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冰箱？”
    吴老狗愣愣问了句，他感觉自己是装精神病遇到了真精神病。
    “你想啊，我一闭眼天就暗，一睁眼天就亮，不是冰箱是什么？”
    “那晚上呢？”
    “晚上我是没电的冰箱。”
    吴老狗：……
    沉默，震耳欲聋。
    护工站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本来，他们将林七夜和罪犯放在一起，就是想看看对方会不会有什么过激行为。
    而他们会通过这个来判断林七夜的精神状态。
    可这一天下来，他怎么感觉这个叫林轩的比林七夜更像是精神病？
    “你朋友，一直这样吗？”
    护工转头看向林七夜。
    林七夜沉默片刻，“算是吧。”
    他说着，就见林轩正和邋遢男人勾肩搭背，手指向他。
    “给你介绍一下，这家伙叫林七夜，是精神病院的老大，在我的所有朋友里，就他最通人性。”
    吴老狗转头看向林七夜，认真点头，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
    林七夜：？
    先忽略掉最通人性这句话，为什么说他是精神病院老大？
    林七夜刚想问，就见林轩和吴老狗又把头转了回去，在那里嘀嘀咕咕。
    那感觉，像是两个神经病对上频道。
    吴老狗凑到林轩身边，一边说，还一边偷偷瞅护工，
    “兄弟，我告诉你，这里的护工可坏得很，我每天晚上都放一盆热水准备早上用，结果每次早上起来，都被护工换成凉水。”
    “怎么这样。”
    护工：…你们俩要不要听听你俩在说什么。
    “吴老狗，赶紧回你房间去。”
    护工没好气说道。
    可他话音落下，吴老狗就跟没听见一样，理都不带理的，只是蹲在那里和林轩唠嗑。
    护工嘴角一抽。
    就在这时，回廊另一边一名护工快步而来。
    “吴老狗，终于找到你了。”
    那护工二话不说，架着吴老狗就走。
    吴老狗也不挣扎，由着他拖，同时还不忘朝林轩挥挥手。
    “兄弟，下次再聊，等到时候，我跟你介绍下我家小花，他平常都不怎么社交的。”
    “好，等有机会，我一定认识认识。”
    林轩起身，发现两人正眼神怪异地看着他。
    “都看我做什么，走啊。”
    护工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啥也没说，带二人回到各自的卧室当中。
    卧室很简洁，只有一张白色床铺，一个床头柜，以及墙壁上的一绿一红两个按钮。
    这是用来呼叫护工的。
    林轩坐到床上，闭上眼，精神沉入尼伯龙根。
    他可还记得，在自己苏醒之前，有一轮黑日重现他体内。
    但林轩并没感觉身体发生什么变化，唯一的可能就是，那轮黑日进到了他灵魂深处的那片空间当中。
    直到现在他才有功夫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轩精神刚一进入尼伯龙根，就忽的愣住。
    他抬头看向天空，神色震撼莫名。
    在尼伯龙根上方，世界树的树根的正下方，正有一轮横贯天穹的巨大黑日静静悬停。
    在它周围，连灰雾都消散了几分。
    重新观察那轮黑日，不知怎的，林轩竟感觉到了自己对那轮黑日的渴望。
    那黑日，似乎是某种对自己极为有利的东西。
    但林轩依旧保持着警惕。
    那个北欧神话中的尼德霍格，祂的尼伯龙根最终化作这么个玩意，还入侵到他的尼伯龙根当中，说不上是好是坏。
    林轩心念一动，操控着稀薄的灰雾朝黑日笼罩而去。
    黑日没有任何动作，任由灰雾侵入。
    在灰雾入侵的一瞬间，林轩整个人愣在原地，眼神开始涣散。
    他的意识在一瞬间陷入昏暗。
    当他重新睁眼，他发现自己的视角似乎代入到某个庞然大物体内，仿佛立于天穹之上，望向凡尘。
    下方，是各色各样的生灵，有人类，也有怪物，一眼望不到头，无穷无尽。
    比自己在灰雾中碰到的，还要多上数十倍不止。
    林轩甚至能从几只怪物身上感受到神明的气息。
    那尊庞然大物张开双翼，其上挂着数不清的苍白骸骨，此时正有无边灰雾从骸骨口中扩散而出，向着四面八方弥漫开去。
    灰雾弥漫开来，哀嚎声响彻云霄。
    凡是被灰雾笼罩的生灵，肉体都在顷刻间融化，化作白骨骷髅。
    自此，所有被灰雾入侵的生灵都变成了不生不死的存在，只能永生永世受浑浑噩噩的游荡世间，遭受灰雾的折磨。
    惨叫声经久不绝。
    那是灵魂的哀嚎，绝望和恐惧的气息在不断弥漫。
    如海一般庞大的恐惧和绝望聚在一处，化作一轮黑日。
    那尊存在看向黑日，林轩的视角也同时转了过去。
    在这一瞬间，林轩忽然知道了这轮黑日的含义。
    这里面蕴含的，竟然是信仰之力！！！
    是的，这些承受着永世折磨的生灵，它们的痛苦汇聚在一起，竟成了无比纯粹的，漆黑的信仰之力。
    恐惧与绝望，就是对祂最好的信仰！
    众所周知，想要成神，除了需要拥有法则之外，还需要信仰之力。
    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所有神明，皆是以神系的形式存在的。
    每个神系都会从信众那里收集信仰之力，并分散给不同神明。
    而北欧神话中的这只尼德霍格，如果林轩没猜错的话，对方已经自成神系，所有信仰之力尽加己身。
    而且对方收集信仰的方式，比那些所谓的人圈还要残忍高效的多。
    让尼伯龙根中的所有生灵都陷入无尽的痛苦当中，这样一来，这些生灵每时每刻都在为祂提供信仰之力。
    这就是北欧神话中的尼德霍格，那头灭世的龙！
    林轩回想起之前在灰雾中看到的那一幕幕。
    如果说黑日代表的是信仰之力，那是不是因为着，尼德霍格本来是打算通过汇聚信仰之力让自己复活。
    但最终却失败了，化作齑粉，倒是那庞大的信仰之力，尽数归他所有。
    嗯…里面或许有他将其中的灵魂骸骨都丢进死水的因素在，但必然不是全部。
    毕竟原着中，他也没听说有尼德霍格的存在。
    林轩意识回归本体，他重新看向那轮黑日，眼神由警惕变得炽热。
    林轩可以肯定，这世上不会有比他更适合吸收这些信仰之力的存在。
    龙族中的尼德霍格，其实是套着北欧神话外皮的上帝，是世界造物主般的存在。
    而这里的尼德霍格，仅仅是尼德霍格，位格比龙族中的那位要低上许多。
    想要吸收这些信仰之力，简直轻轻松松。
    凡人成神之所以困难，就是因为需要依靠自己的意志突破极限，自成神系。
    但凡人成神的好处在于，成神后没有其他神分散信仰，所以凡人一旦踏足神境，必是主神层次。
    而林轩甚至不用这么麻烦。
    他有现成的信仰之力。
    尼德霍格汇聚起来，想要用来复活自己的信仰之力，此时被他摘了桃子。
    能用来复活一位少说也是至高境存在的信仰之力，其庞大程度不难想象。
    这些信仰之力，将会为他铸成登神的长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