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流!”
门外忽的传来一个铿锵有力的中年男子的声音。
赵二流一惊,赶忙捡起地上的外衫,手忙脚乱的往身上套着。
苏汐月方才那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她原本紧紧揪着胸前衣襟的玉手缓缓放开,深深的舒了口气,美目求救似的望向那个已然踹门而入的中年男子。
他身着一袭绛蓝色长袍,乌黑浓密的剑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星目,眸光坚定且锐利,。
面部轮廓分明,如刀削斧凿一般,线条硬朗而坚毅,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令人不得不折服的威严。
赵二流看到他,当即便惊得张大了嘴巴,呆呆的怔在了原地。
他双唇微颤,脸上的笑容既尴尬又谄媚。
“村……村正!”
那男子目光触及榻上的苏汐月时,表情一怔,瞳孔缓缓放大。
这天下,竟然还有如此惊为天人的女子?
就连他身后跟着的几个小厮,也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我以为咱们小姐便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没想到竟然还有比她更美的呢。”
“是啊,老天爷,我这不会是在做梦吧?赵二流家咋会有这般貌美的小娘子呢?”
“真真是绝色啊,今日我真是饱了眼福了。”
……
擎天岛的村正,元御澜,听得身后众人的议论声后,他方才依依不舍的将目光从苏汐月身上移开。
他轻咳一声,没好气的睨着赵二流,面色冷厉到了极致。
“这是谁?你在干什么?”
擎天岛不大,凡是闯进来的陌生人,都是需要向元御澜报备的。
赵二流这般明目张胆的将一个陌生女子私藏在家里,显然是犯了擎天岛的大忌。
他蹙眉思忖了一阵子,而后才抬起头谄媚的解释道。
“村正,这个女人……是我在河边捡到的。”
元御澜闻言,当即便上前一步,大手揪着赵二流的衣襟。
“捡的?”
他显然不信,眸子里写满了质疑。
“那为何三丫之前来问你,你说没在河边见到过陌生女子呢?”
“这姑娘不会是你从外面偷回来的吧?”
“若是给岛上惹来祸端,你担待的起吗?”
赵二流吓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双手不停地摇摆着,满脸无辜道。
“村正大人,我怎么敢从外面偷女人回来嘛!”
“这个真的是我捡的。”
元御澜这才放开赵二流,目光温和的移到苏汐月身上。
元念薇托他找的女子,难道就是她?
“姑娘可是名唤苏汐月?”
苏汐月美目微张,跳起身双手置于附件,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不知村正大人因何会知小女子名讳?”
元御澜淡淡一笑,面色与方才明显判若两人。
“是小女托老夫帮忙寻你,没想到你竟然会在这里。”
“你快快随老夫回元府吧,那里有人在等着你呢。”
苏汐月粉唇微涨,她在这岛上人生地不熟的,怎的会有人在等她?
难不成是夜景湛?
还是萧霓仙和沈容芷的人听到了什么风声,过来寻她了?
“赵二流,全岛的人都在忙着为上巳节的曲水流觞做准备,你还不快去!”
“待上巳节过了,看老夫如何收拾你!”
元御澜说罢,赵二流便赶忙爬起身,跟随两名小厮匆匆出了门。
苏汐月则是忐忑不安的跟在元御澜身后,缓缓步出门外。
上京城皇宫,凤眠阁内。
入夜,与祁远竹疯狂痴缠一番之后,萧霓仙靠在他的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两日,接二连三的折腾,她只觉得骨头架子都要被折腾散了。
祁远竹大手轻拍她的脊背,丹凤眼低垂,紧紧的审视着她疲惫的俏脸。
“仙儿!”
连续轻唤三四次后,他见萧霓仙一副睡熟了的模样,没有任何反应,唇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意。
他轻柔地抽出被萧霓仙枕着的手臂,快速地跳下凤榻,捡起凌乱的扔在地上的外衫,粗略的套在身上。
提起靴子,便迫不及待的向门寝殿门外掠去。
“朕还有国事要处理,你等好生在这里守着。”
“若是娘娘醒了,就告诉她,朕去御书房批折子了。”
叮嘱完守在宫门外的千禾和春蚕之后,他才抬脚示意忠澜为他穿上靴子。
“皇上为何要将靴子提出来穿啊?”
春蚕满脸疑惑的望着祁远竹快速消失在回廊尽头的背影。
千禾则是若有所思的拧着眉。
“兴许是皇上怕吵醒娘娘吧!”
“毕竟咱们皇上那么疼着咱们娘娘。”
春蚕挑挑眉,若有所指道。
“但愿吧。”
寝殿的门忽然被打开了,“吱呀”一声,惊得春蚕和千禾赶忙低下身子。
只穿了一袭明黄色亵衣的萧霓仙,缓缓步出门来。
“高大力!”
她抬手招了笔挺的站在廊外的高大力前来。
高大力赶忙掠上前来,垂首问道。
“娘娘有事尽管吩咐!”
萧霓仙凤目眯着丽人阁方向,俏脸上阴沉一片。
“去给本宫瞧瞧,看皇上方才到底是去了哪里?”
高大力躬身应声,不消片刻功夫便消失在了她们视线里。
千禾抬眸瞥一眼一脸阴郁的萧霓仙,心里暗自忖度。
皇后不会是在怀疑皇上去了叶妃那里吧?
这种可能呢?
方才她和春蚕听得十分真切,整整一个多时辰,祁远竹和萧霓仙暧昧不断。
皇上怎的还会在疲累不堪的情况下去寻叶妃?
“娘娘!”
高大力果然是身法极快,须臾功夫便折了回来。
“奴才方才看到,皇上进了丽人阁的大门。”
千禾和春蚕闻言,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而后又纷纷惊恐的低下头去。
萧霓仙冷嗤一声,深吸一口气,凤目里绝望而愤恨的望向,方才被他们拧巴的一片狼藉的凤榻。
“狗奴才!”
她咬着牙,娇躯随着握拳的玉手急剧的颤抖起来。
千禾见状,赶忙从桁上取来披风披在她肩上。
“娘娘,您快披上吧,当心着凉。”
萧霓仙苦笑着抬眸,泪光潋滟的望着天空中若隐若现的繁星。
“披这个有何用?它治得好心凉吗?”
她蓦地发疯一般的扯掉背上的披肩,玉足用力的在上面踩踏起来。
许久之后,她才故作坚强的拭掉眼角的泪珠,眸子狠厉到了极致。
“给本宫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