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董铠歌？为什么没有捏泥人呢？”
    “ 江老师....”
    鬼学生董铠歌支支吾吾的，脸部苍白的水珠哗啦啦流下。
    身上因为水泡得浮肿的身体，不断散发出臭水沟的味道，恶臭至极。
    断断续续说了几个字之后，再也没有下文。
    “ 是不会捏吗？老师来教你捏吧！”
    江凡拿起桌上一个泥人，不一会就揉成一个团。
    圆圆的，很光滑。
    “ 我们可以先从一个团捏起，让后再慢慢过渡到其他形状。”
    “ 瞧，比如正方形。”
    江凡双手一捏，一个凹陷的立体正方形就出来了。
    “ 还有，给正方形加上两个小圆，这就是它的眼睛。”
    “ 再来些小长条，这是他的腿。”
    不一会。
    一个简陋版本的正方形小人就被做出来了。
    捏的不是很漂亮也不是很精美。
    但，就是这个不完美的泥人，让董铠歌的眼睛刷一下就亮起来了。
    身上的小水珠变为小溪流，在哗啦啦不断涌出。
    “ 董铠歌，你也来动手捏一捏，老师捏的不好看，说不定董铠歌你捏的会很不错，超过老师。”
    江凡面色带有笑意，丝毫不在意几乎快要形成水潭的活动室。
    鬼学生董铠歌给他的感觉不坏，性格有些孤独，腼腆。
    很像江凡小时后班级里孤僻的一个同学。
    那个同学在班级里，只有江凡唯一一个朋友，平时也不爱说话，甚至有些笨。
    常常因为语无伦次，腼腆害羞怕生，经常被老师误会。
    只有江凡知道。
    他那个朋友不是腼腆，不是不想说话，而是想说话，想交朋友，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鬼学生董铠歌直愣愣的看着眼前有些滑稽的正方形小人，裂开嘴巴，无数污水流出，最后，没有说什么，只是摇摇头。
    “ 江.....江老师，我捏不好。”
    “ 我也没有捏多好，董铠歌，试试呗。”
    在江凡的再三劝说下，鬼学生董铠歌开始慢吞吞动手捏造。
    被水泡的发肿胀的手臂很胖，每一次动作，手上面惨白的肉就会往下垂，像是提着个水袋一样，沉重无比。
    董铠歌动作很慢，小小的泥团在肥大的手上有些小，胖嘟嘟的手指经常捏不出一个正方形来，就被手上滴下来的水珠侵蚀溶化泥团上面的泥。
    课桌上，一股一股从泥团上面流下来的泥水酝成一滩。
    “ 江老师....我还是不捏了吧。”
    似乎是因为自己笨拙的动作，又似乎是身上源源不断的水流。
    导致董铠歌认为自己捏不成形，想要放弃。
    “ 看，这一团泥，不也要经历过打磨，才能变成好看精美的泥人吗？”
    “ 江老师......”
    董铠歌又鼓起勇气，再次捏着未完成的泥人。
    可能是有些急躁了，可能是担心江凡等自己捏泥人很久。
    董铠歌力气加大，泥人反而越捏越烂，身上的小水流变成溪流，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不断哗哗溢出污水。
    污水灌溉到了江凡的小腿上，江凡索性自己拿起旁边一张凳子，蹲在上面耐心的教导鬼学生捏泥人。
    污水很臭，表面上还弥漫了一层白花花的油渍。
    像是臭水沟里常年不清理的泥水，不仅恶臭难闻，还弥漫着一些小虫子。
    一些鬼学生由于身高的问题，已经被污水淹到了腰部。
    鬼学生们没有厌恶这些恶臭的污水，反而在里面游泳起来。
    江凡见状，只能站在课桌上，避免污水侵到自己身上。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几乎，耗费了大半节课。
    鬼学生董铠歌终于捏出一个完整的正方形小人。
    看模样，正方形的脑袋与身体左上角斜了一些，像是被削去血肉的模样。
    眼珠子一个大，一个小，在水流的冲击下，溶化一些泥痕遍布整个泥团，散发出刺鼻的味道。
    手和脚更是断裂开来的，不好看的同时有些诡异。
    虽然正方形小人很不好看，甚至可以说得上丑陋，比一个圆形泥团还简陋。
    但，江凡觉得，无论好不好看，能够动手，克服内心的腼腆困境，就是最大的进步。
    见状，江凡毫不犹豫的开口鼓励道。
    “ 看，泥人很好捏的，董铠歌很棒嘛！比老师捏的还要好！”
    “ 给，奖励我们的董铠歌一个小花花贴纸。”
    江凡脸上带有笑意，从包里拿出贴纸，把上面的小红花贴纸撕下。
    没有任何嫌弃的神色，把小红花贴纸贴在董铠歌冒污水的额头上，满眼真诚。
    “ 集齐三朵小红花就可以找老师换取糖果了哟，董铠歌做泥人做的这么棒，可以教教别的同学怎么做吗？”
    董铠歌犹豫了一会，低下头迟疑道。
    “ 我可以教他们吗？”
    “ 对的。”
    “ 可是，没有鬼愿意让我教.....”
    “ 为什么呢？”
    “ 因为，他们都不跟我玩，嫌弃我漏水，嫌弃我胖。”
    “ 没有的，他们只是没有发现你的优点，等等他们会跟你玩的。”
    江凡用戒尺戳了戳董铠歌前面的鬼学生。
    鬼学生身子没有动，头一百八十度转过来。
    眼珠子冒着血迹，开口发出恶臭的味道。
    “ 江老师怎么了？”
    “ 你不是不会捏泥人吗？可以找董铠歌探讨探讨。”
    “ ？？？”
    鬼学生一脸迷茫。
    他哪时候不会捏泥人了？
    就因为捏的好，还被江老师奖励一次打扫教室卫生！
    鬼学生有些愤恨，眼珠子都快冒出火来。
    “ 捏好了，今天的卫生清洁可以不用做了。”
    “ 真的吗？江老师？”
    鬼学生不情愿的脸一下子就变得高兴起来了，连忙跟董铠歌互动起来，请教怎么样捏泥人。
    江凡见鬼学生听懂自己的话后，松了口气。
    看着董铠歌不好意思腼腆的模样，江凡又叫了两个鬼学生过来。
    “ 这就对了嘛，大家都要和和睦睦，怎么能孤立谁呢？”
    江凡欣慰点点头，看着地上几乎快要弥漫到桌子的污水，有些愁容。
    他还没有探查活动室a，现在活动室里满是污水，还有无数小肉虫，血块，腐烂的肉皮在里面。
    这无疑是给他的探查，大大的加深难度！
    就在这时候。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拉扯他的衣服。
    江凡转头看过去，是董铠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