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安静了一瞬，司言没有开口，黑暗的密室中，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鲜血在脚下流淌，空气中满是无法散去的血腥气息。
“阿言！”
一道喊声打破了黑暗中的平静，燕龙弈坚韧有力的声音从密室外传来。
外面的人在奋力挪动石块，挖掘机关入口处被封闭的通道。
“燕龙弈。”司言用力回了一句，随后迅速出击，杀向剩余的七八个黑衣人。
“阿言，阿言……”外面传来燕龙弈欣喜若狂的声音。
司言的回应，让他极力保持镇定，仍然慌乱不已的心平复下来。
可接下来激烈的打斗声，又让他揪心不已。
他们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加快速度，打开这扇被土石掩埋的机关。
司言积聚起全身力量，全神贯注对付着黑衣杀手。
黑衣人经过长时间的战斗，已经不敢和司言直接对战。
他们仗着人多，四面围攻和偷袭司言。
司言借着黑暗中敌人行动减慢，以及密室里石柱石台等环境，连续杀了两人。
杀手们愈发小心翼翼，不敢随便进攻。
博渊没有想到，司言竟然丝毫不管博雅的死活。
他不知道司言到底是真正的冷酷无情，还是断定了他不会伤害博雅。
司言已经受了重伤，一旦顾忌博雅，犹豫之下必死无疑。
博渊顿了一下，手中匕首刺入博雅肩头。
“司言，你以为我不敢动手吗？我真的会杀了博雅。”
博雅身体摇晃了一下，咬紧牙关，吭也没吭一声。
阿言正处在生死关头，他千万不能让阿言分心。
匕首刺破肉体的声音，清晰得可怕，司言却毫无回应。
空气中反而传来愈发激烈的刀剑相交声，司言加大了对黑衣人的进攻。
博渊听到空气中接连传来两声惨叫，不禁咬牙切齿：“司言，算你狠！”
他从未见过如此冷酷狠绝的女人，博雅对她用情至深，她竟然可以真的不顾博雅。
他抓不住这个女人的软肋！
博渊冷静了一下，沉声下令：“给我拖住这个女人！”
他手下的人不多了，但他还是能辨认得出，剩下的五人，是他亲自指导训练，是万里挑一的高手。
而司言，已经奄奄一息。
他得尽快迷惑博雅，让他打开金库的最后一道机关。
就算司言死了，外面还有一个燕龙弈。
唯有尽快打开金库机关，才是博渊唯一的出路。
“小雅，看着师父，看着师父……”博渊捧着博雅的脸，让他看着自己幽深的眼睛。
博雅神色迷离，愣愣地看着博渊，耳边充斥着他温柔蛊惑的声音。
博渊两眼紧紧盯着博雅：“你受伤了，师父的心好疼，我们赶快出去吧，只要通过这扇大门，就可以不痛苦了……”
博雅的目光有些散乱，好似看着眼前之人，但他又没有看。
他知道，自己不能看博渊的眼睛，一旦看了，便会迷失自己。
“好。”博雅点了点头，缓缓起身，朝着玄铁大门走去。
有了之前博雅假装听话，对自己动手的经验，博渊小心谨慎了许多。
博雅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捂住肩头伤口，单膝跪地下来。
“师父，我流血了，我好痛，肩膀好痛……”
博渊不禁弯下腰来，摸摸博雅的头，诱哄道：“乖，等我们出去，师父就带你去看伤……”
“我不要，我不要。”博雅摇着头吵闹道，“从小到大，都是师父给我包扎的伤口，我要师父，我要师父……”
博渊没有办法，只能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替博雅包扎伤口。
就在这时，博雅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他捡起脚边的一把匕首，刺向了博渊颈部大动脉。
博渊迅速反应过来，一把将博雅甩了出去，匕首只划破了博渊脖子上的一点肌肤。
博渊摸了摸脖子上的血，满是愤怒地盯着博雅：“你是不是找死？”
博渊没有想到，博雅的意志力竟然如此顽强，他下了那么猛的药都没法完全控制博雅。
博雅一会儿清明，一会儿又迷糊，让博渊分辨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博雅，过来。”就在这时，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提着剑缓缓走来。
博雅连忙跑向司言，他眼前仿佛漂浮着一片云，但他认得出来，这是阿言。
他可以认不出一切，但不能认不出阿言。
可他看到司言浑身是伤，眼里泪水还是忍不住，掉落下来。
“阿言。”博雅嗓音颤抖，看着司言身上的伤，想碰又不敢碰。
司言已经解决了最后五个黑衣人，出现在博渊面前。
她身上衣衫破烂，裙摆上滴着血，分不清是她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博渊脸颊抽搐了一下，面色如冰：“看来，你们两人是想一起死。”
司言没有吭声，目光看向博雅，他肩头鲜血横流，身上也有了几处伤口。
司言用的是自己声音，因而可以断定，博雅还没失去最后一丝理智。
他一直在和被博渊控制的自己作斗争，以此摆脱博渊的蛊惑。
司言微笑看着博雅：“站在我后边。”
“不，阿言。”博雅冷冷盯着对面博渊，“我要亲手杀了这个杀我父母的仇人。”
“好，我们一起。”司言说着，举起手中染血的剑。
这把剑是博渊手下最厉害的杀手所使用，博渊认得。
博渊面色一沉，神色如冰：“你们能对付得了我吗？司言，你伤成这样，还能坚持得下去？”
“你更应该操心你自己。”司言的面色阵阵发白。
刚刚那场战斗，几乎耗费了她所有的心力。
但她也知道，若不趁着还有力气解决博渊，一旦倒下，就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博雅从地上捡起一把剑，和司言并肩站立。
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交流，几乎一同杀出。
司言直刺博渊面门，博雅则专注攻击博渊下盘，两人就像是商量好了，配合十分默契。
博渊面色阴沉，抬脚踢起地上的一把剑，握在手中，一面抵挡司言的攻势，一面回击博雅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