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合变得有些沉重,最小的妹妹过的不好,她们心里也放心不下。
这个时候外面有人进来了,是刚到的楚勤蕤。
“外面好大的雪,我刚从宫里出来。”
瑞王原本有些困顿,卧在榻上眯着眼睛听闺女们说着闲话。
见老大回来了,他眼睛睁开,往垂帘处望去。
“回来了,可冷着没有?”
楚勤蕤从外面回来,手里的暖炉都是热的,就临到家门口下来走了几步。
“哪里就冷得着?坐轿子过来的。”
有了大姐的加入,气氛又变的活跃起来。
“对了,十一的事,我有个想法。”
楚勤蕤是带着好消息过来了,虽然也算不上好消息。
其余几双眼睛就亮了起来,纷纷看着大姐。
都是父亲的女儿,怎么大姐就是要聪明些,每次有什么事她总有法子解决。
大家纷纷催促着她说,楚勤美也坐直了身子去听。
“是哪家?”
“你们可知道六皇子妃母家?”
六皇子妃?
哦哦,那个段侯府上的表小姐。
惭愧惭愧,许是那六皇子妃在侯府长大,所以一提起她都想的是段侯府。
“六皇子妃父亲,现在是东阳江平的郡守沈羡礼。”
她们恍若的点点头,这一说她们就想起来了。
“这不大合适吧?那沈郡守比我还小三岁。”
“那又怎么了,女大三抱金砖。”
她们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越说越觉得此人十分适合。
家里没有妾室,只有两个孩子,实在是清白。
“听说沈郡守同他妻子伉俪情深,莫不是守着吧?”
“我派人打听过,之前段老夫人给他相过,没有成功。好像是不大行,以后都只有那两个孩子了,所以这些年也没有娶妻。”
有缺的男人,不是首选,哪怕你有钱有权。
这些事是从江平传出来的,还是楚勤蕤费了老鼻子劲打听出来的。
说的人含含糊糊,大概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有头有脸的人家都还是要脸的,不会说真把闺女送进“火坑”。
即使要送,也要送个有利可图的火坑。
这下室内都沉默了,大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瑞王在一边竖着耳朵悄悄听,原本想着这个沈家还不错,听到最后还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
一阵“翻天覆地”的咳嗽,瑞王才缓过气。
差点用口水把自己呛死了。
要不说合适呢,一个不能生,另一个,也生不了。
这凑合着过日子,岂不美哉。
一人住一边,互不打扰,堪称凑合过日子的绝配。
好了,到如今,楚裕辉又该上场了。
这种事情还是多方打听才好。
这越是打听,越觉得太合适了。
于是楚裕辉在康哥儿又一次找六皇子的时候,专门把人带出宫,准备了一桌好酒好菜。
简哥儿跟着母亲回娘家参宴去了,不在。
所以只有康哥儿、楚裕辉和楚勤令三个人。
算起来,楚勤美还是楚勤令堂姐,所以一家人也不用避讳什么。
楚裕辉不是喜欢绕圈子的人,他也怕绕圈子眼前这个大个子听不懂。
于是两杯酒下肚以后,他就直言来意。
康哥儿看着眼前这个一向冷冷清清,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世子,如今正向他打听他小姑父的事。
“家中有一小姑,特来打听一二。”
康哥儿精神了一大半,心道自己果然运气不错,先前祖母才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今儿就送上门了。
桌上,宾主尽欢,听到自己想知道的,都满意的回去交差了。
段侯府里,听到康哥儿带回去的消息,也展开了一番讨论。
薇姐儿明年就要出嫁了,还是嫁的皇家,家中没有主母实在是不像话。
原本陛下对这个都有异议,后面甚至明里暗里还暗示了几次,沈家还是该有个主母了。
沈家需要一个能上得了台面的主母,楚勤美需要找个地方以后安葬自己。
两拍即和,两家迅速走了亲。
这嫁娶的第二次,两边都不想大办操办,无奈朝廷需要一个代言人,所以还是按照流程走了一遍。
让天下人都晓得,朝廷十分倡导女子二嫁。
好多女子因为丧夫,被夫家留着,不许再嫁,有些即使有心,碍于礼道上,也只有守着夫君的牌位过日子。
倒是因为这桩婚事,许多女子逃脱出来,幸运的遇到了良缘,不幸的又进了另一个坟墓。
父亲娶妻,和女儿嫁人在同一年不好听,所以赶在年前找了个吉日就把事情给办了。
楚勤美也不知道自己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反正已经坐上了轿子,就不能反悔了。
也不能这么说,过的不好,大不了再和离一次。
第一次都行,第二次……
楚勤美想要是还过得去,就忍一忍吧。
她们都是被礼道教化过的女子,为了死后的“幸福”,觉得能忍一下的忍忍就过了。
其实死后哪有那么多考究,眼睛一闭就要投胎去了,谁还管得了上辈子。
她们不知道,被所谓的礼仪伦理教化着,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在明德三十七年,沈家迎来了它的第二任主母。
虽是娶妻,但沈羡礼同楚勤美都约法三章,井水不犯河水。
管家权交给楚勤美,外面的事有沈羡礼。
她们各取所需,所以也就十分和谐。
他们心里都知道对方的情况。
楚勤美为沈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白的来的闺女操办婚事。
薇姐儿和暄哥儿也回来了,家中有了主母就不好再待在外家。
暄哥儿如今求学,在家的时间很短,如今正好赶在年节所以每日在家。
两个孩子都见过了这个新母亲,对她也是十分的尊敬。
日子就这么过着走了。
开春了,暖和了,暄哥儿提着东西进了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