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暮光校长不能直接给我们放假呢?”加鲁斯闷闷不乐地说道,他和他的朋友们刚完成了苹果杰克教授的诚实课程——本来应该是苹果杰克的,但是来上课的却是代课老师,一只名为秋骅的麒麟。那家伙的嘴,一分钟的功夫能从鸡毛蒜皮唠到天文地理,加鲁斯当即就知道自己课上做的笔记基本都要变成废纸了。
暗焰与他错开一个身位,紧跟在他身后,银溪和奥瑟蕾丝排在队伍的第三位,约娜和沙坝位于队伍的最后。暗焰伸直了胳膊和翅膀,高举过头,伸了个懒腰,发出一阵关节的噼啪声。“他们这次是要忙什么?我可没听说近期有什么拯救小马国的活动。”
“是这样没错,可是你们俩今早迟到了,所以没有听到无序发的广播,”奥瑟蕾丝说,“暮光校长和她的朋友现在在中心城。赛蕾丝蒂娅公主和露娜公主给自己放了个小长假,这会正在周游小马国,所以暮光校长决定利用这次机会操练操练治理小马国的技巧。”
“这解释了暮光校长不在这里的原因,但是为什么所有的教授也去中心城了?”沙坝问。
奥瑟蕾丝转过头看着他,哪怕这支小队伍正依然缓慢地穿过友谊学校的长廊。“好像说是跟什么皇家天鹅庆典有关。”
暗焰翻了个白眼。“就算是以小马的标准,那名字听起来也是傻得可以。”
“约娜不理解为什么朋友们在抱怨。约娜喜欢代课老师!”约娜原地蹦跶了一下,导致约娜周围地板微微震动起来。不过加鲁斯和他剩下的朋友们的表现非常淡定。他们早就习惯了与约娜相处。“约娜最喜欢的课程是可爱标志童子军讲她们怎么帮助别人获得可爱标志的故事!”
沙坝点了点头。“那确实很有意思,不过我最喜欢的课是泽蔻拉的友善讲座。能亲眼见证那些神奇的药水的制作过程真的太酷了。”
加鲁斯发出一声坏笑,瞟了一眼奥瑟蕾丝。“我猜我最喜欢的是幻形灵王索拉斯的忠诚课程...主要是因为能看到你那巴不得钻进地里的尴尬样子。”
“我敢打赌要是给我们代课的是葛朗福爷爷的话,你的表现也不会比我好多少。”嘟起嘴的奥瑟蕾丝气鼓鼓地说道,“还好那堂课只说到了他的哥哥法瑞克斯。我还是不敢相信他当着我们的面讲了他和他哥哥‘干嘛打自己’的那档子事。”
银溪咯咯地笑了起来,永远都用不完的兴奋劲促使她不住地上下蹦跳。与约娜相比,她落地的动作轻盈地像片羽毛,加鲁斯觉得要是自己没看着她而是看着其他人的话,自己甚至都不会注意到银溪的动静。“哦,我等不及要上欢乐课程了。那节课可是代理校长无序亲自代课。绝对会非常有意思的!”
暗焰点头表示赞同,与此同时这个小团体转过了一个拐角,已经接近他们的目的地了——那个暮光时常用来讲授自己的历史讲座的中庭大教室。“不过我还是不敢相信那家伙居然当上了代理校长。不应该让星光熠熠担任才对吗?”
“她也出远门了,”奥瑟蕾丝说,“她已经将外出的牌子在自己的房门前挂了好几周。可能暮光校长不想强迫星光更改自己的日程表吧,除此之外,自从上次的事件后,星光也可能想给无序一个机会,在背后小小地推波助澜了一下。”
加鲁斯放慢脚步停了下来。小团体离那个巨大的中庭教室只有几步之遥了。他回头看向他的朋友们,后者也像他一样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嘿,想不想来打个赌?”
“什么赌?”沙坝问。
“赌无序会请谁来讲授暮光校长的历史课程,”加鲁斯说,用他的一根爪甲指了指教室的方向。
剩下的几位好朋友交换了个眼神,然后一致地点头了。“哦哦哦,我们要赌什么呢?”
“能在朋友面前吹牛的资本,这还不够么?”
小团体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约娜高高地举起来自己的蹄子。“约娜觉得...是白胡子星璇。约娜知道暮光校长有多崇拜白胡子星璇,她毫无疑问会请他来教授自己的课程。”
沙坝赞许地点了一下头。“不错的推理,约娜。不过我们得记住不是暮光挑选代课老师的,挑选代课老师的是无序。所以他不太可能是一个理想的选择。我猜的是葛朗福爷爷。”
加鲁斯的尾巴猛地一抽,眼睛朝着沙坝怒视过去。“你认真的?”
“可不能让奥瑟蕾丝独一人‘享受’那种尴尬。再说了,葛朗福爷爷也懂得很多历史知识。”
“对,不过关于友谊的方面嘛,他懂的可能就没这么多了,”心情些许好转的奥瑟蕾丝说道,“也许是赛蕾丝蒂娅公主或者露娜公主?我知道她们是在度假找乐子。但是如果她们中的一个觉得教书也是一件趣事呢?她们也可以回这里给我们讲这一堂课。”
“有没有可能是无序亲自上课?”银溪一边说,一边夸张地挥舞着自己的爪子,“我是说,我知道他负责的是欢乐课程,但没准他也会来教历史!毕竟他会分身,出现在两个地方也不奇怪。”
暗焰笑了起来。“猜的不错,那绝对很‘无序’。不过我认为,如果无序真的打算那么做,他没理由只在历史课上这么做,而是在所有课程上都这么做。我的猜测是前龙王,火炬本尊!”
“他不是一只比这整栋建筑都要大的龙吗?”奥瑟蕾丝问。
“没道理就是道理所在。你永远都猜不到会是他来教学!”
奥瑟蕾丝转了转眼珠,银溪、沙坝和约娜则是低声窃笑起来。然后,在场所有的眼睛都看向了加鲁斯。“你肯定心中已经有一个答案了,否则你也不会发起这场赌约,”沙坝说,“你的猜测是谁?”
加鲁斯转过身,继续朝着演讲厅的方向走去。“我猜会是狂风指挥官。如果不是她,那就是其他因为友谊的感化改过自新的反派角色。”
剩下的小团体也跟上了上去。教室的门已经近在咫尺,他们这场赌约的最终答案已经若隐若现。“那可就酷毙了,”暗焰说,“不过...除了无序以外,还有哪些跟小马国已经是好兄弟好姐妹的反派来着?”
奥瑟蕾丝低头看向地面,陷入了沉思。“提雷克和和煦光流在塔塔罗斯里,我不觉得他们这会儿会愿意出来给我们教学。我们不知道邪茧女王的下落,要是她改过自新了,我觉得自己起码会从索拉斯国王那里听到消息。冥影,跟狂风指挥官一样,完全符合标准。不太可能是星光熠熠,要是她在这里的话就是她来当校长了。”
加鲁斯和暗焰率先踏入了教室,而奥瑟蕾丝仍然自顾自地说着。“星光之前是提雷克入侵,然后是第一次幻形灵入侵,更早些时候是无序叛乱,那么比那还早的就是...”
奥瑟蕾丝迎面撞上了某种障碍。她没来得及反应,向后倒去,好在被约娜接住了。她转过头,对她那坚实可靠的朋友露出一丝感激的微笑,然后转了回去。加鲁斯和暗焰突然就在教室的门前踩了个急刹车。奥瑟蕾丝快步走上前,尽力挤进加鲁斯和暗焰的缝隙,往教室里张望,跟她同样这么做的还有沙坝、约娜和银溪。
然后,他们看见了站在演讲厅小小讲台的正中央的她。一个词语被奥瑟蕾丝下意识地说出,为她刚才突然终止的话语补上了最后的句号。“梦魇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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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好,同学们,欢迎来到友谊历史课的课堂。我是你们今天的代课老师。你们可以叫我聂克丝。”聂克丝在黑板上用粉笔写上了自己简洁的名字,当她回头时,她看到了好几双写满困惑的眼睛,也听到了不少窃窃私语。“这是我更偏好的名字,虽然你们可能对我的另一个身份——梦魇之月,更为了解。”
学生中传出的骚动消停了,聂克丝的话替学生心底最大的困惑源头揭晓了谜底。这里的大部分学生都是从小马镇以外的地方来的,有些甚至是小马国外前来学习的学生,自然不清楚聂克丝和她的那段个人历史。
“这堂课暮光本来是计划要向你们讲述小马国建国后第一次与边界以外的国家伸出友谊的橄榄枝,并达成联盟的历史的。不过嘛...我在这里找到了一张明显来自无序手笔的纸条,写着‘知道啥就讲啥。’”聂克丝将那张纸条高高举起,方便全班同学看见。那其实还是一张无序画的简笔画,里头的聂克丝正站在黑板前板书,头上还带着一个傻瓜帽。
“那么好吧,在开始我的教学之前,我需要问你们几个问题。首先,暮光校长是否参与并击退了第一次梦魇入侵?”
学生陷入了一致的沉默中,不过一个勇敢的学生举起了她颤抖的蹄子。正是那个幻形灵学生。聂克丝连忙低头看向陈列着学生名字和肖像的花名册,不过她很快就找到了对应的那名学生。“奥瑟蕾丝?”
“她的确参与过第一次梦魇入侵,”奥瑟蕾丝边说边放下了蹄子,“这是我们最初几次课程的内容之一,关于她是如何学到是友谊的魔法帮助她和她的朋友拯救了小马国。那堂课所教给我们的道理是通过学习友谊,我们可以在世界上做出许多有意义的事情。”
“我可以说这已经是学校教科书级别的总结了,”聂克丝赞许地点了点头,“那么,她有没有向你们讲述过第二次梦魇入侵的历史呢?”
聂克丝安静了片刻,眼睛扫视着学生们,但是学生们统一的摇头告诉了她,这个话题是被暮光刻意回避了。“我大概清楚为什么无序要给我留这张小纸条了,毕竟,有谁可能比我更了解第二次梦魇入侵事件呢?”
一只覆盖着蓝色羽毛的蹄爪举了起来。“所以说...你并不是露娜公主。”
聂克丝感觉自己有点小泄气。“看来我们还得从更古早的时间点讲起。诚然,如果是法汇的话,他可能会给出一份完整而又全面的报告,详细地描述一遍自己是怎么完成他的那个错综复杂的魔法的。但是近来另一个有趣的类比受到了我的青睐。”
聂克丝来到了面向同学们的讲台的另一侧,同时唤出了她的魔法。她的鬃毛飘散开来,体积越涨越大,很快便填满了整个教室。鬃云间黯淡的、不断闪烁的星星发生了移位,让出一片空白来,其中的一些星星汇聚在一起,零零散散地组成了一棵树的形状。最后,银线从这些星星之间延伸出来,相互交接,成为了这幅教科书式星座图的最后点睛之笔。
“苹果杰克可能在她的课上讲过这些内容。并非所有的苹果树都是自交繁殖,有些苹果是通过杂交被创造出来的,它们能够产果实,只是不会结下能长出另一棵苹果树的种子。因此,获取新树苗的方法只有一种,就是通过一种名叫嫁接的技术来获取。简单来说,你取下一棵树的枝条,将它嫁接到另一棵与它并非同一品种、但是能互相兼容的树苗上。这样,经由精心的护理,那棵经过嫁接的树苗就会长成一棵新树。”
“这就是我存在的本质。我是原梦魇之月身上取下的接穗,通过嫁接糅合成的全新的、独立的个体。我的身上拥有来自梦魇的碎片,但是当露娜被谐律精华净化时,我不得不再次成长,并将身上来自露娜的一切取而代之。”
聂克丝再次审视课堂情况,确保没有看到更多疑惑的小眼神后——起码不是完全迷糊的那种——接着说道:“面对穷凶极恶的敌人,借助友谊甚至是爱的力量,暮光校长和她的朋友们取得了显赫的战绩。然而,所有敌人被击败的方式并非完全相同。”
“于是我们现在来到了这堂即兴小课程的重点所在,同时个人认为,这句话由我来说再合适不过了:一次对改过自新的反派们的深度探讨和解析。以无序、星光和我自己为证,相比起将你的对手击败然后关进牢里,让他们走上那条道路从来都是更加艰难和难见成效的。但是,哪怕是要承担起我们这些反派突然反水的风险,从长远来看,我依然要坚称这是更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
“简单粗暴地来说,今天的课程总结起来就一句话:你不能总靠彩虹和激光将你面前所有的问题都轰杀至渣。”
听到这,有几个学生忍不住笑了,聂克丝微笑着将这珍贵的声音收入耳中。笑声并不算多,但至少证明她已经成功化去了教室里的紧张气氛,现在全班的情绪已经被调动至最高潮,准备好迎接下一步的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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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学生们从教室中鱼贯而出,口中都在谈论着刚刚上课的内容。聂克丝目送他们离开,向每一个朝她看来的学生点头致意。最后,偌大的演讲厅里就只剩她一个了,尽管这份清静没几秒钟就被某个家伙的响指声和传送魔法的生效声打破了。
“了不起,了不起!又是一堂别开生面的课呢!”无序咧着嘴笑着说道,“我说真的,你身上真的有一种当老师的天赋。”
聂克丝翻了个白眼,走向黑板,开始将上堂课的板书擦去。“我觉得这跟我的教学能力无关,跟我们上课的课题关系更大。看起来母亲在她的课程中刻意回避了我侵袭小马国的那部分历史。”
“也许是因为那是她第一次犯下那种级别的过错,尽管那并非完全是她的错,”无序说着懒洋洋地飘向学生席位,在桌子上斜躺下来。“那只经受她精心照顾的小雌驹,哪怕是接受了她的爱和关怀后,仍然在拿回记忆的那一刻选择了占领小马国呢。是,是,我知道你最后是把小马国还回去了,不过...”
聂克丝转过头,直视着无序说:“不过小马国仍然对那几周的永夜遭遇耿耿于怀。”
“可惜露娜没法收回还残留在你身上的那点魔法。如果能恢复你原来的童稚之身,想必你跟暮暮后来的经历也不会这么坎坷了。”无序打了个响指,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又小又可爱的小无序版本。“毕竟面对一张肉墩墩的可爱小圆脸,就是问谁也生不起气来。”
无序再打了个响指,将自己变回原来的模样。“我是说,天呐,在浅尝过童年的甜蜜滋味之后却突然被宣判再也没法回到那个时候?这个惩罚,也真是有够严厉的了。”
“你说这些到底想表达什么,还是说你只是单纯地想往我的伤口上撒盐?”聂克丝说道,她已经将黑板擦干净了,“或者你是想向我炫耀自己是一个多好的人,哪怕是在提雷克作乱的时候当了他的帮凶?炫耀自己可以自由地进出任何一个想去的地方,而我背上有如此多的责任以至于几乎没有时间回小马镇看一眼?”
“抱歉,看来我提了不该提的东西。”无序变出一个小叩诊锤,用它敲了一下自己的一条腿,然后他的整具身体抽搐了一下,被敲的那条腿则一动也不动。“只不过...你也知道你那忙得出奇的‘赎罪’之旅之所以存在,部分原因在于你自己吧。我猜那的确可以减轻一些罪恶感,但我说真的,某匹小马真该替自己不公的工作时间罢个工什么的。”
“我的问题我自己会处理,无序。”聂克丝说着朝教室门口走去,“我会把我课上的笔记留在你的桌面上,方便你把它们交给暮光校长,虽然我不觉得她近期会有任何在这个课题上布置小测的打算。”
说完聂克丝便离开了,将无序和他那令她恼火的存在抛在身后。她找到了离演讲厅最近的出口,然后从那里飞到了空中。她乌黑的翅膀轻而易举地托起她身体。她飞得越来越高,越来越高,变成了小马镇上空一个黑色的小点。
一个小时后,她就要返回中心城接受宵禁的管制了。这是为了安抚小马国国民而对她施加的另一项限制,她内心对这项制度的不满已经逐渐累积起来,而她也从不忌讳向他人表达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虽然如此,这一小时也是足够了。聂克丝角上亮起了魔力光芒。她并没有施法,而是射出了一个信号弹。很快,她的信号就被观察到,并得到了回复。她感觉自己被包裹进了一个传送魔法场中,下一瞬间,她的周围环境被彻底替换成了另一幅光景。
这个地方阴暗潮湿,一个天然形成的石灰岩洞穴,如今是一伙声名狼藉之徒的巢穴。沼泽区特有树种的树根穿透了地表,与上面覆盖着的青苔一同在天花板上晃荡。沼泽地遍布的污泥水坑让这个地方终年弥漫着一股霉菌的味道。房间内的一切都沐浴在一个光球散发的温和的光芒下——说是光球,其实不如说那是一个山羊水晶眼球。它被郑重地摆在房间中央。
一个配得上“暗黑联盟”这一称号的组合围坐在眼球周围。他们那歪曲的思想,扭曲的灵魂无时无刻不在盘算着占领和摧毁小马国的邪恶计划。邪茧女王、提雷克、和煦光流还有这伙人的头目,格罗伽,都赫然在列。
当聂克丝抵达时,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她,她看到的全是皱起的眉头和怀疑的眼神。聂克丝径直走向自己的席位,然后坐下。一根锯齿状的水晶从她的鬃毛里冒了出来。“跟说好的一样,一份来自暮光城堡地图的样本。”
格罗伽两侧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用魔法接过样本,在魔法力场中一边转动一边审视着它。“非常好,听完那三个蠢货搞砸了取回我铃铛的任务的消息后,我很高兴看到我们中还是有能办成事的人物的。”
格罗伽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水晶样本下落,落至他的水晶球上方。水晶缓缓地沉入了水晶球的内部,与那诡异的眼球融为一体。经过短短几秒后,它的内部逐渐转变出了一幅画像。那是友谊城堡的王座厅内饰,通过水晶球的镜面千毫毕现地展示在他们眼前。格罗伽对着水晶球挥了挥蹄,画面又变成了另一处城堡的内部景象。重复几次后,格罗伽脸上的微笑愈发显眼,露出了嘴中的尖牙。
“好了,现在我们不仅能够摆脱那该死的地图的监视,而且还能反客为主,观察暮光在城堡内的一举一动,再也不用担心暮光和她的朋友们在我们的计划实施之前冲进我们的小窝点,把我们的计划砸成稀巴烂了。你做得很好,梦魇之月。在你顶替那个蠢货黑晶之后,我对我们的最终胜利充满了信心。”
格罗伽最后对着那个水晶球挥了挥蹄,让它变回了平常那个显示一只山羊眼球的画面,然后他转身离席,向着洞穴的出口走去。“你该在其他人发现你失踪前返回,等到下一阶段的计划成熟后,我将再次召唤你。”
聂克丝和其他反派目送格罗伽离开洞穴。在他离开后的那一瞬间,屋内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提雷克、和煦光流和邪茧立马朝着聂克丝凑了过去。“好了他走了,该谈正事了,”邪茧说道,“你的另一个任务完成的如何?”
聂克丝再次从她的鬃毛中取出一个物品。这次取出来的是一本棕色封皮,镶着金边的书。它的封面画着一个绚丽的铃铛图案。聂克丝注意到这仨一看到这本书就两眼直冒白光,活像是三头饿狼。和煦光流第一个冲上来,将它从聂克丝掌握中夺下,然后在桌子上摊开。
“我让自己的分身在图书馆里待了五个晚上,又耗了整整三个晚上来撬开那把锁。但是我敢打包票,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有谁注意到这本书的失踪。”聂克丝说。
提雷克的目光越过和煦光流的肩膀朝书本看过去。“而且你确定这本书里面记载了格罗伽的铃铛的信息?”
“要是它里面没有,也只意味着我们还需要继续找寻下去。”
“不对,我能感觉到,”和煦将书本合起来,宝贝似地抱在怀里,“这本书里面包含了我们反将那只老山羊一军所需的信息。有了那个铃铛的力量,小马国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只要你们记得我们之间的交易就行。”聂克丝说着,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等我们胜利后,暮光闪闪和斯派克归你,你想拿他们怎么样就怎么样,”邪茧说,“毕竟,跟你这么一位...没多大欲求的同僚共事,我还是蛮喜欢的。不过话说回来,格罗伽说得没错,你最好别在这逗留太久。我们确认完这本书里面有没有我们需要的东西后就会立刻联系你。”
“我就静候佳音了。”聂克丝轻盈跃起,张开双翼,掉头向着洞穴出口飞去。在离开之前,聂克丝在门口停留了片刻,回头望向身后。那三个奸诈狡讹的角色将书围在正中间,眼睛里写满了对力量的渴求。聂克丝再度凝视了他们一会儿,然后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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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克丝轻轻地落在中心城城堡的阳台上。现在已经过了太阳落山的时间点,可是太阳还是高挂空中,不过聂克丝已经看到了这一小小拖怠的缘由。暮暮也在这个阳台上,一个奇异的魔法护符漂浮在她的魔法力场中,她正手忙脚乱地把弄着它。聂克丝的蹄步声引起了暮暮的注意,她连忙羞地藏起了那个小装置。
“聂克丝...很高兴见到你。”暮暮说道,露出了一个微笑。
“日安,母亲。”聂克丝冷冰冰地说,向前迈出了几步,“没想到欢迎我的居然不是赛蕾丝蒂娅公主而是你,我对此感到有些奇怪。不过我猜在公主们度假的期间,她们的职责连带着看管我的责任全都落到了你的肩上。现在看来,那些职责里还包括了升降日月的工作。”
“是的没错...问题是关于这个升降日月的小物件,公主们没留给我任何形式的使用说明...我想说的是!我以前也用她们的力量升降过日月,只是...我还是觉得...慢着,啊啦!我明白了!”暮暮的魔法似乎终于渗入了护符中,太阳也终于开始移动了...不过是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然后它就开始像个橡皮球一样满天空乱窜,另一边从地平线升起的月亮则绕着一个点转起了圈来。
“打扰一下。”聂克丝张开了双翼,点亮了独角,将自身的意志向天空投射。到处乱窜的太阳和月亮突然就僵住了,很快便回归自己正确的轨道。太阳开始朝着地平线下落,聂克丝继续维持着施法。但与此同时,暮光也施放了一个法术,独角发出亮光。对于外人来说,这一幕看上去只是暮光正在尝试帮助聂克丝施法,理解如何运行太阳和月亮。
然而事实上,暮光其实是施放了一个隔音咒,确保没有人能听见她们的谈话。这个法术还额外添加了幻术效果,掩盖了她们嘴唇移动的痕迹。从外面看来,这俩马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等待聂克丝将太阳降下地平线。
“你成功把东西送到他们手上了?”暮暮问。
“没错,”聂克丝说,高举的双翼与西沉的太阳一同缓缓降下。“你对于地图碎片的推测是正确的。他们的确想用它绕过你的隔离法术,监视城堡内部。\"
“他们有没有注意到里面的反制法术?”
“并没有,现在你应该能够通过同一条链接轻松监视他们的情况了。”
暮暮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很好,被无时无刻地监视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好在我在特定的房间内施放了额外的遮蔽法术。那应该足以阻止他们得知我们已经有了提防他们的意图。”
暮暮将赛蕾丝蒂娅和露娜交给她的护符放到一旁。“其他方面是什么情况?”
“邪茧、提雷克和和煦已经表露出明显的、想要反水格罗伽的意图。他们拿到那本书时的表现只能用癫狂来形容。”
“但是他们还是不愿让你接触那个铃铛?”
聂克丝摇了摇头。“对,我还未亲眼见过铃铛。他们对我的戒备心很重,多半是因为格罗伽对我任务的成功赞不绝口的缘故。但是我现在可以肯定他们手上已经掌握了铃铛。”
太阳已经降下,聂克丝修正自己的魔法,开始升起月亮。暮暮看着月亮,视线随着月亮的轨迹一块缓缓划过夜空。“他们还认为你是同盟吗?”
“我认为我取得了更多的信任。邪茧甚至表示自己很高兴能有这么一位‘无欲无求’的盟友。他们真的认为我会为了偏袒你而背弃整个小马国。”
“如果你心里真的这么想,我也不会责怪你的,”暮暮说,她的耳朵耷拉下来,“你费尽千辛万苦才重新取回大家的信任,要是这个计划出了什么岔子,他们绝对会再次憎恨你。他们会认为你真的想帮那些坏蛋占领小马国。”
月亮已经升起了一半,它苍白的光芒撒落在小马国的国土上。聂克丝继续着她的工作,尽可能地保证月亮升起时的平缓。“我们不会沦落到那种地步的。我们已经知道他们持有铃铛,你在书上做的那几处模糊性质的修改也能拖延他们的解读进度,为我们争取解读原来的那本书的时间,以想出反制的方法。
暮暮点了点头。“我感觉好奇怪,感觉自己才是反派似的。这样那样地给他们下套,想尽‘阴谋诡计’来拖延他们的计划,这个想法实在是令我心神不安。”
“你大可以猜猜我现在的心理感受...我这可是在与他们合谋颠覆整个小马国,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阻止他们颠覆整个小马国。”
“我知道你压力很大,但是这件事马上就要结束了。我向你保证,等我当上小马国的统治者之后,我们会再一次变回那个曾经的一家子。我已经不会再在乎其他任何人——包括你对你自己的看法了。要是无序过去的罪行能得到一笔勾销的机会,那么你也一样可以。去他的,我甚至打算在即位之后立刻颁布一条法令,将你任命为我的副手,小马国的共同统治者。”
“看来你真的很期待看到自己上任后第一周民意调查上的支持率数字啊,对么?”聂克丝轻笑了几声,“你清楚你只是想把我留在你的身边,这样我能替你升降日月,你也能专注于小马国的友谊问题上。”
“就算真是这样,也不失为是一种有效率的分工,”暮暮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后将目光转向了那个护符,“其次...我认为这个小东西的存在其实还是蛮危险的。最后,反正你在这方面这么得心应手,不也正合适么?”
月亮升到了天穹的顶端,聂克丝结束了施法。“话是这么说,但我觉得我们今天的时间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是啊,但是用不了多久,再也不会有什么所谓的限制阻拦在我们之间。”暮暮说着,开始解开隔音咒,“注意安全,这是我所要求的全部。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你要第一时间逃离。我不在乎你会不会暴露自己的伪装,只管逃出来就好。”
“我保证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替我向斯派克问好。”聂克丝说完了自己要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扭曲自己的面部肌肉,摆出一副怒气冲冲的表情。暮暮的隔音咒已经完全消失了,她不得不再次扮演起一个对自己处境满腹牢骚的反派的角色来。“你最好练习一下该如何独自升降日月了,母亲。要是被看到你纵容我进行一番如此逾越的魔力展示,我敢肯定赛蕾丝蒂娅、露娜和皇家审判庭都不会给我们什么好脸色的。”
“别担心,我会处理好他们的。虽然这么说,我们还是尽快让你回到你的房间为好,毕竟现在已经过了你宵禁的时间了。”暮暮转过身,走进了中心城城堡的内部,聂克丝紧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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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洋洋地躺在自家屋顶沙发上的无序盯着他的屋顶咖啡桌,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咖啡桌上放着一个圆形的棋盘,棋盘上散落着一些棋子。白方棋子代表着暮光闪闪,他亲爱的朋友之一,也是他的公主好友。黑方棋子略少于白方,代表着提雷克、和煦光流和邪茧势力。最后是游戏的第三方,被涂成了灰色的棋子,象征着聂克丝。
一切都在他那精妙的计划之中,而且他计划进展得可以说是畅通无阻。聂克丝如他所愿的那般将反派的消息透露给了暮光。这将会进一步帮助暮光成长,让她相信自己拥有统治小马国的能力。除此之外,那对聂克丝在公众间的形象改善也会大有帮助。说实话,这俩事后真该好好感谢自己为她们布的如此完美的局。
不过,无序对提雷克、和煦光流和邪茧没能取回他的铃铛这件事还是略有些失望。就这么一件跑腿的小差事,要是他们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他的计划本该是完美无缺的。但话又说回来,如果他连一些计划外的小无序小误差都搞不定,那他还当个屁的混沌之主哩。
没错,一切将如他所计划的那般完美进行,再说了,还有什么地方可能出差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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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歧章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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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聂克丝成为了友谊学院的老师,会发生什么呢?
如果聂克丝在梦魇事件后保留了成年形态,又会发生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