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肩膀上的小鸟蹭了蹭江泠的脖颈。
    老板敲击桌案提醒江泠，“我的耐心有限。”
    闻言江泠抬眸，没有说话，径直走到桌案前拿过一份文件。
    在场的几人看到江泠的选择陷入沉默。
    沈昇上前一步，却被即墨云讣拉住，他对着沈昇摇摇头。
    见状沈昇张了张嘴，话在口中转了好几圈才道：“哥，我等你。”
    “队长。”
    木妤失声喊道。
    风意止叹了口气，移开视线，老实说看到一个可塑之才就这样埋没，他又是个惜才的，那心情别提多难受了。
    江泠打开文件，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笔，在文件上签下名字，这才转头看向几人。
    只是没来得及说话，系统提示音就响起了。
    【找到月饼秘密配方任务完成。】
    【游戏结束，哎呀，这次怎么还有四个人通关，是个扫兴的数字呢，那就先预祝你们下个游戏早点死吧。】
    原来在江泠签字的间隙，老板打开另一份文件，是月饼秘密配方，她在上面写下了四人的名字。
    任务这才算完成，也就是说玩家是否通关完全取决于老板。
    也就是说江泠如果继续拒绝老板，或者赌一把能不能杀了老板，无论哪个选项都不能通关游戏。
    完全是逼迫江泠必须要选择成为工厂老板。
    这个游戏如果不找到背后故事，也就不会引来老板的视线，老板已经疯了，能牵引她注意的只有过去，她最在意的爱人和女儿。
    没有这个发现的话，玩家是无法找到所谓秘密配方，因为就算猜测出配方是人和其他佐料，也不可能完成任务，最后一环节还是需要老板同意。
    而成为工厂老板这个任务说不定都是老板制定的。
    陷阱太多了，如果不是在生病期间无所事事，看得东西比较多，江泠还真不会那么快确认并且实验，通过“张志”的反应说出故事，从而引起老板注意，并且选定为继承人。
    所以从说出那个故事起，他就被老板锁定了，必须替代老板成为新一任工厂老板。
    看着四人身影消失，江泠回头看向老板。
    老板心情很好，她以最放松的姿势靠在椅背，注意到江泠视线，面露笑容。
    “这样的游戏玩太久了，实在枯燥乏味，而且时间太久远，有时我也会忘记过去，忘记我的爱人和女儿，所以每次都必须去磨坊加深记忆，但这也是对我的凌迟。
    所以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我想我的爱人和女儿应该等太久了，可我离不开这里，唯一逃离的办法就是找到适合的继承人。
    你不用担心，这里的经历不是你的，所以不会成为你的枷锁，我的儿子也不用你继承，留在这里吧。
    至少比继续游戏挣扎求生要好，这里你会是一切的主宰，完全不用担心生存问题，这是你最想要的，不是吗？”
    说完一段话，老板的身影渐渐变淡一点点消失，直至椅子上不再有老板的身影。
    江泠站在原地，他的位置正好能看见窗户外的月亮，那轮残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圆月。
    淡淡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江泠脸上。
    神界。
    米迦勒在得知江泠想法后，就找到了江泠所在的那片空间，还没来得及撕裂时空过去，就被赶来的加百列阻止了。
    加百列眉头微蹙，他斟酌片刻才开口道：“要不还是我去吧。”
    米迦勒露出疑惑神情。
    身为最高等的炽天使，撕裂时空这种都是必备技能，没必要换人前往。
    加百列揉了揉鼻子，执意道：“还是我去吧。”
    “为什么？加百列。”
    米迦勒想知道理由，为什么要阻止他前往，江泠是他的契约者，他有义务把江泠带回来。
    “你去的话，那片时空会崩塌，要那是我们天使创造的游戏倒没什么，但那是恶魔创造的，这就违背了我们和地狱签订的合约。”
    这原本是属于米迦勒负责的工作，但那时他正好和撒旦约架，这份工作也就落到加百列的头上了。
    米迦勒有些犹豫，一方面他觉得作为江泠的契约天使，他需要亲自接江泠回来，另一方面作为大天使长确实不能随意毁两界合约。
    “没关系的，那是米迦勒的伴侣，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拉斐尔从殿外进来。
    加百列不赞同，要是换作很久之前，他可能还会赞同，毕竟谁还没有为爱冲动过，就算是天使也不会例外。
    但是现在米迦勒身份太敏感了。
    拉斐尔唇角带笑，“这期间直播是关闭的，不用担心，时空崩塌也有很多种解释，不一定就是米迦勒造成的。”
    加百列怔了下，虽然他有接手天使游戏的工作，但也是签署合约之类的，对于游戏本身他并不关注，只知道个大概。
    听到拉斐尔的话，加百列不由道：“因为契约了人类开始对这方面关注吗？拉斐尔。”
    拉斐尔不置可否。
    “天使的岁月太漫长了，加百列，我总要找些其他事物来打发一下时间。”
    两位天使谈话的间隙，米迦勒已经撕裂时空了。
    穿过时空长廊，米迦勒找到了江泠所在的空间。
    …
    在办公室的江泠坐在老板椅上，他能感受到这片空间自己拥有绝对的掌控力，但仅限这片空间，原本还觉得有些大的工厂，这时却觉得是个狭小的牢笼。
    感受到周围有些异动，江泠抬眸看向前方，明明成为工厂老板没多久，可江泠却觉得过了很久，可能是他正在和这片空间融合的缘故？
    这个江泠在贴吧看到过，被称为同化，等彻底同化后，他就不再是江泠，而是月亮工厂的老板了。
    江泠抵抗着脑海中那些那些叫嚣着融为一体的想法。
    眼前忽然出现个高大身影，他的出现仿佛点亮了这间办公室，天使那张绝世容颜实在耀眼，以及他还未收拢的六翼翅膀，每一处都在吸引人的目光。
    米迦勒快步走到江泠面前，对着江泠伸手，明明只是简单的动作，却高贵得不像话。
    江泠混沌的想法逐渐清明，他伸手搭在米迦勒手心，借着米迦勒的力道从椅子上起身。
    米迦勒牵着江泠步履轻快的朝时空隧洞走去。
    一前一后的行走，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行走在时空隧道，入目都是白色，唯一的色彩就是眼前的天使了。
    通道的方向是神界。
    刺目的白色消失，眼前是富丽堂皇极具希腊神话风格的建筑，并且眼前还有两位天使，他们容貌各异，却都不俗。
    几百年来加百列再次接触到人类，视线好奇的在江泠身上打转，那视线没有恶意，和看花草树木无异。
    拉斐尔倒是在直播间里看过江泠几次，他目光柔和，看出江泠精神被侵染了，但他没有轻举妄动，侧头示意加百列该走了。
    加百列收回视线，有些犹豫，他现在对人类这种生物抱有极强的新鲜感。
    拉斐尔能看出江泠不对，是因为他是掌管治疗术的天使。
    而米迦勒在见到江泠就发觉不对了，因为他是被江泠契约的天使，但那片时空不能久待，得先把江泠带回神界再进行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