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给他烧点纸？别在下面也被欺负了。”
    沈昇忽然道。
    江泠一怔，关于这个他还真没想过。
    国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点迷信，关于人死后下地府的言论是屡见不鲜，有些是不信也图个念想，有些则是深信不疑。
    不过现在看来，江泠将视线移到旁边的米迦勒身上。
    西方天使都有了。
    东方地府能没有吗？
    “可以烧，但他用不到。”
    注意到江泠的视线米迦勒说道。
    “怎么会用不到呢？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死的，但地府就一个，他怨气那么重也不可能投胎，好歹也能花些。”
    沈昇摆弄着仙女棒，拿过江泠手中燃尽的仙女棒，又递上新的，这么忙了还不忘接米迦勒的话。
    看到江泠求知的眼神，米迦勒沉吟片刻道：“没有地府了。”
    “你们国度没有地府了。”
    这个消息对于两人来说十分震惊。
    “没有地府的意思是…”
    “人不能转世。”
    米迦勒打断沈昇的话直接说出了这个事实。
    这个消息没什么不能说的，反正人类死后到那时他们也会知道。
    失去转世机会的人类灵魂也不会滞留世间，而是在某段时间消散于天地间，那么就代表世界上再也没有这个人了。
    现在和游戏契约的人类相对的还算幸运吧？人类不是最喜欢追随存在的意义，被封存在灵魂宝石中会比落得个消散于天地间更有意义。
    沈昇率先回神，比起虚无缥缈的下一世，他更喜欢当下，有没有下一世反正他也不知道了。
    米迦勒伸手把江泠凌乱的发丝撩至耳畔道：“灵魂契约，同生共死。”
    江泠抬眸看向他，面前身形高大的西方天使丝毫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又或许他是知道的。
    沈昇失手掰断一根仙女棒，又或许不是一根。
    他将坏掉的仙女棒随手丢在地上。
    “喂，先生这里不能乱丢垃圾。”
    耳边响起提示声。
    沈昇十分不耐烦啧了声，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随手朝后甩去。
    “这些够不够你把那些垃圾捡起来？”
    “闪一边去，这钱你赚得明白吗？少爷，老奴这就把垃圾捡起来。”
    沈昇并不关注后续情况，他盯着米迦勒看了又看，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
    “那我们还得感谢你们活得久呗。”
    米迦勒摇头，“不是你，契约灵魂和灵魂契约是不同的。”
    沈昇接着问道：“哪里不一样？”
    米迦勒却不答了。
    上次米迦勒和江泠说过一些，两者的区别江泠还是能猜到一些的。
    前者应该只是临时合同，随时都可以撕毁的那种。
    后者的话是终身合同还是死绑的那种。
    “哥，你看嫂子他。”
    沈昇选择直接告状，还在称呼上恶心了一下米迦勒。
    大庭广众之下，不要以为人生没那么多观众，实际上到处都是。
    听到沈昇的话，周围的人群脚步都慢了下来。
    感受到打量视线增多的米迦勒：“……”
    人类果然都是麻烦的生物，江泠除外。
    “是哥夫。”
    江泠不觉得自己能压得过米迦勒，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而且他也没那个心思。
    于是纠正了沈昇的称呼。
    但是江泠的声音不大，沈昇是听到了的，不过他选择当作没听到，继续给米迦勒上强度。
    “嫂子，我可是你小舅子啊，想嫁进我们家好歹也讨好我一下吧？”
    米迦勒并不懂人类的妯娌关系，但他略懂一些术法，只是看了沈昇一眼，沈昇就安静了。
    沈昇伸手摸了摸嘴巴，用眼神疯狂示意江泠。
    江泠唇角微扬，喉间溢出些许笑意。
    然后选择无视了沈昇，抬头看向远方。
    斯坦利：“你在干什么啊，在游戏里也就算了，米迦勒本人就在你面前啊，他要是不爽能直接把你头砍下来当球踢的啊。”
    沈昇：“哦。”
    他现在是老实了，不老实也没办法，嘴被禁了，他就那张破嘴有点战斗力。
    其余的在米迦勒面前都不够看。
    放完烟花，江泠带着米迦勒和一个老实的哑巴随意散着步。
    海城的昼夜温差有点大，夜晚的风吹在身上不再是带着闲适的凉爽，而是有些冻人的冷意。
    江泠出门的时候穿得很少。
    他还没喊冷，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就披在了他身上。
    米迦勒注意到他的衣服对于江泠来说有些大了，他抬手整理了一下。
    江泠垂眸看着米迦勒的指尖。
    整理好外套后，米迦勒又伸手给江泠扎了个低马尾，长发被风吹打在脸上容易阻挡视线。
    而头发比江泠要长很多的米迦勒没有这个烦恼，因为他的发丝可以做到纹丝不动。
    江泠本人没觉得有什么，他从小就是这么照顾长大的，所以对于米迦勒的贴心照顾也是十分心安理得。
    沈昇则是看得有些茫然，没人说天使还会伺候人啊？
    斯坦利：“呃，他打魔的时候也能这么贴心吗？”
    沈昇：“一剑把你送上西天还不够贴心？”
    斯坦利：“婉拒了哈，哦对了，你那个朋友要不要我帮你打听一下，灵魂宝石我可以给你打个友情价，两千八百万怎么样？
    说到灵魂宝石你可能不知道是什么，简单来说就是你朋友的灵魂。
    复活他的话我做不到，这宝石买回去当作念想也不错，你们人类不是最注重这个了？什么落叶归根的。”
    沈昇：“多少？！”
    斯坦利：“两千八百万骨折价，原价可是三千万，我还给你垫了两百万。”
    沈昇：“婉拒了哈，这个不用你操心，米迦勒说他承包了。”
    实际上米迦勒没有说，但从江泠那也看得出来，米迦勒绝对已经出手接管了。
    斯坦利：“…呃啊啊，万恶的资本家！我一想到米迦勒能眼都不眨花出三千万我就心痛。”
    沈昇：“别对他人的钱占有欲这么大，你来人间我也可以为你花三千万，当然前提是你要给我当牛做马。”
    斯坦利：“呵。”
    一个电击把沈昇从头到尾电了个遍。
    沈昇头顶冒烟了。
    江泠伸手挥散烟雾问道：“脑袋还行吗？”
    沈昇被电死机了。
    得不到回应江泠看向米迦勒。
    “只是没缓过来，还没死。”
    江泠点头没有再管，抬手指了天边的云彩说道：“比起神界的感觉怎么样？”
    平平无奇。
    这是米迦勒最真实的想法。
    但说出口的话却变了。
    “别有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