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二人跟随冯喆来到一家不起眼的本土家常菜馆。冯喆对这里似乎很熟悉，直接引领他们到二楼的一个安静包间。
    冯喆招呼卫惟愿二人，“卫助理，马哥，快坐，这家本土菜做得很好，你们要好好尝尝。”
    马哲峰微微一笑，目光在包间内扫视一圈，“冯主管，这里可不好找吧。”
    冯喆手中的茶壶微微一顿，他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我这人好吃，会到处寻觅美食，这也是无意中发现的。”
    “冯主管有心了。”卫惟愿客气道。
    冯喆转了下转盘，谦让道：“你们喜欢就好，来，卫助理、马哥你们吃菜。”
    随后，又状似无意地提起：“听说，马哥这几天陪卫助理走访深市市场。”
    卫惟愿停了手里的筷子，喝了口茶，慢悠悠道：“康锋作为otc板块表现最优秀的公司，肯定得放在第一站。”
    冯喆脸上浮起一丝傲娇之色，“这要多亏了我们辛总，都是他带领有方。”
    听他这么说，马哲峰嫌弃地撇撇嘴，默默吐槽：“马屁精，人都不在这，装什么装。”
    卫惟愿见冯喆好像顾虑颇多，饭都要吃到尾声了，也没有表露自己的目的，或许是，还想试探他们有没有拿到关键证据？
    他们这边还在周旋，“锦衣卫”那边却快要急疯了。
    “锦衣卫”这会已经将冯喆查了个底朝天，资料显示冯喆这人确实不简单。
    十二年前，冯喆还是个臂膀纹身，脖挂金链，带着一群“义气兄弟”，横行霸道的主。这群“兄弟”中有人喝醉酒，骚扰女性，还把人打成重伤，最终连累他们这些人都被请喝茶。
    冯喆这人脑子转得快，直接带着一部分兄弟“转行”，摸索了四五年，最终在医药行业还没这么卷的时候吃上了这碗饭。这几年医药行业竞争激烈，钱不好挣，他又开始动了挖公司墙角的心思。
    “锦衣卫”又将资料看了一遍，发现冯喆这伙人为了抢占市场，用了一些不可告人的手段，可谓是谁挡了他的财路，谁倒霉。
    看完资料，“锦衣卫”呢喃：“这卫助理岂不是要倒霉了，还去了冯喆的大本营，不会出什么事吧？”
    想到这，“锦衣卫”连忙联系仲司烨，那边却一直提示关机，只能发消息给老板。
    联系不上的仲司烨，这会正在飞往北市的飞机上。早上起来，昨晚的那股不安感越来越强，便让李炎订了飞深市的机票。
    土菜馆
    卫惟愿不想再磨叽了，决定直接询问，“冯主管，我听曹斌经理说你们10月份的流向还差很多，怎么回事？”
    冯喆立马面露难色，解释道：“客户不配合呀，我真是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客户都嫌麻烦。”
    “不能吧，冯主管，你的客情做得很好，我每次去查，上到老板，下到店员，没有不夸你的。”马哲峰笑着质疑道。
    “哎，都是那么一说，真有什么事求上他们，都推三阻四的，卫助理，我们真的是很难。”
    卫惟愿贴心提议：“流向改革势在必行，咱们要跟着集团的步伐，不能拖后腿。冯主管不妨说说真实原因，看我们有没有办法解决，大家集思广益嘛。”
    话都说到这了，几人也没吃饭的心思，停下手中的筷子，气氛一时有些静默。
    一串铃声打破了沉默，是马哲峰的手机铃声，他看了眼手机，脸色微变，对着卫惟愿、冯喆二人道：“不好意思，你们继续聊，我接个电话。”
    见马哲峰出去了，冯喆开口了，“卫助理，流向真的是不好收。”
    卫惟愿一脸认真，“马督导已经出去了，冯主管还是实话实说吧。”
    见她由马哥改为马督导了，冯喆暗暗松了一口气，“卫助理，那我就实话实说了，这流向交不上来，是手底下有几个人流向作假了。”
    卫惟愿抬眸凝视他，这是终于说实话了，不过只说了一半。
    冯喆见她没回应，又继续道：“如果让客户直接提供流向给公司，那销量跟之前差距太大，公司肯定会有察觉。”
    “哦？那冯主管跟我坦白，不怕我查？”卫惟愿挑挑眉。
    “卫助理，做工作呢，马马虎虎，糊糊涂涂也能做，何必那么认真。”
    卫惟愿提醒他：“即使我不查，辛总、马督导他们也会查。”
    “放心，他们察觉了不会。”冯喆不屑地笑了笑。
    他们家人都在深市，怎么会没事找事来查他，他的那些“义气兄弟”不是吃干饭的。
    “再说，谁会嫌钱多呢，卫助理，你说是不是。”冯喆说着，推了一张卡过来。
    卫惟愿眼珠子动了动：这是想贿赂我？
    卫惟愿不愿再跟他周旋，“冯主管，问题没你说得那么简单吧，这个就不用了。”又把卡推回给他，直接摊牌：“你们区域的费用兑付小票问题也不小，套了公司多少钱我就不说了，想必你也清楚吧。”
    冯喆没想到卫惟愿这么不上道，拒绝不说，还直接把他们违规行为捅破，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威胁道：“卫助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辛志民不知道，那是因为他不敢惹我。”
    冯喆一脸横肉，将茶杯往桌上一扔，威胁道：“我冯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你一个小姑娘，不要给脸不要脸。”
    卫惟愿朝门口瞥了一眼，见马哲峰还没有回来，手伸入随身包，握紧里面的发胶喷雾，“你想干什么，这是法治社会，你不要乱来。”
    冯喆嗤笑一声，“我没有乱来，我只是想告诉卫助理，识时务者为俊杰，拿钱了事，我也不想闹得太难看。”
    “若我不拿钱呢？”卫惟愿问道。
    “不拿钱……”冯喆瞥了他一眼，诡异一笑。
    只见他拿起手机，说了一句：“二虎，让傻毛上二楼的包厢来。”又透过窗户看了外面还在接电话的马哲峰，“找人绊住外面的打电话的那个，先别让人进来。”
    听到他的话，卫惟愿立刻从椅子上起来，呵斥道：“冯喆，你不要乱来。”
    “哈哈，放心，我不乱来。”
    在冯喆张狂的笑声中，一个行为奇怪的人走了进来，冯喆指着卫惟愿对那人道：“傻毛，看这个姑娘漂亮不，让你爸妈给你娶回家。”
    傻毛顺着冯喆所指的方向看来，痴痴地傻笑，“漂亮，还有她美……媳妇……”
    冯喆拍拍傻毛的肩膀，怂恿他：“我们傻毛真有眼光，快去跟你媳妇打个招呼。”
    傻毛便磕磕绊绊地朝卫惟愿的方向走来。
    “你要干什么，别过来。”卫惟愿拿出包里的喷雾，对准二人。
    “呦，脾气还挺大的，我们傻毛就喜欢有脾气的。”冯喆丝毫不畏惧，又将傻毛往卫惟愿的方向推。
    卫惟愿拿着喷雾的手抖动，跑到窗口呼叫：“来人啊，救命了，救命啊……”
    可这里比较偏僻，连刚才在店外打电话的马哲峰，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叫啊，这个店都是我的人，没人上来，你现在要是把这钱收了，我就让傻毛下去了。”
    “你要是不收，你今天就乖乖地做我们傻毛的媳妇。”
    冯喆话音刚落，包间门嘭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熟悉的声音传来，“要让谁做这个傻子的媳妇？”
    “谁坏老子的好事，哎唷……”
    冯喆话还没说完，便被进来的人一脚踹倒在地，痛呼出声。
    卫惟愿也从害怕中缓过神来，惊喜地看向来人。
    仲司烨，他来了，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