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谢尊也是一惊，谢云香摸的这几件衣服都在铺子的最里面，他闻言也摸了摸，“这料子，不对劲，周掌柜！”
    周掌柜早就躲在柜台那边汗流浃背了，从谢尊带人进来他就已经感觉到自己今天是躲不过去了。
    “三爷……”周掌柜谄笑着走了过来。
    “这批衣服是怎么回事？”谢尊脸上已经蓄满了怒意，他隐而不发，想等着周掌柜的解释，毕竟周掌柜是跟了他多年的老人，他也没想到自己如此信赖的人会背着自己做坏事。
    “三爷，是我不好，这事全怪我，您要打要罚我都认了。”周掌柜满脸颓然之色，直接跪在了地上。
    “你先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谢尊失望至极，心里更是心痛无比。
    “唉！三爷，是老奴对不住您。”赵掌柜捶胸顿足，满面羞愧。
    “现在后悔有什么用？你倒是说你干了什么呀。”谢云香有些无语，能不能说重点了？现在知道怕了？“要打要罚你也得说明情况不是？”她翻了个白眼。
    “唉，前几个月我那侄子突然来找我喊我救命，我问他什么情况，他才告诉我他欠下了一大笔赌债，要是不还，那些人就要剁了他的手，他是我们老赵家唯一的命根子，我当时手里没那么多银子，就挪用了铺子里的部分银子。
    恰好那时候又有个绸缎老板找到我，说他着急用钱可以低价卖我一批绸缎，我头脑一热，也看过他送来的样品，样品是没有问题的，所以，我就答应下来了。”赵掌柜越说心里越愧疚。
    “你糊涂啊！有事不能先找我商量吗？”谢尊越听越气，“后来呢？你向来是个稳重的人，又是怎么出的问题呢？”
    “后来那个老板也先后送了几批料子过来，我亲自查验过是没问题的，我也就没想那么多，只想快点把缺口补上，谁知道……”赵掌柜又是长叹了口气。
    “最后那批货量非常大，那天我那侄子又来找我，说我老母亲病重，让我赶紧回去见她一面，他代我看一天铺子，结果就是这一看，就看出事来了。”赵掌柜又长叹了口气。
    “所以问题就出在这最后一批料子上？”谢云香听着赵掌柜的故事心里隐约有了些想法，不过还没法证实，巧合的事太多了就不是巧合了。
    “是的，我回去之后，母亲确实病了，不过也好得差不多了，她还特意没有让人告诉我，我也就没想那么多，以为是我那侄子担心母亲所以才跑去告诉我的，谁知道……”此刻，失望和伤心在赵掌柜的脸上展露无遗。
    “怎么了？”谢尊也眉头紧锁了起来，这里面有太多不对劲了。
    “谁知道他偷了我们锦衣坊柜台的钱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那批料子他也没有细看，等到我再看的时候才发现有问题，可是那个老板也不见了。”赵掌柜颓然地跪在地上，话说完他看起来有些如释重负，又显得苍老了几分。
    “后来你那侄子是不是也音讯全无了？”谢云香撇了撇嘴道。
    “是的，后来我找遍了京城还有老家，都没人说有看到过他。”赵掌柜叹了口气道。
    谢云香有些无语，她有些同情这个可怜的老头了，被自己如此爱护的侄子骗，已经是够伤心的了，结果还被骗光了老本，还害得要丢掉饭碗。
    “老赵，你……你糊涂啊！”谢尊听完也是连连摇头叹气。“你若是早点跟我说，何至于此？”
    “三爷，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谢家，我也想过补救，所以才想着先做几件当样品放最里面摆着，剩下的等我发了月例再一点点换掉，只是没想到刚刚准备这么做就被发现了，您要打要罚我都没意见。”赵掌柜又朝着谢尊连连磕头道。
    “你那侄子叫什么名字？”谢云香心中隐约有些抓住了线索，随即开口问道。
    “他叫……赵功。”赵掌柜忐忑不安地说道。
    “赵功？赵公公，有意思，整个事情的真相真的就只是这样吗？”谢云香似笑非笑地看着赵掌柜。“你敢保证你现在说的每句话都是真实的吗？我给你一次机会说真话，你毕竟是三叔看重的人，说与不说在你。”
    此时的谢云香心里已经有些明白了，萧允，你还真的是无处不在，赵功并不是个老实的人，有点小聪明，趋炎附势倒是很擅长，在民间意外认识了萧允，还阴差阳错地帮了萧允一把，后来萧允称帝后，他变成了赵公公，看来一切都很明显了。
    整个事件都是一个局，萧允认识赵功是一个局，赵功输钱又是一个局，便宜丝绸老板也是假的，都是萧允安排的，赵掌柜找不到赵功，是因为赵功在萧允身边呀，他一个普通人怎么去找？
    赵掌柜心里一沉，他惊疑不定地看向了谢云香，却见谢云香脸上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顿时他心里的不安就更重了。
    他犹豫再三，不知道要不要说，却见谢云香正一副戏谑的表情看着自己，那双眼睛仿佛早就洞察了一切，就等着自己说实话了。
    “什么？他撒谎了？”谢尊一脸的不可置信，“老赵，我待你不薄，你难道还想将我当傻子一样哄骗？”
    “三爷，没有，我绝对没有那样想，好，我说，我全说！”赵掌柜又开始痛哭流涕了起来。
    “我前面说的都是真的，只不过后面我说我那侄子不见了确实是骗你们的，他其实是在为四皇子办事，四皇子想在谢府安排人，但是他没想到根本安插不进去，因为谢府进来都没有再买人了，之前安插的奸细又都被清理了，他们不好再直接下手，所以准备从我这边突破。”赵掌柜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我想着反正我每月就进谢府一次，而且大多数时候都是待在铺子里的，所以勉强答应也没事。只要我不泄露谢家的事给他们就行了。”赵掌柜说完又开始偷瞄谢尊的表情，却见谢尊此刻面色已经是铁青了。
    “所以你答应了？”谢云香翻了个白眼。这老头究竟是城府极深还是心思单纯啊？这么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