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司烨看了看今天的日程表，手指漫不经心地扣着桌子：“下午第一场会议提前一个小时，后面的会议也都往前赶。”
    “好的。”作为助理李炎从来不问老板为什么，执行就行。
    即使提前了日程，会议结束时也快六点了。仲司烨没做任何停留，直接下楼驱车前往慕华城。
    慕华城这边
    卫惟愿一大早就在网上下单买了一堆的菜，中午阿姨过来，她跟阿姨商量定了下午的菜单。
    看着厨房忙碌的阿姨，卫惟愿拿起手机给仲司烨发了条消息：“老板，您到哪了？”
    “还有20分钟左右吧，堵车。”
    “哦，那不着急，刚好赶上，您开车注意安全。”
    “嗯。”
    收到仲司烨的回复，她朝厨房喊了声：“阿姨最后一道菜您叫我，我来弄。”
    “好的。”
    卫惟愿的清蒸鲈鱼刚上桌门铃就响了，阿姨快步上前开门。已坐在餐椅上的卫惟愿伸着脑袋向这边看来，冲着刚进门的仲司烨傻乐：“老板，您太及时了，快来尝尝我和阿姨的手艺。”
    阿姨很识趣地告别并悄悄地告知她待会就不上来洗盘子了，让放着等她明天来了收拾，她看着阿姨暧昧的眼神，觉得她一定是误会了。
    仲司烨看了眼在他眼前交头接耳的两人，他自顾自坐下，盛了一碗汤放在卫惟愿的面前，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阿姨终于走了，卫惟愿瞄一眼仲司烨，似乎在确认他是否听到了阿姨的话。看他神色自若，便招呼吃饭：“这三个菜和这个汤是阿姨做的，这个清蒸鲈鱼是我做的，请老板品鉴。”
    仲司烨在她期待的眼神中先夹了一块鱼入口品尝，鱼肉细嫩爽滑，上面沾染的少许酱汁使这道菜更为鲜美。
    仲司烨给出评价：“和你的咖啡一样，不错。”
    “咖啡？这完全是两种东西，吃过我做这道菜的朋友都说美味。”卫惟愿有些不满他不错的评价，不过她也不多纠结，又招呼仲司烨尝尝其他的菜。每吃到一口她喜欢的菜就忍不住夸赞一次他这个阿姨找的真棒。
    仲司烨第一次知道原来两个人的晚餐可以这么热闹。也许是饭菜太过可口，又也许是因为两人的心情极好，满当当四菜一汤竟然被他们吃了个干净。
    吃完饭仲司烨主动起身将空碟空碗往厨房端去，惊得卫惟愿赶紧制止：“老板，您放那就行，阿姨说她明天过来会收拾的。”
    本就没打算洗碗的仲司烨理所当然道：“不然呢，我是来给你洗碗的吗，我是来听你汇报工作的。”
    哦，还是自己那个老板没错，她蹦跶到沙发旁取来自己的电脑和小本本。又蹦跶着煮了一杯咖啡给仲司烨，给她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
    两人很快进入工作状态，卫惟愿将一周的走访情况进行了总结说明，并针对每一个点提出可行有效的解决办法。
    仲司烨工作的时候认真犀利，他耐心听完她的总结及建议，并一一指正教导她该类问题的处理方法。
    仲司烨指着其中的一条解决办法，指正：“关于培训这一块，你不能只要求店员达到什么样的程度，店员不是我们的员工，我们无法掌控，我们要做的是先加强我们销售人员的培训，做到80%以上基层销售能准确了解自己的产品，然后再去日积月累传达我们的产品。”
    喝了口咖啡，又继续补充：“光培训这一块牵扯到的部门就有两个。不能只口头说说让大家培训，大多数基层销售人员没有这样的自觉性，为了有效地达到培训的目的，就要有针对性地考核，有专业部门的支持。找效能部门测算制定合适的考核奖惩方案，找市场部寻求专业培训人员的支持。”
    “我明白了，谢谢您，那您看这一条我这样补充完善行不行……”卫惟愿表示学习到了，立马开始完善自己的解决方案。
    仲司烨看着眼前低头忙碌的人，今天可能因为不外出，没有化妆，白皙无瑕的脸上透出淡淡的粉色。乌发在头顶盘了一个好看的花苞，耳边有几缕不怎么听话的发丝垂下，整个人看起来比往日乖巧了许多。
    “老板，您看是不是这样就好很多。”卫惟愿的声音打断他的打量，他咳了一声，悄悄移开视线。他一一查看她的分析报告，她还是有几分本事，一点就通，模仿能力也强。
    “你发一份到我的邮箱吧，我明天抽时间看看，没有问题的话你就可以对接瑞森各部门动起来了。”
    “好的，谢谢您。”
    “还有你说的方案拿给我看，时间不早了你老板也是有夜生活的人。”
    “好，我这就找出来。”不是已经分手了吗，难道这么几天又重新找了一个，渣男！
    仲司烨不知卫惟愿在心里吐槽自己，滑动鼠标快速浏览完整个方案，心中了然：“这是黄忠试探拿来试探你的吧，他知道走常规途径肯定通不过。”
    “我知道。”卫惟愿答。
    “所以呢？”仲司烨继续追问。
    “我愿意承担风险，这两天我多方面分析了这个方案的可行性和有效性，这个方案是能最快解决瑞森现有问题。”
    “一旦成功，可以说瑞森和客户是双赢，我们瑞森的利润完全可以保证。”
    仲司烨换了个姿势坐直了身子：“那我问你如果不成功呢？”
    卫惟愿坚定地看着他：“我说了我愿意承担风险。老板您应该知道风险越大利润越大。”
    仲司烨被她气乐了：“你拿什么承担？”
    “我，我……”卫惟愿开始转移话题给仲司烨讲起了试点成功案例的种种。
    见她还不愿放弃，仲司烨继续给她剖析：“这个试点团队我了解，是整个瑞森最有凝聚力的团队，执行能力强，专业能力突出，不是整个瑞森都是这样子的。”
    “话又说回来，他们也只是小范围地尝试，可控性强。放到整个瑞森，你试试，执行力是个很大的问题。这不单单只是瑞森销售人员的执行力，还要考虑客户那边的配合度。”
    卫惟愿做最后的挣扎：“实在不行吗？”
    “不行。”
    “那您看这样呢。”说着调出来另外一版方案给他。
    “嗯？”
    “费用支付由一次性到位改阶段性支付了？最晚10天一支付，拉周数据进行核算支付？”
    “是的，也给财务几天对账的时间，如果活动一旦达不到预期效果，可以随时叫停，最大限度地保障我们的利益。”
    看来就在这等着他呢，“就这么想推行这个方案？”
    卫惟愿点头：“想做。”
    既然她如此执着于此事，那不妨让其放手一试，然后道：“那就给你一次机会，明天走流程发方案给我。”
    卫惟愿觉得这一刻她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谢谢老板，您真是个好老板。”
    被发好老板卡的仲司烨本着来一次就解决完所有问题的想法询问：“那还有什么工作或者流程需要我批示的？”
    “真没有了，不打扰您了，祝您夜生活愉快。”糟糕，太过高兴，一下子把心里os给说出来了。
    “走了。”仲司烨也不跟这蠢人计较，扔下这两个字走了。
    送走老板，卫惟愿赶紧电话联系黄忠告知他方案通过。
    今天中午卫惟愿再三思量，还是决定再出个b方案，原始方案若是通不过，大家都做一些退让。于是立马和黄忠、井玉，市场部的熊川他们四人拉了一个线上会议，确定了最终的b方案。
    黄忠那边收到消息，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这卫助还真是仲总的人，不然也不能在费用不变，只通过调整支付时间的情况下就让整个方案通过。
    他思忖半刻，找到瑞森管理群编辑了一段文字发出：“卫助b方案通过，明天提报流程，大家全力配合。”这一句只有他们群里人懂什么意思。
    趁着这股兴奋劲，卫惟愿将b方案补充完整提报流程到仲司烨那，又整理了她这一段时间的工作总结与改进方案当课后作业发到仲司烨的邮箱。
    并没有去过夜生活的仲司烨一回到家就进了浴室，洗完澡出来看到卫惟愿提报的流程和发来的邮件，她还真是仲氏少有的勤奋人。
    也许是因为卫惟愿晚上那杯咖啡，深夜躺在床上的仲司烨毫无睡意。他一向睡眠极好，今夜却失眠了。
    仲司烨认命起床打开电脑查看卫惟愿提交的方案申请流程，这一版增添了很多东西，完善了销售策略、对盈亏平衡做了进一步分析，最终的执行监测也增加了一些细节。整体看下来也算是一份合格的方案，尽管还有很多不完美的地方，他还是批准通过了。
    他又打开邮箱，继续浏览卫惟愿发来的邮件，对她交来的作业认真批阅。他几乎能想象到她做这些工作时兴奋认真的劲头，也许傅姨的选择是有那么一点点对的。
    这是卫惟愿来北市睡得最踏实的一觉，早上一睁眼就看到自己提交的方案通过了仲司烨的审批。
    看了下他审批的时间在凌晨，好家伙，老板真的是比你有钱还比你努力，或许是夜生活不愉快？
    吃早饭的时候她又看了下自己的邮箱，他真的，熬夜把自己发给他的课后小作业都查看批改了。关键是每一项都做了修改说明，最后还附上了他认为方案上更应该完善注意的点，条理清晰、逻辑完整，丝丝入扣。
    这一刻仲司烨就是她心中的神，试问一个加班给你辅导、熬夜给你改作业，还贴心照顾你的情绪，不在公共流程里揭人短处，而是单独给你放在作业修改的这种老板去哪找。
    卫惟安都等不及上班，打开与仲司烨的对话框，哐哐一顿输出：“老板，早上好，我收到您批改的作业了，真是万分感谢，我一定好好拜读，祝您早餐愉快。”
    仲司烨是在去机场的路上收到这条消息的，有些人还有时间吃早餐，他的早餐泡汤了，昨天睡太晚，今天破天荒地起晚了。尽管没有吃早餐心情不太好，他还是给了她鼓励：“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