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啊！！都给我滚！！！”
    宁静的清晨在一女子的咆哮之中裂开了一道口子。女子正是正得盛宠的玉美人——绵玉柔。
    “美人息怒，美人息怒啊！”
    侍奉的人个个心惊胆战的跪在那里，承受着怒火。绵玉柔手紧紧攥着桌布下摆，绸缎的桌布在她手里被握的满是褶子。她颤抖着双手想要平静自己，可她真的平静不了自己，终于在一声发泄的尖叫中将桌布给掀了。
    “都滚啊！”
    “滚去哪？”万灵君走低头看了看滚到自己脚边的红果眼神一冷，“谁把未削皮的红果拿上来的？”
    万灵君的质问更是让侍女害怕不已，无一人敢回话。万灵君将红果踢一边：“玉美人对红果皮过敏不知道吗？林海，把她们都给本君换了！”
    林公公应了一声，赶紧将所有宫女给带下去。
    待到殿里只有万灵君和绵玉柔两个人的时候，绵玉柔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贴上去，娇滴滴地和万灵君撒娇，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就像一尊毫无声息的石像一样。
    “过来。”
    绵玉柔依旧充耳不闻，继续呆着。
    万灵君三两步走到她身边，从怀里拿出帕子：“那本君过来。”
    万灵君一手举起帕子，一手抬起绵玉柔的脸：“哭没有用，安心养胎。”
    绵玉柔挣脱开万灵君的手，甚至后退几步，很是抗拒万灵君的接触。万灵君倒是不恼怒，他将帕子收回道：“很讨厌本君吧，如你母亲所说，本君一个糟老头子，你还那么年轻。”
    绵玉柔不语，万灵君又道：“你母亲很爱你，说得没错，想不想给你母亲报仇？”
    绵玉柔仍然不说话，就像刚刚嘶吼把嗓子喊哑了一样。万灵君自顾自地说道：“报仇也下不去手吧，毕竟绵成桑是你的父亲。没事，本君帮你。你的事，本君都会帮你。你想干什么，本君都会纵容。”
    万灵君坐到板凳上，抬头看着默默流泪的绵玉柔：“本君听闻，你入宫前与金象家的大公子青梅竹马，很是般配，你也很喜欢他吧。金象族大公子卓壮，嗯～确实是个不错的青年才俊，与你倒是般配。恨吗？没有嫁给心爱的人恨吗？”
    “不过几天忍耐力倒是强了不少。”万灵君低笑几声，“本君以为你永远会保持骨子那心高气傲的劲呐，你们家都是那个性子。看来遗传的东西也经不住环境的变化，也好，会忍耐之人，能活的久一些，对你来说，很好，你……”
    “君上不拿掉吗？”绵玉柔打断万灵君的话道，“不拿掉这个孩子吗？我不是君后，也可以生下吗？”
    这次换做万灵君陷入沉默。绵玉柔回走道万灵君面前：“君上宁愿将梧秋殿下的元灵寄养重新化形，也不愿再要一个新的子嗣，为什么我可以。就因为，我神似君后吗？”
    “呵，我真的应该感谢君后。因为她，我才能苟活于世。”绵玉柔道，“可是，君上。为什么让我有子嗣为何还用幽香柳木为我添置这宫殿。是为了让我死得更痛苦吗？哈哈哈哈。”
    绵玉柔凝眉咬牙切齿道：“君上说得对，我确实讨厌君上，讨厌嫁于君上，讨厌与君上接触，讨厌在君上的势力下生活，只要是与君上有关的我都讨厌。可我还要每天都装作很喜欢君上的样子，委曲求全，为我那贪心的父亲铺路。”
    “我讨厌我的父亲，我恨他。恨他无心，恨他无义，恨他从不把我当女儿。”绵玉柔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我恨他杀了母亲，恨他逼我嫁给君上。我还恨金神，恨土神，恨我恨透了所有人！我恨透了京都！我恨透了万灵！我恨透了这个世界！！！”
    “我到底为什么要活着！！！！”
    “玉柔！！！”
    万灵君看着痛苦扶着腹部倒下的绵玉柔一时竟然慌了神，赶紧上前接住绵玉柔。他年轻之时，久战于沙场，对血腥味很敏感，自然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林海，御医！”
    “是。”
    ·
    “君上。”御医诊治完走到万灵君面前，“启禀君上，都稳住了。”
    “怎么回事。”
    御医道：“情绪波动大是一个原因，最主要的还是食了果皮。玉美人万不可再食用果皮了，一定要注意。”
    “知道了，好好给她生养。”说完万灵君走出门。
    林公公赶紧跟上：“查了，是小厨房里有人给玉美人吃了红果打出来的汤汁，应该是没有去皮的。”
    “小厨房的人呐？”
    “死了。”
    万灵君顿住脚步，蹙眉道：“林海，你觉得会是谁？”
    “这……”
    “大胆说。”
    林海欲言又止道：“必定是这个孩子威胁到了谁的利益，或者玉美人威胁到谁了吧。”
    “清秋。”
    林海虽然就是在说清秋，但他可不敢挑明。于是赶忙跪拜道：“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动机确实符合。”万灵君叹气道，“真的有那么难融吗？再好好查查吧。”
    “是。”
    ·
    “玉美人又小产了！”正在接受授课的清秋震惊地将书合上，“今天早上的事吗？”
    花不晚点点头：“是，因为吃了有果皮的汤汁，此事事关重大，所以奴婢不敢拖延。因为，有人传是殿下做的。”
    “什么！”清秋拍案而起，“本殿岂会对一个还未出世的孩童下手！”
    临渊君挥挥手，花不晚赶紧退了出去。临渊道：“殿下未出手？”
    “没有！绝对没有！”清秋气急道，“先生也觉得是我。”
    临渊君依旧面色淡然道：“殿下确实是最有动机的那一个。不过，我倒是希望是殿下做得。”
    “先生？！”清秋疑惑不解地看着临渊君，那样老师来教学生杀人的，更何况是贤名远扬的临渊君。
    临渊君放下书道：“那样说明殿下真的融入京都了，狠下心了。就像这个杀人未遂，还泼殿下脏水的人一样。很可能他就是一个人面兽心的，如果殿下能与他像一点，定能摆平障碍。”
    清秋看着被放下的圣贤书道：“先生刚刚讲得不是这些。”
    临渊君道：“圣贤书是圣贤书，官场是官场，官场之人，无一不是人面兽心的。贤君，贤臣与人面兽心不冲突，毕竟人人都两面，不狠的人怎么能站得住脚。”
    “先生是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