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睡觉,嚷嚷什么?”钱翠凤瞪着眼睛,脸色很臭,拉的很长。
“我饿了!你去给我做饭。”杜薛涛理直气壮。
钱翠凤气的,很想上去扇一巴掌,可是她知道,她打不过。
“锅里有粥,自己下去盛了吃!”
“粥糊了!你听(当地管闻味道就叫听,)不到吗?”杜薛涛也不高兴,脸是臭的。
两个孩子在旁边哭。
耿轩隔着墙听到声音了,悄悄跟媳妇说,“小杜跟媳妇又嚷嚷了!也不知道一天到晚哪里那么多气?”
耿轩媳妇说,“这是年轻,等到你这岁数就知道了,媳妇的好不是嚷嚷出来的。”
“切,那是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耿轩还嘻了一下,不过确实,他以前也跟媳妇嚷嚷,媳妇就跟自己生闷气,也是悄悄的不好好照顾自己。
“哼,你应该说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不然谁能跟你过的长?”
耿轩看到媳妇瞪着眼睛了,想想,最后赢了媳妇,结果还不是十天半个月不搭理自己、不给洗衣服做饭?
都当爷爷了,输赢不重要了。
耿轩扯过媳妇的胳膊,“是,是你不跟我一般见识。小生承蒙媳妇不弃!”还拉出了唱腔,让耿轩媳妇哭笑不得。
“唉,你说,小杜跟翠凤,真是怨偶。”耿轩媳妇想到后半晌钱翠凤来的时候脸上带着泪。
“可不!他们俩且得熬着呢,熬好了,是一锅好粥;熬不好啊,大人孩子都不好过!你听听,老大哭老二闹,这俩孩子都比一般的孩子瘦,可惜了俩大小子!”耿轩也是唏嘘,不过有些话,旁人是不能说的。
耿轩媳妇,被耿轩拽到自己被窝,“你冷了,就在我这里睡吧。”
“不在你这里睡!老夫老妻的,也不害臊!”耿轩媳妇平时听别人开带色的话题,都绕着走。
“老夫老妻的才安稳的睡觉啊,你想啥呢?”耿轩的坏笑,让媳妇给轻轻的给一小巴掌,俩人逗着逗着,就滚到一处了。
这边,钱翠凤看着眼睛瞪得像凶铃一样的男人,气嘟嘟的穿上裤子,披上棉袄,把锅从炉子上拿下来,duang一声放地上,老二哭的更厉害了。
“你下炕,我给你把粥撇出来,又不是不能吃。娇气个啥?”钱翠凤边做,边叨咕。
“粥糊了,不吃。”杜薛涛坐起来了,眼神有些昏暗,他看到了钱翠凤鼓囊的前胸。
“不吃没有!”钱翠凤也注意到了杜薛涛的视线,心里有个膈应还有些恶心,把衣襟掩上后,不再看杜薛涛。
“你陪我睡\/\/下,我就吃了粥,明天我就上班了。”杜薛涛谈条件。
钱翠凤更觉得不舒服,可是看着大声哭着的老二和缩在一边的老大,很想拿刀砍了杜薛涛。
不过,她知道不能、也不敢。
“你先吃饭,我得把他们俩哄着。”钱翠凤不得不妥协。
“中。”杜薛涛下了炕,趿拉着鞋子,坐到桌旁,开始吃着带着糊味从最上面撇下来的粥。
钱翠凤眼里满满的厌恶。
钱翠凤上了炕,把老二和老大都搂过来,哄着俩人赶紧睡。
等杜薛涛上炕的时候,俩孩子还在哼唧。
“赶紧哄着睡,磨磨蹭蹭的想干嘛?”杜薛涛坐在炕沿上,脸冲着钱翠凤娘仨。
钱翠凤没抬头,掩饰着心里的冲动。
等俩孩子都睡着了,钱翠凤把他们俩放到一头,然后自己带着‘奔赴刑\/\/场’的‘大义凛然’。
杜薛涛看到钱翠凤的表情,心里也是膈应的不行,可是想到刚才看到的高耸,又有些不甘心。
等杜薛涛从钱翠凤的身上爬下来、躺到自己被窝里,钱翠凤跟个破布娃娃一样的直不楞登的躺在被子上,背心被撕了三四条,露着胸部和肚脐,裤衩都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浑身都是凉飕飕的。
可是,钱翠凤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躺着,她好希望此刻她是死的,没有了知觉,没了感觉,没了屈辱、难过和不甘。
杜薛涛心满意足的睡了,还不时的说着梦话。
钱翠凤没睡着,就默默的躺着,直到老二尿布湿了哭了好久,她才转身起来,油灯不知道啥时候灭了,她摸着黑,慢慢的给老二换上尿布,再给老大掖掖被角,坐在褥子上,瞪着虚无的黑暗。
钱翠凤着凉了,嗓子肿了,说不出话来,浑身痛,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晚上都没睡觉。
隔天,天早就亮了,太阳都老高了。
钱翠凤睁不开眼睛,也说不出话来,嘴唇上爆了皮;被窝里,老二杜美成窝在钱翠凤的咯吱窝里,吸吮着皮肤,已经青一块紫一块了。
杜文成把自己锁成一小团,团在被窝里面。
杜薛涛起来后,左等右等钱翠凤都没动静,拿手扒拉下脑袋,“翠凤,你还不起来做饭?”
摸到滚烫的额头,吓了杜薛涛把手缩回来了,“翠凤,翠凤,你咋了?”
钱翠凤似乎听到有人在喊她,她很想用力答应可是却没有任何声音。
“翠凤,翠凤,你咋了?你醒醒!”
杜薛涛害怕了,紧张的手脚没处放。
钱翠凤一直都很有活力,即使在生孩子的时候,也是嗷嗷的喊着痛的;跟自己打架的时候,虽然知道自己会输,哪怕瞪眼,也是大大的眼睛瞪着自己,里面满是怒气。
可是,现在,她躺在那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杜薛涛再摸摸钱翠凤的额头,还是热的,很热。
他有一点点放心,至少有温度、不是死了!
可是,人是活的,身上是热的,不过咋不起来呢?杜薛涛想了一会儿,只好一瘸一拐的出去了,到隔壁找耿轩和他媳妇去了。
耿轩家今天起来的也不早,耿轩媳妇脸上含春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昨夜生活很美好!
早上,两口子吃的疙瘩汤,还卧俩鸡蛋,杜薛涛进来的时候,俩人正脸对脸兴致勃勃的在吃饭。
“大哥,嫂子,快帮帮忙啊。”杜薛涛的声音都带着哭音了。
“咋了?小杜,是翠凤咋了?”耿轩媳妇当即放下饭碗,问杜薛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