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 章 离开
万灵君不仅卸了砚舟的军职，解除了两人的婚约，还将砚家的大部分产业都查封了。除了偌大的砚府和竹溪，砚舟现在可以说是一无所有，他甚至撑不起砚府的开销。
清秋并非没有给他偷偷塞银票，但他拒绝了。清秋也有去找万灵君求情，结果好像只是让砚家的产业被封的更多。
所有人都明白，万灵君这次是铁了心要平了苟延残喘的砚家，绝了他们最后崛起的希望。
人到难时方知何人是真朋友，何人是个落井下石的小人。不过，砚舟一律不见。真朋友不应该被自己连累，自己现在可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砚舟在厨房里点着柴火，这些天都是他自己做饭与竹溪吃，所幸自己厨艺还可以，不至于饿到竹溪。
要说现在砚舟悔恨与否，砚舟自己也说不上来。就感觉有股难以言喻的轻松平淡，就像破罐子破摔以后的平静，好像坏事发生了以后也就这样，日子还是要过，还少了一些烦恼，多了一丝安静。只是，少了清秋，他不再有可能与太子殿下站到一起。
竹溪抱着碗筷从椅子上跳下来：“小叔叔，要糊掉了，你快翻一下啊。”
“嗯？！”砚舟回过神，赶紧翻动着锅里的鸡蛋，“坏了，竹溪萝卜拿来。”
竹溪早在发现糊锅的时候就放下饭碗，去拿萝卜丝，“给给，小叔叔。”
所幸竹溪发现地及时，他们这顿饭不至于吃糊掉的苦饭。锅开，砚舟将豆腐倒进去，又放了一些粉条，很快一道简单的萝卜粉丝汤就做好了。
砚舟接过竹溪递来碗盛着汤，一阵秋风吹过，枝头金黄的叶片纷纷飘落。透过厨房的窗子，竹溪惊呼道：“哇塞，小叔叔看好漂亮啊。”
砚舟将滚烫的碗放到桌子上回头看去，确实美极了。他擦擦手，抱起竹溪道：“汤太热了，我能出去看看再回来吃如何。”
“那去比武台看吧。”竹溪揽住砚舟的脖子贴上去道，“那里最好看啦。”
“好。”
叔侄俩开开心心地来到比武台却看到一个不速之客，他们站住脚步看向清秋。清秋闻见动静转过身，砚舟想将埋在自己怀里的竹溪拽出来，但竹溪新鲜地死死拦住砚舟不出来。
清秋看他们两个的举动道：“你别怪竹溪，是我让她把你引过来的。”
砚舟惩罚性地颠了一下竹溪后看向竹溪道：“殿下，现在我们不易相见，会连累殿下的。”
“砚舟，你知道我从来不会这么想。”清秋紧握双拳不敢上前，“对不起，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背负污名。不是我进京，京都也不会如此混乱，你们一家人还可以团团圆圆的。”
砚舟摇摇头：“这话以前我信，现在不信。殿下，有些事是一点点积累下来的，砚家早晚会如此。要说实在，不是殿下我和竹溪也一同离去了。”
“砚舟……”
砚舟又继续道：“现在这样很好了，我与竹溪安安静静的生活，平平淡淡地度日，很好。就是这砚府太大，有些难打扫。”
清秋红眼道：“那我们那？”
砚舟沉寂很久，在自己咽下泪水后道：“殿下，我们从来没有以后，我们本来就不应该有交集，也不会有结果。”
清秋自然明白砚舟这话，按照君上的原计划，清秋本应该是在今年直接去他身边做事的。但，自己一意孤行非要为了给锦桐一个表现，参加了万灵学院的选拔，这才有了万灵学院的相知相爱。
归位之时，万灵君再三旁敲侧击告诉自己没有结果，不可能让两人在一起，清秋就是不信邪。甚至军功求婚约，天真的以为真爱无敌。
终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两人的爱斗不过走势。没错，是走势。万灵君的走势，清秋在万灵君身边做事这段时间看清楚了一个点，那就是万灵君忌惮京都一些世家久矣，砚家作为第一世家，自然位列其中。
所以，砚家的气焰迟早是要被万灵君压下去的。她以为总会有些不一样，总会祈求到一些宽容，可万灵君眼里容不得沙子。
已是接近晚秋，风吹起来已经有了凉意，砚舟朝着清秋微微行礼就抱着竹溪往回走。
“等一下。”
听到清秋要自己停下，砚舟本能地站在原地。清秋看到他停下，几步冲过去拦住砚舟的腰：“砚舟，不要走，好不好。”
感受到后背的湿露，砚舟整个人更是僵硬起来。可他没有回声，也没有回头。清秋道：“和我在一起很苦，但我求求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以后一定好好保护你。”
清秋哭，砚舟是极难受的，可现在情况，对清秋最后的选择就是不要靠近，撇清关系。这样，也不枉自己背负骂名。
知道清秋是个执拗的人，也知道自己禁不住清秋的软磨硬泡。砚舟道：“殿下若是为了我和竹溪好，就不应该再来打扰。殿下刚刚归位之时，曾对我说过，带着竹溪远离纷争很好。殿下，我不想再与参与权贵之争，也不想再进行无休止的复仇。现在，我只想带着竹溪安静生活，没事就带她看看大好河山。殿下以后还是莫要再来打扰我们了，慢走不送。”
逐客令让清秋紧紧禁锢砚舟的手臂不自觉地松了开来。看着砚舟远去的背影，清秋不敢再出声挽留。毕竟，砚舟离开自己，脱出仇恨是好的。如果离开自己他可以活得更好，那自己又何必强求，让所有人都不开心。
清秋不知道自己在比武台坐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默默地哭了多久。只知道自己醒来之时，是在秋墨宫，身边有花不晚守着。
清秋醒来拉住花不晚道：“砚舟那？”
花不晚道：“砚舟公子在昨天带着竹溪小姐出京都了。”
“谁送我回来的。”清秋祈求般看着花不晚，现在她希望花不晚骗自己也好，胡诌也罢，一定要说出砚舟的名字，这样也能让自己知道砚舟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是临渊君带殿下回来的。”
“是先生啊。”清秋无力的瘫回床上，“原来是先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