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深知,要融化李阳如冰山般的心,赢得其信任,定是一场艰苦卓绝、漫长无尽的征途。可他那骨子里的倔强与不服输,如熊熊烈火在心中燃烧,令他绝不萌生半分退缩之意。欧阳紧咬牙关,眼神中透着一股坚毅,仿佛在向这无形的挑战宣战。
在这监狱的狭小天地里,李阳宛如一颗孤星,独自闪烁,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他独来独往,仿若与世隔绝,沉默寡言得如同被岁月尘封的古旧雕像。平日里,鲜少能见到他主动与人交流,双唇仿若被无形的枷锁禁锢,难得开启。多数时候,他只是沉浸在自己深邃的内心世界,对周围的喧嚣与纷扰置若罔闻。他总是低着头,眼神空洞,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
曾有多次,李阳与狱友间不经意擦出矛盾的火花,冲突一触即发。欧阳见状,毫不犹豫地如离弦之箭般挺身而出。他凭借着自己的果敢与睿智,巧妙周旋,将那些即将升级为激烈冲突的矛盾一一化解于无形。欧阳张开双臂,大声喝止争吵的双方,眼神坚定而威严。然而,每一次成功解围后,李阳只是面无表情地对着欧阳深深鞠躬,那眼神依旧寒冷如冰,没有丝毫感激或动容的涟漪。仿佛欧阳的努力,在他眼中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微末之事,欧阳试图拉近关系的愿望,屡屡受挫,却又心有不甘。欧阳望着李阳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失落。
欧阳尝试无数次主动靠近,试图打破李阳那坚不可摧的内心壁垒。他搜肠刮肚,从浩瀚宇宙的奥秘到琐碎日常的点滴,抛出一个个话题,如投石问路般,期望能在李阳心中激起一丝回应的波澜。欧阳满脸堆笑,眼神中带着期待,说道:“李阳,你看最近那科技新发现,可真是了不起啊!”可李阳仿若木雕泥塑,除了偶尔机械地点头或摇头示意,几乎吝啬于吐出一个多余的字眼儿。那令人窒息的沉默与尴尬,如厚重的阴霾,沉甸甸地笼罩在两人之间,让欧阳倍感窘迫与无奈,却又无法说服自己放弃。欧阳的笑容渐渐僵住,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欧阳苦思冥想,试图探寻拉拢李阳的有效途径,却始终如在黑暗中摸索,面对那颗无欲无求、深不可测的心,无计可施。李阳似那幽深得不见底的古潭,神秘莫测,让人难以捉摸。他的眼神中透着对世界的疏离与淡漠,仿佛世间万物皆无法触动其心弦。欧阳无奈,只得暂且将这棘手之事搁置一旁。欧阳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苦恼,无奈地摇了摇头。
此时,外界疫情如汹涌潮水,悄然蔓延至东海市。刹那间,新闻媒体被疫情的消息全面占据,民众的目光皆聚焦于此。东海市某区域惊现疑似病例,当地政府迅速反应,果断实施戒严措施。恐慌如瘟疫般在人群中疯狂传播,大街小巷弥漫着令人不安的气息,往昔的热闹繁华仿若被一键清空,徒留空旷与寂寥。人们奔走相告,脸上满是惊恐之色,超市里的货架被抢购一空。
监狱内,众人于活动室观看新闻报道。结束后,李阳神色凝重,匆匆走向狱警,低声恳切请求,却遭狱警轻轻摇头拒绝。那一刻,李阳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如星子陨落,满是失落与无助地回到诊室。李阳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哀求,轻声说道:“警官,我真的很担心我母亲,求您让我去看看吧。”狱警面露难色,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现在疫情严重,规定不能探视,我也没办法。”
欧阳目睹此景,心中泛起一丝关切,脚步却似被定住,脑海中闪过此前多次碰壁的经历,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他深知,即便询问,也可能换来李阳的沉默以对,这种无力感如钝刀割肉,让他对李阳的热情渐渐冷却,只能任由那丝疑惑深埋心底。欧阳站在原地,眼神中满是纠结,欲言又止。
神秘的石老头儿,似有洞察人心的魔力,欧阳内心的困惑在他面前无所遁形。熄灯前,欧阳于水槽边洗漱,昏黄灯光洒在瓷砖上,映出一片黯淡光晕。石老头儿悄然现身,刷牙时含糊说道:“新闻里那出现疑似病例之地,正是李阳母亲所在村子。”言罢,仰头猛灌一口水,腮帮鼓动,咕噜咕噜几声后,将口中水与牙膏沫吐向水槽,水珠溅落,滴答作响。石老头儿满嘴白沫,眼神却透着一种神秘。
他继而道:“李阳自幼丧父,全靠母亲含辛茹苦养大。婚后,母亲独自居于村中。想必他看了新闻,担忧母亲无人照料,想去探视却遭拒。”欧阳恍然大悟,不禁问道:“老头儿,你为何如此知晓?”石老头儿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在图书馆帮忙,常替管档案的狱警整理抄写犯人档案,故而对众人之事略知一二。”欧阳若有所思点头,暗自思忖:“原来如此。”欧阳眼睛微微睁大,露出一丝惊讶。
老头儿不慌不忙掬水洗脸,水珠顺着饱经风霜的脸颊滑落,他从容扯过毛巾擦拭,又道:“我见你近日频繁靠近李阳,若想拉拢他,他母亲是个不错突破口。”欧阳愈发觉得老头儿神奇,暗自惊叹:“难道他真有读心术?”正思忖间,老头儿缓缓开口:“李阳入狱后,曾数度欲自杀,幸得狱警及时阻止。遭挚爱背叛后,他对生活已心灰意冷。如今,母亲是他唯一牵挂。当初狱警苦劝,言其若死,年迈母亲将失去依靠与盼头,他才放弃轻生念头。”说完,老头儿将盆中水倾倒干净,收拾好洗漱用品,转身悠然离去,独留欧阳站在原地,望着那背影,心中思绪如麻。老头儿动作从容,不紧不慢,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欧阳紧盯着石老头儿远去的背影,那背影似蕴含无尽秘密,老头儿的话则如开锁的关键钥匙,令欧阳陷入深深沉思。整个夜晚,他于狭窄床铺辗转难眠,思绪如脱缰野马肆意狂奔。终于,在晨曦微露的时刻,他下定决心依老头儿所言,以李阳母亲为突破关键。欧阳眼神坚定,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轻柔洒在放风操场角落,欧阳已早早守候于此。他心跳渐速,呼吸间带着紧张的微微颤抖。终于,李阳身影出现,步伐沉稳却难掩沉重。欧阳鼓足勇气,深吸一口气,快步上前,压低声音饱含关切:“李阳,我深知你对母亲的牵挂,或许我真能助你一臂之力。”欧阳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真诚。
李阳目光如寒星骤现,警惕与冷漠在那深邃眼眸中激烈交织。时间仿若瞬间凝固,短暂对视却似漫长世纪。随后,李阳竟决然转身,一言不发,那背影如冰冷高墙,将欧阳无情拒之门外。欧阳呆立原地,尴尬如汹涌潮水瞬间将他淹没,心中暗自咒骂:“这李阳,真是块难以焐热的坚冰,十足的怪人!”欧阳满脸通红,眼神中满是尴尬与恼怒。
晌午时分,食堂饭菜香气四溢,却无法驱散那无形的压抑沉闷。犯人们用餐完毕,正整理队伍准备回牢房。狱警严肃声音陡然响起,如惊雷炸响众人耳畔:“鉴于疫情严重,为防控传播,家属探视即刻停止,待疫情受控后另行安排!”欧阳心中豁然明朗,上午李阳的冷漠有了合理缘由。在这高墙环绕的囚牢之内,连基本探视都成泡影,自己空口无凭的相助承诺,又怎能让李阳轻易相信?欧阳微微点头,眼神中满是理解。
此时,疫情如恶魔利爪,紧紧揪住东海市。恐慌如惊涛骇浪,席卷大街小巷。市场上,生活用品被疯狂抢购一空,往昔繁华的街道如今门可罗雀,仿若鬼城。酒精、口罩、体温计、感冒药等防护医疗物资更是奇缺珍贵,重金难求。人们在超市门口排起长队,为了一点物资争吵甚至大打出手。
监狱亦迅速进入全面戒备状态,对外联系全部切断,下午劳动安排取消。食堂、活动室等各个角落,消杀工作成为重中之重。然而,消毒物资短缺如紧箍咒,困扰着监狱的每一步行动。无奈之下,古老的酒精灯烧醋法成为权宜之计,刺鼻酸味弥漫空中,诉说着疫情下的艰难困窘。狱警们戴着简易口罩,忙碌地在各个角落喷洒着醋液,脸上满是无奈。
欧阳深知,此刻虽困境重重如荆棘满布,但或许转机亦隐匿其中。只是,他与外界的联系渠道已被完全阻断,胖子无法探视,高大宝的狱警同学亦被困狱中。这监狱,已然成为与世隔绝的孤岛,而他,必须在这孤岛上探寻突破困境、拉拢李阳的方法。未来之路充满未知与挑战,欧阳眼中却闪烁着坚定决绝的光芒。欧阳望着监狱的高墙,眼神中透着一种不屈与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