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轩的话还没说完，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掏出手机，屏幕上闪烁着「苏雪瑶」三个字，李轩这才想起来，今天下午答应了苏雪瑶去星耀集团给她上课的。
    「喂，老婆。」李轩接起电话，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
    电话那头传来苏雪瑶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满：「李轩，你怎么回事？说好的今天下午去上课的，人呢？」
    李轩叹了口气，解释道：「我这边有点急事，戎浩他……住院了，我现在在医院。」
    「住院？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突然？」苏雪瑶的语气中充满了疑惑，显然对戎浩的突然住院感到不解。
    李轩深吸一口气回复苏雪瑶：「老婆，这事儿电话里说不清楚，等我回去再跟你解释吧，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菜回来做饭。」
    苏雪瑶明显听出了李轩语气中的疲惫和失落，她虽然心里还有些疑惑，但也不忍心再追问下去。她沉默了片刻，淡淡地说：「都可以，晚上回家再说吧，先这样吧。」说完，不等李轩再说什么，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李轩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将手机揣回兜里，转头对王梓说道：「我先回去了。」
    王梓见状，将手中的香烟掐灭，扔进垃圾桶里，「行了，你也别在这儿愁眉苦脸的了，回去吧，这里我看着就行。」
    「你一个人行吗？」李轩有些担心，毕竟王梓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不太靠谱的样子。
    「怎么，瞧不起我啊？我王梓别的本事没有，熬个夜还是没问题的！再说了，我可和你不一样，你还有人管，我就一个人逍遥快活！」王梓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胸膛，一副「我很自由」的表情。
    李轩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无奈地摇了摇头，「行吧，那你就先看着，我回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离开医院，李轩钻进车里，发动机的轰鸣声却驱不散心头阴霾。车窗外，路灯的光晕被飞雪切割得支离破碎，如同他此刻的心情。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泛白，他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戎浩苍白的脸，那些血腥的画面一遍遍撕扯着他的神经。
    「该死的毒枭！」李轩咬牙切齿地低吼，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刺耳的喇叭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海晨市，这座滨海城市即使在冬日也带着一丝暖意，高楼林立，霓虹闪烁，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然而，在远离喧嚣的城市一角，一栋欧式别墅却透着几分阴森。厚重的窗帘遮挡了窗外的一切光亮，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壁炉里跳动的火焰，映照着两张表情莫测的脸。
    「你找好合适的人选了吗？」苍老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坐在轮椅上的老者，正是海晨市地下世界赫赫有名的钟启山，幻影赌场背后的主人。他白发苍苍，脸上布满皱纹，浑浊的双眼却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仿佛能看透人心。
    在他对面，一个身材高大，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是苏雪瑶的父亲，苏德发的「好兄弟」——刘震山，刘首长！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正是李轩的详细资料。
    刘震山将一份文件袋扔到红木茶几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在静谧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你要的人。」他懒洋洋地说着，给自己倒了杯茶，全然不顾茶水溢出杯沿，滴落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
    钟启山眯起浑浊的眼睛，枯瘦的手指从文件袋里抽出几张纸，借着昏暗的灯光细细翻阅起来。照片上的年轻人，剑眉星目，嘴角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像极了邻家大男孩，丝毫看不出曾经是战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
    「李轩……退伍军人，履历倒是挺漂亮，二等功，三等功，啧啧，可惜了……」钟启山一边翻看着资料，一边啧啧称奇，语气中却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钟启山那双浑浊的眼睛，如同鹰隼般，死死地盯着手中的资料，仿佛要将那薄薄的纸张盯出一个洞来。「不错，不错……」他低喃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刘震山挑了挑眉，将手中的茶杯随意地放在红木茶几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我说老钟，你什么时候转性了，开始喜欢这种小白脸了？」他故意拉长了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钟启山将资料扔回桌上，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怎么？他不行吗？身手好，脑子灵活，这样的年轻人，不好找了。」
    「我当然知道他不错，不然当初也不会让他进西南战区。」刘震山给自己点了根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语气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我只是好奇，你确定要选他？毕竟……」
    「毕竟什么？」钟启山锐利的目光射向刘震山，仿佛要将他看穿。
    「毕竟几年前，这小子可是坏了你不少好事啊。」刘震山故意顿了顿，看着钟启山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心中暗爽，「怎么？你忘了？地下拳馆那事儿，他可是把你那地方搅了个天翻地覆，害得你损失惨重啊！」
    「哼！」钟启山重重地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要不是那小子运气好，现在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哈哈哈哈……」刘震山放声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老钟啊老钟，你也有今天？当初是谁信誓旦旦地说要让那小子生不如死的？怎么？现在舍不得了？」
    「你……」钟启山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指着刘震山，你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刘震山见好就收，弹了弹烟灰，慢悠悠地说道：「行了，既然你确定了，那就他了。不过这小子，心里有心结。」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钟启山的反应，接着说道，「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
    钟启山冷笑一声，眼神阴狠，仿佛能将人冻结，「不答应，也得答应！这是他的机会不是吗？让他可以解开心结的机会！」他用力地咳嗽了几声，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刘震山看着钟启山这副模样，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李轩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