七海旅士团的第二名惑欲司长……血海,毋岚?”
……
“威……廉?”
少年的脸上出现了出奇的疑惑,他从来不知道有这一号人。
一直关注着他脸上的表情的路易由斯笑了笑,随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既然不知道就算了,这件事对你也没好处,杰克。”
“等会儿,”杰克皱着眉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这难道很稀奇吗?”路易由斯反问了一句,“只要翻一下你的档案就知道了吧?你的神经绷得太紧了,都跟你说要放轻松了。”
“还是说……”
路易由斯突然俯身在杰克的耳边,低声道:
“你没有联邦档案吧?”
杰克的脸色微变,下意识看向唐子鱼的方向,唐子鱼正一脸古怪地看着他们两个,所幸的是,看这副表情就明白她并不知道这件事。杰克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贴着路易由斯的耳朵同样用很低的声音道:
“你想怎么样?”
路易由斯缓缓道:
“我……没想怎样。”
说完这句话,路易由斯向后迈了一步,迅速撤离了杰克的身边,站到了唐子鱼的身边。杰克显然没反应过来,愣了愣。
唐子鱼对路易由斯问道:
“问完了?”
路易由斯点了点头,笑而不语。
“那走吧,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事了对吧。”
唐子鱼从路易由斯的手里拿过那本《造物史诗》,翻都不翻递给了名叫杰克的少年,拉着路易由斯离开这里。
“唉唉唉,你这么心急干什么?”路易由斯道,“多待一会儿也没什么关系吧?”
唐子鱼冷笑道:“呵,我怕再待下去你们两个就要擦出爱情的火花了。”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路易由斯无奈道,“花孔雀吗?”
唐子鱼叹了口气,您对自己招花惹蝶的本事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嘛。
路易由斯被唐子鱼拽着出了这个地方,他用跨的方式上了摩托,点起了引擎。唐子鱼上了后座,有了前几次的经验,她挽住路易由斯的腰,没有说话。在摩托上路后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道:
“那本《造物史诗》里夹着你给的纸条对吧,用这种方式传递信息,队长你肯定在打什么坏主意。”
就在刚才,唐子鱼看路易由斯从杰克的手中取走那本《造物史诗》时注意到了,路易由斯用十分隐蔽的手法卡住杰克的视角,将一张纸条塞进了书中。看到这一幕的唐子鱼第一反应就是先撤离。毕竟按照路易由斯口无遮拦的性格,他是不会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手段的,如果能让他用出这招,就只能说明有威胁了。
他们这次出来准备得不够充分,要是有威胁了,还是走为上策。不过,看路易由斯没有阻止她拖着他离开,就说明目前事件尚未脱离队长的掌控。
“哦,你看出来啦?”路易由斯毫不在意道,“没错,我确实有一个计划,但是跟坏完全扯不上关系。”
“你打算做什么?”
路易由斯没有回答唐子鱼的这个问题,而是换了话题道:
“与七神教会的七神信仰不同,七海旅士团的人信仰着七名独特的恶欲属,他们将这七名恶欲属称为【恶欲七主】。恶欲七主与其他恶欲属最大的不同就是,祂们是,在原初时代和正欲七神一同诞生的,最古老的恶欲属。相比七神,祂们缺少信仰,所以比起七神教会在七神心中的地位,七海旅士团在七主心中的地位要高很多。”
这么说,当七海旅士团的旅士比当神语者要划算得多啊。唐子鱼在心里想道。当然,这种话她是不会说出口的,顶多在心里想一想,她可不喜欢说这种两面三刀的话,这样会显得她立场不够坚定。
路易由斯还在继续道:
“七海旅士团的欲文人的待遇和七神教会的神语者的待遇其实差不多,恶欲七主对旅士们的偏爱主要体现在对七欲司长上:七欲司长被七主允许使用一招特殊的能力——狱临天降。”
“狱临天降?名字听上去就不像是个好惹的招式。”
“实际上也是一个难缠的招式。”路易由斯点点头道,“每个欲司长都会和一名恶欲之主签订契约,成为那位恶欲之主在人间的代行者,作为代行者,欲司长可以从恶欲之主那里借来恶狱愿力使用。愿力是一种比神力更高级的能量,可以很大程度上提高欲司长的战力,这从恶欲之主那里借愿力的招式就被成为【狱临天降】。欲司长在借来愿力后,会表现出对应的恶欲之主的特征,这是这个招式唯一的副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