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意咬咬牙,她知道完全不出钱是不可能的,但是也不能全出,她用含泪的眼眸看向陆偃,道:“偃哥哥,你给了我一万多两银子银子。我用来置办嫁妆花去了一些,还有一万零几百两。”
“我这刚进门,需要上下打点的地方多着,回头出门做客什么的,也需要一些银钱傍身,所以我留下那几百两银子,这一万两你拿去用。”
陆偃知道自己给了白晚意多少银子,知道她是真的都拿出来了,此刻他也无比后悔,怎么都没给成银子,而是大多数银钱都用来置办东西了。
陆偃握紧她的手,道:“我知道你尽力了。没关系,我再想想法子。”
陆老太君瞧见孙子都不再逼问白晚意要钱,也就知道大概率也拿不出更多了,她沉吟片刻,说:“我还有一些体己银子,给你出五千两。可还有一万两,怎么办?”
陆老太君心一横,说:“大皇子他们不说要帮你还吗?你答应他们好了。”
陆偃当即严词拒绝:“不行!当今太子无能,随时会改立新的太子,我们收了银子,很容易被陛下打上拉拢皇子的标签,更何况未来别的皇子上位,又怎么能不记恨我今日所为?”
白晚意眸光一转,跟着劝道:“偃哥哥,祖母说得对,我们并不是收一家,而是全都收了。这样就没有了勾结皇子的嫌疑。”
“每家都收,只能说皇子们仁慈,不忍见你被人为难,帮衬一二,倒也不碍事儿。”
陆偃还是不愿意开这个口:“我们不能玩儿这个心眼儿,日后其余几位皇子又如何看我?”
白晚意不肯放弃,不然这钱哪里出?回头当了家里的铺子田产,侯府少了收入,不还是委屈了自己?
当然她更不可能自己出钱,自己拿了银子,他们只会认为自己手里的银子还有更多,到时一而再再而三地往侯府填补起来,岂不是个无底洞?
有个金山银山也都被填进去了,她才不是秦婉那个傻子。
白晚意心思转的极快:“你如果都不收,只怕几位皇子都得罪了,但是如果你都收了,回头有了银子,再挨家挨户送回去,再多多备上一份礼品。”
“这样他们会认为,咱们对他们是很特别的。最后,支持的那位皇子我们送点特别的。”
陆偃还是不乐意:“那陛下那边怎么办?陛下现下只怕最恨拉帮结派了。”
陆偃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一味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武将,尤其回京这段时间,对于秦晟压着大军封赏,他很是找人打听了一番。
这里面若是没有陛下默许,秦晟又怎么压得住?
陛下默许了,怕也是想要看看诸位皇子怎么做,皇子跟朝臣勾结,尤其是跟武将勾结,是大忌!
他并不敢犯错。
白晚意眸光一转,说:“明日陛下不是让你上朝自辩吗?你今晚就去宫里,向陛下请罪。”
陆偃眼睛一亮,瞬间明白过来,但是……
他又问:“那我们支持哪位皇子?特别的?皇子们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还有什么特别的能让他们眼前一亮?”
白晚意并不担心这个,她笑道:“银子不是一时半刻可以赚到手的,这个可以慢慢想,至于送什么特别的……”
她垫脚在陆偃耳边耳语几句。
陆偃眼睛越发明亮,感激地看着白晚意:“就按你说的办!”
陆老太君不是很高兴:“这有什么秘密还是不能跟我说的吗?”
白晚意不吭声,只用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看着陆偃。
陆偃自然不忍看她被误会,帮她解释:“这个只是一个念头,具体还要仔细想想。跟祖母说了只怕凭添祖母担忧,还不如不说。”
陆老太君的神色这才好一些:“我带着白氏下去梳妆,你与几位皇子商量一下,要记得快一些,吉时就要过了。”
成亲的正吉时早就过了,不过大吉时还没过。
例如吉时是卯正一刻,过了一刻,就算过了吉时,但是像今日这样,接了圣旨耽搁了吉时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只要不过了卯时,吉时也算是没真的过了。
那头陆偃让人去请诸位皇子过来商议,这头陆老太君带着白晚意去梳妆,假凤冠虽然没被收走,可知道是假的了,又被女官去了一尾凤羽,怎么着也不能佩戴了。
陆老太君可不会拿自己的嫁妆给白晚意戴,这女子看着就不是个安分好拿捏的主。
她让喜娘来梳妆后,就坐在一旁等候,瞧见没有首饰,这才说:“晚意啊,你让丫鬟把你的嫁妆拿来,先拿着一套头面用着。”
白晚意暗暗翻个白眼,当着陆偃的面儿叫她白氏,当着外人的面儿又亲,热起来。
真要是亲,热,怎么不送她一套头面?
白晚意心里不乐意,却也知道再闹下去,吉时真就过了,只能让丫鬟去拿自己的首饰匣子。
好在还有一套红宝石的头面,戴上倒也应景,梳妆完毕,白晚意就没再去前面,直接去了拜堂的大厅等候。
秦婉这茶喝了一轮又一轮,谢清也混了一个太师椅坐在一旁,甚至还抓了一把瓜子给秦婉,几个人凑在一起等着瞧热闹。
秦研瞧秦婉优哉游哉嗑瓜子,好奇地问:“你就不担心他还不上钱?”
秦婉一指几个原本站着几位皇子的空位,笑道:“瞧,这不是有人去帮忙了?”
秦研惊讶:“勾结皇子哎,他不怕?”
秦婉看向谢清,轻笑道:“你应该问问咱们的太子殿下怕不怕。”
谢清可是老神在在,哪里有在怕的?
他甚至是表现地很不想当这个太子的模样:“怕什么?有本事就爬上来,没本事就给孤跪着。”
“哟,这会儿这么霸气,平常干什么去了?”秦婉赏他一个白眼儿,怼的是半点儿不客气。
可让秦研为她捏了一把冷汗,这是干嘛呢?太子再不济那也是太子!不想活了吗?
张公公笑呵呵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瞧见谢清手里没有瓜子了,又从小徒弟荷包里薅一把给他:“喏,还有。”
谢清咧咧嘴:“吃了不少了,上火。”
张公公就全都揣自己兜里:“嘿,那老奴可就吃了。”
说话间,秦婉瞧见管家捧着一个匣子出来。
管家将匣子呈到秦婉面前:“秦小姐,这是三万两银票,您点点。”
秦婉丢掉手里的瓜子,接过匣子打开,里面厚厚一叠银票,也不知道陆偃怎么凑的,十两一张的银票都有,不过数额确实足够的。
她点好了银票,又抽出来一张递给管家:“帮我记到礼账上,来都来了,我可得喝杯喜酒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