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流氓就小流氓吧。
没有人比贾梗更清楚,到了明年也就是1966年的下半年,神马学霸、神马品德、统统都会被水深火热的风暴所淹没。
到了那个时候,不论是初一、初二、初三,还是高一、高二、高三的学生,一律停课回家走上社会,要么在风暴里翩翩起舞,要么在风暴里凋零陨落。
直到1969年,以上这些人如果还活在世上,那么他们会一起拿到一张毕业证,成为别具历史意义的老三届。
所以,只差一年半就要离开校园的自己,提前抽一根烟又怎么了?
当然,他不会跟王子平说这些,到时候哪怕是他的父亲、那位王局长,要么摇身一变成为革委会的干将,要么被革委会揪出去打倒在地,再踏上一万只脚,啧啧,想想都可怕。
到时候,只希望王子平这个乖孩子能够坚强一些,嗯,男孩不哭。
很明显,王子平就是冲着贾梗来的,看这架势,大有论战到底的意思。只要贾梗不走,他也绝不会走。除非贾梗认错求饶,还有更重要的,要把作文的原文念出来,才算告一段落。
但是贾梗却没兴趣跟他在这里干耗,李奎勇骑着自行车过来时,贾梗示意后者不必减速,直接冲出校园。
随即他就表演了一个现代版的八步赶蝉——从自行车后轮正面飞身上车,不偏不倚、不前不后,屁股恰好落在永久二八的后架上面。
等到王子平反应过来贾梗这是逃跑的时候,贾梗已经距离他十七八米了,只给他留了一个烟屁股,顶着寒风顽强地飞过来,险险就要落在他的鞋面,吓得他急忙后退一步。
贾梗跟着李奎勇一起回到南横街大杂院,他实在是有些担心李奎勇半路上再遇见刘四,只不过今天他没打算进屋叨扰,只看着李奎勇进了院子、并保证寒假里除非他和钟跃民来绝不外出,他才徒步返回南锣鼓巷。
是该整理一下空间了,从昨晚18时到现在,足足有四次聚宝盆充能没有开,也不知道能够开出什么宝物。
昨天晚上收获的嫉妒值也很多,也不知道都是谁在羡慕嫉妒恨,估计刘海忠肯定算一号,阎埠贵也得算一号,别人到底都有谁就不好说了,爱谁谁去吧。
总之没开聚宝盆之前不能随便买东西,尤其不能买贵的东西,以免聚宝盆开出来重复的造成浪费。
只是他一回到四合院,刚走进前院就听见贾张氏在院子里招魂,“老贾呀,你赶紧上来看看吧,你媳妇和你孙子都被人欺负成啥样了啊……”
贾梗只听得一脸黑线,三步并作两步进了中院,却看见贾张氏正坐在自家门前狂拍自己大腿,嘴里自然就是招魂那套台词,毫无新意。
就这招魂技术,真的谈不上有什么威力,估计也就院子里的邻居有些怵这个,无非是怕影响睡眠而已,否则又有什么好怕?
没看见自家的俩妹妹对此久已免疫,已经可以做到充耳不闻了吗?在屋里该玩啥玩啥,丝毫不受影响。
当然,此刻接受贾张氏施法的那位就更高一筹,看样子既不是院子里的邻居,也不是附近的熟人,居然能够做到阴魂招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当真了不起!
只不过贾梗可不能胳膊肘子往外拐,当即止住贾张氏,然后看向来人。
因为从前奶奶与人起冲突往往是奶奶启衅在先,所以他不能一上来就把人家往死里干,得先问问咋回事,“哥们儿,我奶奶怎么惹着你了?值得你这么没完没了的气她?”
来人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脸上神情有点欠揍,也就是牛逼哄哄的,穿一身劳动布工作服,不知道是哪个厂的工人,但肯定不是轧钢厂的,轧钢厂的工作服贾梗认识。
不料这人却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贾梗吧?”
哟呵,难道是冲着我来的?贾梗不禁有点小惊喜,练成了这么多武功,还没实战一回呢,哪怕是热身也没有过,正好。
于是说道:“我是贾梗,你直接说事儿吧,我没工夫闲聊。”
来人道:“好,我叫马宏远,哦,我妈叫耿凤花。我妈回家就病了,她说是被你气的。”
贾梗听到这就笑了,“所以你就跑来气我奶奶?”
来人道:“那倒不是,我跟你奶奶说我是来找你的,结果我刚说完你气病了我妈,你奶奶就开始骂我,看我不怕骂,就坐在地上撒泼……”
“撒你妈啊?说谁撒泼呢?还有比你妈更会撒泼的吗?不行咱去学校问问校长!你给我说话注意点,只要你文明用语,我肯定不开口骂人。你要是说话带刺,我能骂死你!”
既然是耿凤花的儿子,贾梗就不会惯着了。耿凤花就是病死也是自找的,到这来讹人那就想多了,这可是六十年代,不是二十一世纪,可以讹天讹地讹空气。
马宏远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是嫌贾梗说话难听,有点想暴怒的意思,却又克制住了,反正表情变化挺复杂的,说道:“好,咱们继续说,反正你奶奶骂我也好,坐地上拍大腿也好,都与我无关,我站在这里啥事都没干……”
“打住!啥事儿都没干?你说话了没有?你说话很让人恶心你知道不?我奶奶恶心了你要不要赔偿?你站在这里遮住了阳光你知道不?我两个妹妹都需要阳光才能健康成长,你却剥夺了她们享受阳光的权利,你剥夺了她们的童年你知道不?你要不要赔偿……”
马宏远只听得一阵阵头大,不敢跟贾梗玩嘴皮子了,这真玩不过啊,怪不得老娘回到家说贾梗那张嘴太厉害。
他伸出一根食指,冲贾梗指了指,“算你嘴皮子利索,我说不过你,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你给我等着,有人会来收拾你!”
说完话,也不等贾梗回怼,一溜烟地跑了。
贾张氏见状不禁担心道:“大孙子,他不会找人来报复你吧?”
贾梗冷笑:“我现在就愁没人来找我的事!奶,以后你别跟这样的人哭了,没用,再累着你,累坏了还得让我妈伺候。”
贾张氏老脸一热,“行行行,你妈好,你妈可好了,不能让你妈受委屈,行了不?”
“当然行了,奶奶,吃橘子!”
贾梗从书包里掏出来三个大橘子,金黄灿烂的,贾张氏立马就笑成了一朵花,“哎哟大孙子,你这两天到底是咋地了?难不成遇见了财神爷?咋浑身都是好吃的呢?”
啥叫浑身都是好吃的?猪的一身都是宝?
贾梗也懒得再理贾张氏,进屋把剩下俩橘子给了小当和槐花,刚想往床上躺,转念一想,又走了出来,去东厢房北间屋敲了敲门。
“谁啊?”
何雨水的声音响起,听起来有些慵懒。
“雨水姐,你睡觉了啊?怎么这时候还睡觉呢?是不是病了?”
何雨水打着哈欠开了门,一脸的疲倦,还挂着两只黑眼圈,埋怨道:“还不是因为你,昨晚我收拾完这边的烂摊子都快四点了……”
贾梗连忙打断道:“姐,别说了成不,我昨天夜里根本就没睡觉,现在眼皮都睁不开了,你还跟我提这茬,哎哟不行了,我迷糊了。”
说话间一头就歪倒在何雨水的床上,左手顺手一拉,还把何雨水的棉被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