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花船之后,沈玦与卿青、苏欢欢并肩而行。
卿青本不欲与沈玦同行,奈何沈玦暗中相胁,令她无奈只能从之。
苏欢欢则是要跟随师姐,不得不与沈玦同路。
三人行色匆匆,皆沉默不语,唯有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回响。
行至一处幽静巷口,沈玦忽然停下脚步,目光闪烁,轻声问道:“玉玲珑棋艺如何?”
卿青闻言,微微蹙眉,沉吟片刻后,缓缓道:“我偶然间听关鸿提及,玉玲珑之棋艺,堪称无双,江陵城中难寻敌手。只是我缘浅,未曾亲眼目睹她棋盘上的风采。”
沈玦听罢,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道:“有趣,真是有趣。”
苏欢欢见状,心中不满之情溢于言表,她撇嘴道:“怎么,你还想与那玉玲珑切磋棋艺不成?我就不信,你的棋艺也能称得上高超。”
她心中愤愤不平,早已对玉玲珑的大名如雷贯耳,本欲借此机会与这位传说中的奇女子多攀谈几句,却不料被沈玦横插一脚,自己只能在一旁干瞪眼,无聊至极。
沈玦闻言,轻轻摇头,嘴角挂着几分自嘲的笑意,道:“我不过是个棋艺平平的臭棋篓子,岂敢与玉玲珑这样的高手过招。”
他话锋一转,道:“说说吧!你是怎么找到秦烈和雪媚行踪的?”
苏欢欢听到这话,顿时道:“我自然是靠着我的特异能力找到他们的。”
沈玦边走边道:“雪媚带着受伤的秦烈逃走,必然会小心翼翼,你不管有什么能力,恐怕也很难找到他们。除非…”
苏欢欢脱口而出:“除非什么?”
沈玦道:“除非你运气好,或者…你本就是他们中的一员,你们有特殊的联系方式,你自然可轻而易举的找到他们。”
“你骗得过关鸿却骗不过我。”沈玦看了苏欢欢一眼。
苏欢欢面色一白,她强笑道:“你可真会猜。”
沈玦自顾自说着:“我很好奇的是,你到底跟秦烈说了什么?他一直未曾吐露的消息,竟然会如此轻易便说了出来?”
“莫不是你骗他们说,他们的行踪消息是荆翼透露的,背叛他们的是荆翼。”
苏欢欢一时之间怔住了,她脸色惨白,额头冷汗直冒。
沈玦当时虽吩咐苏欢欢暗中去让秦烈说出荆翼乃是那神秘势力中的一员。
但却没有教她怎么去说,现在见苏欢欢如此神情,他猜测的应该没错。
可叹,雪媚和秦烈到死都不知道他们的行踪竟是苏欢欢泄露,他们临死之时都还在为苏欢欢隐藏身份。
沈玦已经得到了结果,没有继续追问,他转向卿青道:“卿青姑娘想必对江陵城十分熟悉,在下对江陵城十分好奇,会不是请卿青姑娘带路,还请卿青姑娘不要拒绝。”
“还有,姑娘无论到哪里我都能找得到,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了。”
沈玦说完,即转身离去,片刻便没入了黑暗之中,只留下脸色苍白、愤怒不已的卿青和一脸呆滞茫然疑惑的苏欢欢。
翌日清晨,江陵城沐浴在初升日朝阳中。
玄心剑派中,阳光斑驳,穿林透叶,洒落于清心殿后花园之中。
花园中,一位中年男子正持剑舞动,他年约四旬,形貌普通,却身姿魁梧,一身粗布麻衣难掩其不凡气度。
其面容冷峻如霜,双眸深邃,宛如虚空,平静却蕴藏着无尽的奥秘。
一头乌黑长发,仅以一根丝带随意束起,随风轻扬,更添几分洒脱不羁。
他手中长剑舞动,剑招灵动飘逸,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循,每一式每一划都蕴含着超凡脱俗的韵律,仿佛与天地间的玄妙力量共鸣。
不知何时,在中年男人练剑之时,一个青年来到花园,却是关鸿。
关鸿静静地站在一旁,待中年男人停下剑势,才上前一步,恭敬地抱拳行礼。
中年男人便是厉流云,他长剑回鞘,看向关鸿,眼眸中有奇异的光芒闪耀。关鸿被他一瞧,好似全身被他看透。
片刻之后,厉流云较为满意的点点头,他声音铿锵有力,宛如剑鸣:“很好,从即日起,你便可修炼七窍剑心了。”
关鸿闻言,神色大喜,躬身行礼,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多谢师父成全。”
正当他欲言语之际,却被厉流云挥手打断。厉流云沉声道:“沈玦的来意,我已知晓。至于荆翼之事,你无需插手,我自有分寸。”
关鸿闻言,牙关紧咬,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师父,您打算如何处置师伯?”
厉流云道:“他既然加入那势力,那便是背叛了我玄心剑派,门规已经有了规定,一切按门规处置。”
厉流云目光如剑,语气坚定:“他既投身其他势力,便是背叛了我玄心剑派。门规如山,一切自有定数,按律处置,绝不姑息。”
关鸿脸色微变,轻叹一声,又问道:“师父可知那神秘势力究竟是何方神圣?”
厉流云闻言,眼神微闪,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
片刻的沉默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沧桑:“这股势力,在我年轻之时便已存在,至于其根源之久远,连我也难以估量。”
“我曾试图追查其踪迹,但他们行踪诡秘,内部规矩森严,我虽苦寻无果,却也深知其非同小可。没想到,时隔多年,他们竟再次浮出水面。”
关鸿皱眉:“他们到处捕捉少年男女,到底意欲何为?”
厉流云摇头道:“此事我也不知,他们行事诡秘,恐怕就连荆翼也不过是其中的无足轻重的人物罢!”
关鸿震惊道:“师伯乃是宗师级高手,怎么可能只是无足轻重的人物?”
厉流云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他沉默许久道:“沈玦于你有指点之恩,达者为师,你需执弟子礼,礼不可废。”
“你去请他前来,无论后事如何,他乃是逍遥派掌门,亦是名震江湖的高手,我需得见他一见。”
关鸿点头称是,转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