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魔法疑虑
作者:第二TWILIGHT   小马宝莉:逝罪最新章节     
    聂克斯和木材杰克就这样沿着大道向中心城的富马区走去,在那里小房子似乎绝迹,只有那些奢华的庄园挤占着并不多的空间,就像是宴会上那些互相比较美丽的母马那样,这儿的房屋也极力地装点着自己,向四周炫耀自己的光芒。花圈花篮、蜡烛、花树还有魔法灯光,这些都让房屋熠熠生辉,更有甚者还在自己家门口请了唱诗班,即便是如此深夜依然有马为路过的聂克斯两马送上祝福。
    这里很美但又令聂克斯感到紧张,她的眼睛一时间不能完全接受这些浮华的景象,不过她还是在尽力尝试。她坐在木材杰克的背上,听木材杰克一路走一路夸赞着这些从自己这里买去的大树,以及那些木材燃烧散发的馨香。
    很快他们就路过了赛拉斯蒂娅的天才独角兽学院,再往上就是法汇的家。学院里没有像它周围一样装点的花里胡哨,但仅在细微之处隐隐透出一种典雅迷马。每一个灯柱上都系着花环,修剪过的树木自然的立在那里,尽管有些已经凋零。这里还有不少的学生在散步,成双成对,彼此依偎在一起。
    法汇的家里学校不远,而且也不难找,周围的灯光勉强照亮这条通往他家的道路,不像这里别的马家,他的房子没有任何的装饰,来者只能依靠从窗子里露出的灯光来判断出里面是否有马。走到这里,她有些后悔,回去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念头浮上心头。
    自从那天她解除法汇身上的“祝福”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现在的生活。他既是受害者也是这一切的起始者。他是第一个夜之子,他就是传播所谓的“祝福”的第一马。
    同样,也是他的魔法创造了她,给予她生命。
    “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吗?”木材杰克问她。
    聂克斯咬紧嘴唇沉思了一下,看着他点了点头:“确定。”
    木材杰克也点头回应她,向着前门走去,他当然也发觉这里的异样,眼睛不断地扫视着漆黑的庄园,“说起来很羞愧,这里有些让我感到不安,你知道的,我经常树木和木材卖给法汇,而且他的庄园在这儿算是最大的了,”他看着那些被雪覆盖的土地和林木,庄园中的小路在这中间穿行,直到门前。
    “以往法汇并不会在自己的庄园里吝惜魔法,这里应该有着颗巨大心形的同心节火焰燃烧着,就像是传说里的那颗一样,这可是这里最夺目的装饰之一,但不知为何他今年没有把它拿出来。”
    然而这原因聂克斯倒是清楚的很,应该就是因为自己和夜之子。所有受到“祝福”的小马中,他受到的影响最深,她还记得当初为了除掉他身上的祝福自己花费的多大的工夫,要是如此强度的精神影响改变了他的性情?或是还有东西在控制着他,只是因为当初没有除尽,当聂克斯还是女王时都难以对付它如果现在来犯她根本不是对蹄。
    这些想法让她担心起来,对询问法汇也没有了来时的渴望,她想开口让木材杰克先去找到暮暮再说,可惜已经太迟了,后者已经来到门前,用他那粗壮的蹄子重重地敲了三下,声音在这个屋里回响,里面好像没有丝毫生机。
    不过这些只是错觉,不一会门后就传来马蹄声。
    门开了,屋里的灯光照着他们脸上,来开门的不是法汇,而是一个年老的雄性独角兽,他的鬃毛仔细修剪过,抹得油亮亮的,尾巴也梳的整整齐齐,带着和他可爱标记一样干净清澈的单片眼镜。
    “木材先生,”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每一个字都非常清楚,“我昨天已经说过了,我们不需要更大的树了,如果你仅仅是有些卖不动的东西的话也不该来这里。”
    听了他的话木材杰克大笑起来,轻轻拍着对方的肩,“哈,无缺礼节,你总是喜欢开玩笑,我怎么可能卖不出我的树呢?即便有一颗你们退订掉的。”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礼节扶了扶眼镜。
    “遵从小雪花的意愿,”他走到一边,“她想要见一见法汇。”
    无缺礼节看了聂克斯好一会,脸上始终保持着一开始那死板板的表情。聂克斯以前有见过他,他来过小马镇,在夜岩城堡帮法汇从中心城的家中带些东西以及关于中心城的各种情报。她也从未见过他笑或是恼怒,他接受过良好的训练也有足够的经历,她猜他有为皇家服侍过。
    就这样看了好久,木材杰克和聂克斯正打算改日再来时,他最终还是决定,后退一步,让出通道,向他们轻轻地鞠了一躬,“请。”
    木材杰克就这样大步流星地往里走去,也没在门前的毯子是擦去蹄上的雪和泥,直接就走进门厅,在这里他和聂克斯只找到一点点节日装饰,仅有一颗孤零零的小树被金线和彩灯装点着,以及树顶的那颗星星,不怎么豪华却显得雅致。
    “哇哦,你们装点的真不错,”木材杰克抱着树说道,“我想我自己是做不到这样的,不过似乎少了点花环,不过就这样也挺不错的。”
    “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无缺礼节跟上来说道,他看着还坐在木材杰克背上的聂克斯问她:“月小姐,法汇正呆在他的书房里,要我为您带路吗?”
    “好-好的,”她从背上下来,“但请叫我聂克斯,不是噩梦之月。”
    “这当然了,聂克斯小姐,木材先生,在这请自便,但提醒一下,请你克制下自己对树木的感情,别对它进行额外的装饰和调整。”
    听到这话木材杰克立刻收回自己正在抚摸着金线的蹄子,像是一个被发现偷吃饼干的孩子,“当然了,这树很好,我不会也不能把它理的更好,尽管有些地方还可以改改。”
    “那请您尽力克制吧,拜托了。好了,聂克斯小姐,请和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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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要怎么样,礼节?我很忙的。”
    “那是,从您上次叫我来打扫时看到的那些罐子和外卖盒子就看得出来,但您也是不是该给自己留些时间整顿下呢。”
    “为什么?”
    “有客马找您。”
    “我不想见任何马。”
    “我知道,这几个月来我都帮您回绝了,但这位,我觉得您应该想见见。”
    “我不见任何马。”
    “但是老爷——”
    “我说了不见!”
    一阵书本的翻动的哗啦声和玻璃碎在地上的声音传来,“我不想见任何马,礼节!现在还有谁脑子有病想要见我?如果是赛拉斯蒂娅公主,麻烦告诉她我的答案仍是不见!”
    “并不是赛拉斯蒂娅公主,是聂克斯小姐。”
    书房外等候的聂克斯有些紧张,她在外面听到里面发生的不愉快的争论,但这时一切都陷入寂静,随后是一阵出来的马蹄声。
    看到出来的无缺礼节她不住的后退几步,他身后的门敞开着,但没有看聂克斯一眼,他就径直地向门厅走去,留下一句话,“法汇同意见你。”
    “那-那你呢?”聂克斯目送管家远去。
    “法汇说他想和你单独见面,”他答道,同时一阵沙沙声和笑声从门厅方向传来,“真是令马头痛啊,我还要去监督木材杰克别动树上的装饰。”
    他快步向门厅跑去,制止木材杰克的行为,就留下聂克斯一马在这里,看半掩的门,她有些犹豫,回到暮暮那里的念头有开始浮现,但她及时地克制住了,她需要答案,而答案就在这里。
    所以,尽管四蹄不停的颤抖,她依旧推开半掩的门向书房里走去。
    走去书房时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法汇会像以前一样向她夸赞自己如何成为夜之子的首领,在她回归前为她掌控大局,或是提到自己在这里藏下的秘密,还是是向她证明在她垮台后他的落寞呢。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期待的,这点毋庸置疑。
    原本应该整整齐齐地放在书架上的书被搬到地上,一摞摞的推着,上面凌乱地摆放着不少玻璃瓶子,显然它们的主马把它们当做桌子来使用。空气中弥漫着水果腐烂的气味,混合着汗臭味,燃烧着的壁炉产生的温度让这一切闻起来更糟。法汇正躺在这炉火前的长椅上。
    而他也没比这房间好多少。
    这位曾经的夜之子首领看起来已经几个礼拜没出门了,就这么颓废着,他双眼因为缺乏睡眠而浮肿,鬃毛长到肩膀,很久没有修剪过的刘海几乎盖住他的眼睛。连他以前精瘦身材都因为摄入太多的垃圾食品而发福,那些空瓶子、吃完的外卖纸盒就这样随意地堆在他周围。就算是他以前整齐洁净的领带也未能幸免,上面满是污渍,皱成一团被丢在桌上,看来是被用来当过餐巾。
    “法-法汇?!”
    “好久不见,”他没有抬起头来看她,只是呆呆地看着壁炉中熊熊燃烧的火焰,他用魔法拿起边上的空瓶,靠近自己,将试图最后几滴液体倒进嘴中,直到他发现瓶子已经完全空了才放下,丢到那一堆里,“请原谅我没有起身向我的女王鞠躬,虽然我想不论你我都不希望这样。”
    “当-当然不需要,我没那个意思。”聂克斯小心地避开地上东一堆西一堆的杂物走近他。
    “嗯,那是什么风把你吹来这里?还有你亲爱的妈妈,暮光闪闪呢?我很难相信她会让你和我出现在同一屏幕上。”
    “她不知道我在这,”聂克斯走到他的椅子后面,感受火光照在脸上的暖意。
    “那我已经可以想象到赛拉斯蒂娅公主带着所有的守卫在全城寻找你。无缺礼节对着些给他干净的地板添上灰尘的意见很大呢。”他说着用魔力拣起一块木材丢入火中。“他就是喜欢整洁,这让他成为一个称职的管家,而这几个月里可是苦了他了。”
    “那么,为什么是我?”他头侧向椅子一边,透过凌乱的发间看着聂克斯。
    “嗯-”聂克斯舔了舔嘴唇,慢吞吞地说道,“我来问你一个问题,关于创造我的那个魔法。”
    “为什么你想知道这个?”他把目光从聂克斯身上移开。
    “银甲认为你对暮暮做了什么,”她一步步地靠近,穿过堆积如小山的纸盒,“他觉得暮暮之所以会关心我是因为你对她施了魔咒。”
    愣了下,他笑道:“我想银甲想的应该是‘爱它,就要它’吧,这是个简单而强力的魔咒,只要看到就会被影响,狂热的追求某件物品,但要是要把这种大范围魔法规定到某匹马身上还能选择影响的类型,别开玩笑了。”
    “事实上,这也是为什么这种魔法仅仅允许在可控的教学环境下使用。几个世纪前倒是有只公马发明了只对母马有影响的魔改版本,并用在自己身上,想在舞会上吸引异性,也能收到更多母马的邀请。”
    “最后呢,他的确做到了,法术发挥了效应,”法汇说着调高椅子的高度好让他更舒适地坐着,“但很快几乎全城的母马都爱上了他,不久就出了大乱子,那些争着想约他的母马们打做一团,最后还是赛拉斯蒂娅公主亲自出马才解决骚乱。”
    “据我所知,那公马后来成为一个独身主义者过完余生。”
    “而暮暮她,”法汇接着说,“也捅过类似的篓子,也是赛拉斯蒂娅公主来解决的,同样,她并没有给予惩罚,弄清原由后她不仅免去了对暮暮信件的要求,还把这次意外作为一次对她的教育。她总是选择原谅,她喜欢给马第二次机会……”
    “只是有些时候,那匹马不值得享有这些待遇。”他用蹄子抱住头,在椅子上躺下,整个身子都陷进去。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做?”聂克斯加重语气,向前迈开一步,“你到底用那滴血干了什么,暮暮是因为这个才关心我的吗?求求你,我必须知道。”
    法汇转过头,但不是看她,而是看向地面,有魔力在那些吃剩下的纸盒中寻找着还有什么遗漏下的,终于找到块幸运饼干,他轻轻地掰开它,拿出里面的纸条,一边把饼干放入口中嚼着。
    “会有一位老朋友来见你。”他读出纸条上的字,随后将纸条丢进火里,嘴里的饼干还未咽下,又说道,“有些时候,就是有这么的巧合呢。”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聂克斯又向前逼近一步,就快贴到他的椅子上了,“你有对暮暮下咒吗?”
    “我并没有,”法汇用蹄子剔着牙,毫无波动地吐出这句话,“我保证没干过这等事。”
    此刻聂克斯如释重负,她确保了暮暮对自己爱的无暇。笑容在她脸上绽放,她甚至开心得跳起舞来。边跳边激动地想,银甲错啦,银甲错啦,当然啦,这说明木材杰克是对的。
    “哦,还有,o(n_n)o谢谢啦!法汇,谢谢谢谢谢谢!”她跃得老高,叫着,“这下银甲再也不会害怕担忧了,也不会有别的小马害怕我了!我可以回家了,回到我和暮暮的温馨家庭,我可以有真正的外公外婆,真正的舅舅和婶婶。”她俯下身子,奋力地振动翅膀,做出第一次飞行的尝试。
    “我真的是暮暮的女儿!”
    “你在说什么?”
    聂克斯差点摔倒在地上,所幸找回平衡,安全着陆转身看着还坐在椅子上一头雾水的法汇。“是法术中的那滴血,”她向他解释道,“木材杰克认为银甲闪闪的看法是不对的,因为那滴血让暮暮成为我真正的母亲。就在刚才,你说银甲是错的,而木材杰克是对的。”
    聂克斯又笑了起来,又开始了蹦跶,“我是暮暮真正的女儿,而不是她的养女。这让一起都好起来,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是暮暮真正的女儿,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我不想继续当我的女王,也可以说明为什么我也喜欢看书,这样说明都说通了--”
    “你刚才真的有问过我关于血的事吗?”法汇打断她,就好像没有听见后者的欢呼,“赛拉斯蒂娅公主和棱堡(bastion yorsettes)他们都对于法术背后的体系太过执着了。通过魔法复活一只小马的念头让公主担忧,而让棱堡垂涎,他对于这块领域痴迷太深,也难怪他一直没有结婚,他早就迎娶了“自己的事业”作为新娘。”
    “又跑题了,我这马真不适合说事。”
    法汇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天花板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希望能找点喝的。但蹄边并没有果汁或是水。他的目光重新回到聂克斯身上,接下去说道:“但当赛拉斯蒂娅公主和棱堡从我这儿得知真相后无不失望。那个魔法,就是创造你的魔法,并不能算是复活。我并没有真正的创造生命,我只是将那些被谐律精华撕碎的拼了回去,就像是在玩拼图游戏。”
    “你知道的,谐律从不会毁灭任何事物。因此,噩梦之月并没有被消灭,她只是被剥离,被谐律从露娜的身上剥下,就像…额就像把香蕉的皮剥下,里面的依然完好还可以吃。你应该吃过吧?我自己并不喜欢,不喜欢那种口感,但我听说赛拉斯蒂娅公主拿它们当早饭,她把它们切碎加到自己的麦片粥中。”
    法汇笑了笑给炉火添上一块柴,随着木材的加入溅起一簇火花。“想象一个公主吃麦片粥当早饭。御厨们一定习惯了她随时可能要上一碗拌了香蕉的干草薄饼。”
    “那么仪式中的那滴血是用来干嘛的?”聂克斯问他。
    法汇沉默着点了下头,表示自己听到了聂克斯的疑问,随即又看向墙上的挂画,上面画着连自己都认不出的自己。“当谐律精华剥离噩梦之月时,她们都留在了碎片之中。在这些碎片中我发现了复活这位母马所要的一切。我找到了感情,找到了记忆,那些点点滴滴……从露娜内心最黑暗的地方诞生一切,是这些让嫉妒诞生并给予她去篡夺王位的勇气与野心。”
    这时他看向聂克斯,“毕竟,不光是谐律精华会在剥离沉积了一千年的黑暗力量时出错。你不可能将一只小马身上的东西分离的正合你意。这让我想起有次我去理发,而理发师因为要赶火车——”
    “但既然你已经有你要的一切,那你为何还要绑架暮暮?”在法汇又一次转移话题前打断他。
    “一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法汇承认,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轻轻地下地走到炉火旁,用魔力拿起火钳,漫无目的地戳弄着炉中的炭火。
    “我告诉其他的夜之子这会给我们新的女王,而我敢担保我能用鲜血打破谐律精华对噩梦之月的封印。我做了许多允诺也多次宣扬我的理论。“
    “但却一一失败。”
    法汇自嘲着摆弄面前的灰烬,慢慢地摆出暮光魔法元素的符号。“我太天真了,谐律和它们的魔力不同于世间任何一种体系,想要在它们的控制下释放噩梦之月是痴马做梦。就像让从未见过水的小马去建设大坝抵御洪水。所以,我在想是否有小马能解开谐律背后的魔力。”
    “不过那只小马并不是我。”
    聂克斯鼓起勇气走近法汇,怀疑他还是有所隐瞒,“那最后那滴血干了什么?”
    “尽管它不能给你自由,但能作为一个象征。毕竟,你不能说这不带有戏剧性。噩梦之月从她的仇敌的鲜血中重生。这可以载入史册,你想,一千年之后我们子民会传颂在他们黑暗女王的传说,在夜之子心目中,我们的女王是涅盘的黑羽凤凰。”
    “法汇,那滴血是干什么的?”聂克斯重复道,向他逼近直到已经靠到椅子旁,“你说到现在讲的都是它应该有什么用或是说你想有什么用,但我要知道你究竟干了什么?”
    沉默一会儿,法汇把火钳放回原处,目光注视着散乱在桌上的书,“你确定你不想再知道些别的法术的起源?斑马的巫术可是非常精彩的。”
    “法汇,血是干什么用的?”
    “那那些法术的形态有兴趣吗?就像你在魔咒中用的咒语。”他从书架中抽出一本书,翻开,说,“你看这个圆环——”
    “法汇!你说不说?!”
    法汇把书放回书架,深深地叹了口气,面向聂克斯。这也是聂克斯进来后他第一眼正视她。
    “血,是当做食物。”
    聂克斯一面摇着头,一面思考着,她一时半会还无法明白法汇的意思,“血怎么会成为食物?”
    “额,也许‘食物’不能很好的形容,”法汇向他的椅子走去,“但这就是它的作用,那血是一种媒介,需要一小片生命的碎片让你的心脏跳动,它在魔力让你能够独立生存前维持你的生命。”
    “银甲闪闪的错误是必然的,但木材杰克的话也不正确。你…”法汇停顿了下,竭力遏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你身上也没有暮光闪闪的血液,也没有丝毫联系。你和她并没有血缘关系,她的父母不是你真正的爷爷奶奶,而银甲也不是你真正的舅舅。”
    “你,和暮光闪闪的关系不比一只叮了她一口的蚊子多。”
    就像易碎的玻璃,聂克斯心中的希望破碎化作点点蝴蝶飞逝,只留下伤痛的创痕。“不!木材杰克说了…”
    “他对魔法一无所知。”法汇重重的压在他的椅子上,“都是因为他,让你思想一开始被这种错误的想法占据。”
    “但这本能改变这一切。银甲闪闪不会再害怕我,没有小马会害怕我。”聂克斯瘫倒在地上,抹着眼睛以阻止泪水的涌出,“我只是想成为她的女儿,我想要的不过是这个而已。为何没有马能理解?我不想伤害或是恐吓某只小马。我只想和暮暮呆在她的图书馆里和我的朋友在一起玩。”
    “当然,你不是唯一希望这一切改变的小马!”法汇插话道,他推开桌上堆着的空瓶,发出一串叮当声,“我唯一希望的是这些都不曾发生。我希望我没有欺骗赛拉斯蒂娅公主,更没把你从暮光身边夺走。我甚至恨赛拉斯蒂娅公主把那些碎片交给我研究,不然我也不会成为个背叛者,我希望,那些碎片,噩梦之月,还有带来这混乱的所有,都……”
    法汇深吸一口气,把空瓶重重地摔在桌上,整只马也撞击在身下的椅子,吼道:“都给我滚蛋!”
    “滚就滚,”听到这里聂克斯已经抑制不住泪水,成河般从她脸颊上淌下,她勉强站起身,瞪着法汇,“你就和银甲一样是个坏蛋,你们都希望我滚,就像过去的噩梦。但我不想离开,我知道我曾经很坏,但我现在也不想离开,我就是想和暮暮在一起,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没伤害过马,不是吗?”
    法汇赶紧从椅子上起来,眼中透出他的惊慌失措,“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你就是!”聂克斯嘲讽着,“就和银甲一样!为什么你们就不能让我一只马静一静?为什么所有的马都不让我消停一下吗?我不是做什么都是坏的!我早就不是噩梦之月了!我是个好幼驹,暮暮是这样对我说的!”
    “我是个好幼驹,”聂克斯重复着,盯着炉火投射在地上的光芒,“我早就不是坏蛋了,我也早就不再伤害任何马了,但为什么…为什么所有马都让我滚呢?”
    聂克斯已经泣不成声,同时还不间断的问法汇为什么,为什么银甲这样对她,为什么会有独角兽在舞台上攻击她,她就这样重复着直到精力耗尽。
    这对聂克斯来说是漫长而疲惫的一天,没有力气再去听法汇解释。她就躺在那里,低声哭泣,回想这个同心节,想知道为什么这天开始的如此美妙却如此悲伤的收场,她尽力地想,但这些对她来说太多了。
    直到聂克斯的哭声减弱,直到她陷入睡眠,法汇才回过神来,之前他就像雕塑一样坐在椅子是不知所措的看着。当他确信聂克斯真的睡着后才小心翼翼地起身,走近她身边,用魔力挑来一只还算干净的枕头和毯子,尽可能舒服地为她铺好,然后静静地向门外走去。
    到了门口,他拉了下边上的绳子,听见一声轻轻的铃声,很快书房的门咔哒一声开了。
    “您叫我,老爷?”无缺礼节问他。
    “是的,”法汇径直向大厅走去,“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请帮我照看好她,别让她再跑到别处去。”
    “敢问老爷这是要去哪里?”
    “去找暮光闪闪,免得我再说些什么伤了这位小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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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找到她了。”
    银甲闪闪把头移开望远镜,看着露娜,后者还沉浸在自己的魔法中,双眼紧闭,角上闪着微光,但显然她已经听见银甲的话,“她在哪?”
    “我还没找到她的具体位置,”露娜角上的闪光更加明亮,“她已经睡着了,即将开始她的梦。这是找到她的第一步,只不过在梦的世界里没有地标,只有无尽的星海和中间闪烁着的梦,能告诉我她在哪的只有她自己。”
    “所以你要进入她的梦境?”
    露娜点了点头,“没错,就在刚才我已经潜入了她的梦,”她脸上露出微笑,“而且她的梦境波涛汹涌,看来是个噩梦。这儿有雪,无边无际。我正在进行拟态,等等,为什么?为什么所有小马都在冲我叫喊,不,我没做错任何事,不!我不是一只坏马!我不是——”
    “露娜公主!”一旁的银甲喊道,急忙跑到她身边,用蹄子搭着她的肩膀,让后者冷静下来,这使得露娜苏醒过来,回到现实,她睁开眼,大口喘气,像是差点溺死。
    “发生了什么?”
    “有些东西让我难以在梦中找到聂克斯,”露娜说着用蹄子扶额,“当我要进入某马的梦境时,我必须融入其中,在梦境主马的思想中拟态成一部分。当我进入专栏的梦中,我化作马群的一员,在飞板璐的梦里,我化身成无头马。只有我成功的成为梦境的一部分才能与梦主人对话。”
    “那哪里出现了问题?”银甲问她。
    “当我进入他马梦境时我会把自己的思维模拟的与梦主相仿,这样才能被接受,留在梦中。但当梦的内容本来就和我的记忆一样,那就如同看见了自己的幽灵(有传说认为看到一模一样的自己的幽灵时就死期将至)。这便是问题所在。”
    “聂克斯梦见自己还是噩梦之月,”露娜解释,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当我进入时,我的思维和她重叠了,我的力量无法使我从她身上脱离,我和她成为一体,我只是成为了她想法和情感的投影。”
    露娜起身来到了望塔的边缘,俯瞰着整个城市,她深思着,回头看着同样沉默不语的银甲,“那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由你来进入她的梦。”
    银甲闪闪看着她楞了一下,怀疑地问道:“我?…你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你想让我进入她的梦境?我难道不是她最不想见到的马吗?”
    “你是啊,”露娜淡定地回答,“暮光闪闪、韵律,甚至你父母都比你合适。然而,噩梦可不等马,如果聂克斯惊醒了,那我们在几个小时内是不可能再等到她入睡了,就算这段时间内找来暮光,也没多少时间来定位。所以,要么你上,要么错失良机。”
    “但——”
    “我知道你内心的想法,”露娜从边上搬来椅子示意银甲坐下,角上光芒开始凝聚,“但就算你不为了聂克斯,你也该为了你的妹妹,如果找不到聂克斯她是不会心安的,更何况这也许能重拾你与她之间的信任,让她的倾听你的忧虑,这对帮助聂克斯的生活重回正轨十分有意义。”
    “再说,我们不是之前就达成共识了吗?不管你对还是错,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找到聂克斯,不然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去寻找她的下落呢?“
    银甲张口想要反驳,但又深吸口气,想到自己已经别无选择。就算聂克斯是邪恶的,找到及早聂克斯可以防止她再去洗脑别的小马,而如果她是无辜的,那更要在这个大雪天里到这位迷失的幼驹。不管他对还是错,不管他愿不愿意,这的确是唯一的选择。
    “好吧,我同意。”银甲同意,并在露娜面前坐下。
    “很好,很高兴你能明白。”
    银甲抬头看着露娜愈发明亮的角,上面的光芒逐渐贴近自己的前额,“额,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首先,你只需要放松,”她的声音变得轻柔,像是唤马入睡的安眠曲,“现在,倾听我的话语,什么都别想。只要听我的指示。就让它们溜入你的脑海,流经你的全身。深呼吸,慢慢地跟着它们的脚步。轻轻地、轻轻地,知道自己想要入睡,想要做梦。听着我的话,相信我能控制你,在你的梦中你将不会身不由己,你要控制自己的思维,这是进入他马梦境的第一步。对了,就是这样,听我的指示,想象着,你可以进入一只小马的梦境…….”
    “是的,倾听我的语言,然后睡吧。”她把她的角靠在银甲的前额上,“愿我的语言指引你进入梦的世界。”
    银甲无力去抵抗由露娜的话语和魔法带来的倦意,眼皮沉重,逐渐睡去。这个世界渐渐地远去,他的思维已经沉浸在梦中,他感到自己飘荡在一片虚空中,像是在水中游泳,上下起伏,但不需要呼吸,自然的飘着。
    不久,陆地出现在他面前,前方绿草的一抹嫩绿随着他的靠近逐渐清晰,除了绿草,蓝天白云也一点点出现,他的梦境开始编织。他看见了自己熟悉的小马、事物,水晶城堡在路的尽头熠熠生辉,他就身处在水晶帝国的广场上,四周建筑上点缀的水晶闪闪发光,欢迎着来自全国的游客。
    “我真的是在做梦吗?”银甲情不自禁地问道。蹄下的这块土地是这样真实,空气中夹杂的花香是这样美好。
    “的确是梦。”韵律从一颗树后走出,同时她的形态渐渐模糊、改变,粉色的身体和鬃毛逐渐被蓝色替代。最后是体型和容貌,随着一路走来,到银甲面前时,已经是露娜公主了。
    “既然你已经进入了梦境,”露娜看着水晶帝国的迎宾门说道,“我该将你和聂克斯的梦连接在一起,你要进入她的噩梦,并尽可能的使她冷静。”
    “我应该怎么做?”
    露娜展开翅膀,凝神施法,并未看着银甲的方向,“那些,银甲,都是该由你自己来把握的了。”当她的法术完成后,一道蓝色的雾气从她角上出现,盘旋着,在前方不远处幻化成一道白色拱顶门,门边的镶饰闪烁着明亮的光。而门中是一片未知的黑暗,一阵寒风从门中吹来,夹杂着雪花飘落在他的梦境。露娜走到一边,回头看着他,“门开了,”振了振翅膀,“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银甲紧张地一步一步向前踱去,现在这看起来并不像是个好主意,就像是韵律给他讲鬼故事吓住他时的感觉。就在他离聂克斯的梦境仅一步之遥,他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在雪花中模糊的水晶帝国。
    “有什么问题吗,银甲?”
    “万一这是个陷阱怎么办?”他有些担忧,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陷阱?”
    他点了点头,“我就要去聂克斯的梦境,但这似乎是个为她量身定做的好地方,来抓住我并把我洗脑,我怎么都不能在上第三次当了。”
    “你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但她无法在你进入她的噩梦时对你做这些。只有当她入侵你才行,我想你保证,我会呆在这里,守护你的梦境,确保聂克斯不会对你怎样。”
    “但万一——”
    “银甲闪闪。”露娜喝断他。
    “是,我的殿下?”
    “自己进去还是我把你丢进去?”
    银甲笑了,以为露娜只是开玩笑,还像她走了几步,直到发现自己被露娜的魔法提起,转瞬间来到了门口,口中的惨叫还来不及喊出就被满口的寒风淹没。他自己就被丢进了聂克斯的梦境。他在空中像落叶般无根的飘落,好在地上都是柔软的雪花,寒冷刺激着他的脊柱。
    “我还以为你只是开开玩笑罢了!”他对着天空大喊,把自己从雪地里拔出来,用魔法点亮光芒,希望照亮这黑暗的四周,但却只有无边的黑暗。只有雪飘落在大地上,周围都是黑暗,没有一个方向可寻。他向前走去,想问问露娜是否有什么地方出错了。
    这时,他看见了高塔,还有回到自己梦境的传送门,正躲在一座高耸入云的洁白钟楼下边。这座塔楼很是熟悉,就是中心城的那个大钟楼,然后它的钟此刻沉寂着。
    但不代表这这个梦是宁静的,尽管听不见钟声,但他却能听见楼下传来愤怒的叫喊。有一大群小马聚集在那里,抗议着,最前面是不停大喊的领头者,不过并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担心这是陷阱的银甲还是小心翼翼的向着塔的方向走去,他身子贴着墙一点点的摸过去,到了路口,他快速地四下张望一番,然后凭自己多年作为卫兵的训练技巧快速翻滚到下一个隐藏点,然后如此重复,很快,他就接近了喧闹的马群,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噩梦之月,即便有证据证明你的清白,难道你就可以为你所作所为开脱吗?你难道不该为洗脑整个小马国的小马来换取你所拥有的权力而认罪吗?你能否认你洗脑所有马让他们认为你不值得恐惧吗?“
    “不!我没有洗脑任何马!我也不再邪恶,我已经不是噩梦之月!”
    “那为什么你还是和她一模一样?”
    银甲已经到了钟楼广场的边缘,他把头从墙后伸出,好看清发生的一切。塔前的是一群愤怒的小马,他们大多持着火把。大部分都是身影模糊,没有一丝特征可言。
    但这儿还是有一些可以被银甲认出的,站在队伍的有他的母亲、父亲还有韵律,都和马群一起向着钟楼大喊,脸上皆是掩盖不住的怒火。在此之前他可从来没见过他们会这样,同样的还有暮暮的朋友们,混杂在马群中,身边甚至还跟着更小的幼驹。
    所有的马都怒视前方,在他们正前方是一个毫无遮拦的方台,用黑色的岩石筑造,高处则用更多的木板搭高好让所有马看清上面的一切,台上还有一个悬挂在一根大原木上的绳套。
    很明显,这是一个绞刑架。
    站在台上的有两只马。一只是噩梦之月,她没有穿着自己铠甲,脖子上的绳套也被系紧,她的标记也不一样,不是原本黑色背景的月亮,而是那个他熟悉的蓝色盾牌。
    然而当银甲看清台上的另一只马时,他的血液变得有些冰凉。那是一个有着强壮的士兵体格的公马。白色的肤色,蓝色的鬃毛,标记是一个上面有六角星的盾牌围绕了三颗同样的六角星。这里没人能比银甲更清楚这是谁了,这可是他每天早上醒来洗漱时在镜子里都会看见的小马。
    在台上的就是银甲,一个在聂克斯梦境中的幽灵。
    而这在真实银甲的眼中一切都是令马感到恐慌,他就是那个站在聂克斯身后的马,他就是那个召集马群,让他们热血沸腾的马,是他给聂克斯绑上了绳套,也是他一点点的把聂克斯向着边缘推去。
    在这噩梦里,整个世界都与她为敌,而银甲则视作她的刽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