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卫明远果然如萧元祁所料,带着礼物一路敲锣打鼓,表示歉意到了永安王府的门口,哪知看守王府的侍卫,就让他放下礼物回去,连王府的门都不给他跨一步。
卫明远没有当场发怒,反而笑着扬声道:“王爷,下官知晓你与章大人关系匪浅,章大人被下狱一事,你恼怒下官也是无济于事,皇上已经下令彻查,若章大人真的冤枉,自会还他一个公道,都在百姓心中难安。”
他一路敲锣打鼓而来,也引来了一群百姓围观。
百姓不明真相,毕竟当时卫云岚之事皇上下令不得议论,也不得外传。
现在听卫明远洪亮清晰的嗓音还及章大人,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指永安王与章大人关系非同寻常?
他还不满章大人被下狱?
卫明远正义凛然的一番话说完,便坐马车离去,独留一群浮想联翩的百姓还未散去。
马车里,卫明远朝着跟随在马车旁的护卫道:“多派人在各大酒肆茶楼里宣扬一下,永安王和章大人之间的关系,章大人好歹差一点就成了永安王的岳丈。”
“是!”护卫一个闪身,就离开了马车,混入人群之中。
另外永安王府内,刚刚卫明远在门口的一番做派,已经传入顾安然与萧元祁的耳中。
萧元祁正在陪同顾安然练箭,连着几日下来,顾安然的箭术有了明显的提升,不能说百发百中,但至少都没脱靶。
“王爷果然料事如神,你在宫中故意激怒他,让他想借章大人的事情,来牵连你,毕竟你们曾经是未来翁婿关系,先定了章大人的罪,在找你秋后算账。”
“就算最后没动到你分毫,但也会让天下人猜忌你,届时皇上也不敢轻易让你掌兵,只怕民心不稳。”
“卫明远原本打算瓮中捉鳖,却不知他自己才是那只鳖。”萧元祁一边说一边帮顾安然调整拉弓的姿势。
顾安然轻笑,唇角勾起,“那王爷准备先断他哪个臂膀,是吏部?还是兵部?”
萧元祁紧紧握住握着顾安然的手,将她手指轻轻搭在弓弦上,然后与她一起对准靶心。
随着一声轻响,利箭如同闪电般射出,准确无误的射中靶心。
“就吏部吧!六部之首,我的岳父大人也该升升位置了!”
顾安然放下手中的弓箭,柳眉轻拢,“王爷动吏部没问题,但我父亲那边,会不会......”
她是怕旁人说顾玉堂是攀上永安王,才得以升迁。
“你父亲这些年帮皇上暗中做了不少事情,这个位置他实至名归,就算本王不提,皇上也有打算将他升一升的打算。”
听萧元祁这般说,顾安然也不再纠结。
“不过此事,也多亏卫寻将卫明远找的那几个喊冤控告章大人的名单提前送到了我这,让我们及时做了准备。”
顾安然颔首,确实,此事卫寻是帮了大忙,不然就算他们猜到卫明远的手段,也无法及时找到那几个人,那他们就处于被动。
“后面就等开审后,看章大人如何翻身了。”
而另外一边,卫寻坐在书房内,这书房是他跟卫明远提,卫明远给他新建的,曾经卫明和的那个书房,他在里面看过太多肮脏,所以将它彻底拆掉了。
自从他入了卫明远的眼后,三房就是他说了算了,曾经那些欺负他的,再也不敢来招惹他,如今他住着三房最大的院子,早就不是那个睡在马厩旁小破屋子的孩子了。
他将刚写好的信装入信封之中,信里的内容正是卫明远下一步构陷的打算,他嘴角上扬,交给身边的人送出去。
一想到这封信会送到哪里,他心底就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她若知道,这件事自己出了力,应该会很开心吧!听说她与章大人的关系也不错。
这样下次再见时,她应该不会再因为他是宣平侯府的人,露出厌恶之色了吧!
-------------------------------------
两日后是公开审理章大人的案子,在卫明远几人的操控下,大理寺决定公开审理,他们的打算是在百姓的见证下,坐实章大人的罪行,让他再无翻身可能。
大理寺内,一片庄严肃穆。
公堂之上,坐着几位朝堂重臣,他们清闲的互相交谈品茶,完全不像是要审案子的样子。
在他们心里,此案已经板上钉钉,绝无翻案可能。
萧元祁,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眼神深邃而内敛。
章大人作为犯人被刑部的人带了进来,虽然狼狈,但他的眼神一如当时在朝堂之上一样坚定不屈。
然而当他一露脸,就遭受了百姓的谩骂,在场的几位大人却对此视而不见,依旧慢条斯理的品茶,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只有萧元祁拍了拍惊堂木,一改温润,声音低沉而威严,“肃静!若是谁还喧哗,别怪本王将你们请出去!”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顿时,全场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萧元祁身上。
没人敢直接开口议论,但还是忍不住在底下低声的交头接耳。
有人愤愤道:“早就听说永安王是帮章大人的,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另一人接道:“毕竟章大人的小女儿曾经与王爷定过亲,算起来,两人差点成了翁婿!”
还有人意有所指,“你说有没有可能,章大人如此胆大妄为,实则是背后有人撑腰.......这个人.......”
旁边的人推了推刚刚说话的人,“嘘!你小声点,不要命了!”
刚刚说话的人才悻悻然闭了嘴。
有人道:“且看怎么判吧!这么多大人在.总不可能都互相包庇吧!”
于是几人的视线又重新回到了公堂之上。
大理寺卿坐在正中间审问,只听他厉声问道:“章牧天,你可知罪?”
“那些事情,本官从未做过,本官不知!”章大人梗着脖子,一副丝毫不将大理寺卿放眼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