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长青哈哈笑:“我们这个团队人才还挺多的,你们在这儿待几天?有没有空去桃园公社看看?”
“有!我们本来就打算去的,何书记不放心我们,把我们拘这儿了。”
“小何是个好同志。曲水县在他的领导下一定会快速发展的。老百姓今年的收成就比去年多了不少。我们研究院除了研究钢铁,也研究农业增产。去年在柳树屯实践了一番,总结出了经验,今年就在全县推广了,还培训了好多技术员下乡指导,效果不错。”
江岚宇问道:“那负责农业增产研究的是谁?”
潘长青看了看谢赟,谁啊?
谢赟大言不惭道:“我。都是我。”
大家:“……”
潘长青笑道:“对对对,所有研究都是我们小谢负责的。她家八辈贫农,根正苗红。前不久,我们做农药化肥研究的团队研究出了除草剂,试验过了,效果很好,现在已经联系了东省农药厂,准备试生产了。”
高思铭表示:“你们研究范围够广的,这不快赶上科学院了吗?”
谢赟说:“我们比科学院还要广吧?我们这相当于是科学院、工程院、农科院都合一起了呀。”
大家:“……”
好有道理的样子。
☆
为表重视,何泽山也跟着去了桃园公社。几个人坐在拖拉机的后斗里,一边欣赏初秋的原野,一边聊着曲水县的发展规划。
陈左贤几人真切地意识到,潘教授说曲水县会快速发展,并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一路上,他们看见了好几个热火朝天的工地,有热电厂、化肥厂、水泥厂、制药厂、酒厂、洗涤用品厂,路在铺平、拓宽,这一路见到的人全都脸上带笑,一看就是朝气蓬勃、充满希望的。
到了桃园公社,先去公社大院接上李书记和钟主任,毕竟是公社领导,还是要尽一下地主之谊的。
然后,一行人去了干校。
陈左贤三人都被眼前所见惊呆了!干校门口挂了一溜牌子,什么卫校、技校、师专、研究所之类的,看得人眼花缭乱。
牌子太多了!
小谢说的没错呀!除了基础设施稍微差了点,这个地方确实堪比科学院、工程院和农科院三合一了。
专家教授的数量和整体水平也好有一比。
潘长青说:“我们这个干校有点大。不是你们看到的这一点范围,这只是我们的一个小小的工作和生活区。何书记把整个曲水县都划到干校范围里了,我们在曲水县这个大学校里进行改造,要负责把曲水县建设好,不然何书记不放我们走哩。”
陈左贤三人:“……”
真会玩!
一边走,谢赟几人一边给他们做介绍,陈左贤指着一个晒太阳的老头,说道:“那不是汪书记吗?”
之前东省的省委副书记汪振声,东省钢铁厂修建的时候,汪书记作为总负责人,没少往京城跑,他们是打过交道的!
潘长青点点头,“是他。他现在干的可杂了。分配给他的任务特别多,特别重,干不好要挨批评的。”
陈左贤三人:“……”
潘长青又说:“我干得不好也要挨批评的。”
陈左贤三人:“……”
“不过,”潘长青紧接着说道,“我表现一直很好,没挨过批评。小谢一直都是表扬我的。我和老汪比赛刨地,他都刨不过我,我比他快。”
陈左贤三人:“……”
您还挺骄傲!
汪振声是干活累了休息一会,放松一下大脑和眼睛,一扭头看见几个熟人带着陌生人来了,也不知道是啥来头,他立刻就扛起了锄头,准备去干活。
潘长青:“……”
他喊住汪振声:“老汪!”
汪振声:“老潘呐,你忙啥去了?”
陈左贤走过去和汪振声打招呼:“汪书记。”
“陈同志?原来是你呐。”
“是我,我们来找小谢同志了解一下研究进展,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您。您还好吗?”
“挺好!在这儿和贫下中农打成一片,真的学到了很多。”
陈左贤:“……”
懂,都是生存的智慧!
当天,陈左贤三人熟悉了一下干校的情况,又在谢赟的陪同下去了柳树屯大队,看望杨支书,因为这属于私事范畴,所以,他们婉拒了何书记等人的陪同。
陈左贤给杨支书带了点京城特产和赵鹏飞的亲切问候。
对于杨支书还兼职给研究院看大门这件事,他们接受良好,从打进入曲水县,他们的认知就不断的被刷新,劳动人民的生存智慧真的不容小觑。
☆
陈左贤三人在桃园公社待了三天,每天起早贪黑的和大家一起畅谈研究心得,他们已经弄清楚了,研究确实是团队一起做出来的,但小谢也是有真才实学的,并不是挂名草包。
双方确立了【月报】这种交流方式,每个月,由谢赟把研究进展寄到京城,京城那边再把实践进展寄回给她。有问题他们尽量自己解决,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请谢赟进京交流,甚至到各个工厂去指导实践。
他们也深刻体会到了曲水县对这些老同志们的保护和支持。
陈左贤曾经问过一个问题:“如果遇到的难题是小谢也解决不了的,非得潘教授亲自出面不可,那该怎么办?”
谢赟表示:“好办啊。我们桃园公社的贫下中农老潘,自学一辈子,于研究一道造诣高深,是我们桃园公社研究院钢铁研究团队的骨干研究员,只是年纪大了,不太能适应频繁的长途跋涉,便委派他的小徒弟出面,但是,如果有小徒弟解决不了的问题,老潘偶尔出门一趟去指导一下工作还是可以的。”
现在户口管理不严,又没有什么全国联网,给潘长青安排一个真正的贫下中农身份简直毫无难度。
大家花了一点时间消化了谢赟这段话,为她的大胆感到震惊的同时,也表示自己学会了变通。
陈左贤由衷的给谢赟竖起了大拇指。
他在这里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曲水县对这些宝贵人才的尊重和保护,让他们在这个混乱时期还能有这么一个地方,能够静下心来、踏踏实实的搞研究,不必承受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
让那些有才干的人能够重新拥有发挥作用的舞台,在曲水县这个地方尽情描绘宏伟蓝图。
他能感受到,这些研究人员、下放干部的精神是非常放松的,甚至是愉悦的。
每每想到这些,陈左贤三人都觉得心脏酸酸涨涨,感动得想哭,又发自内心的想要微笑。
走的时候,谢赟把他们送到了县城,何泽山再派人把他们送到市里。
“陈同志,江同志,高同志,祝你们一路顺风。下次你们再来,我们曲水县肯定又变样了,用不了几年,你们再来,就能坐火车直接到我们县了,无需从市里倒车。我们正在跟省交通厅申请,希望可以把铁路通到我们这儿。”
陈左贤笑道:“我们以后肯定常来,见证咱们曲水县的变化。何书记,有事您跟我们联系,能帮得上忙的,我们一定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