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蛙脸发出婴儿的哭泣。
刺耳的声音似乎干扰到了这些扑上来的黑色兔子,它们的动作不受控制地摇晃了几下,平移到一开始的轨迹。
陈风木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强,只是发出的声音,就能让这些黑色兔子们不适。
之前他和那个变态医生一对一,才打了个平手,他还以为自己面对这些体型庞大的黑色兔子,只有逃命的份。
脚后跟忽然一个球滚过来,撞到了他的小腿。
陈风木低头一看。
发现是刘凫的其中一个脑袋。
他现在和这个脑袋都快成熟人……呸、熟诡了。
看来是刚刚刘组长又黑色兔子给扭断了其中一个头。
来这个游乐园玩一天,刘组长头掉了不知道多少次,光顾着满地找头了。
滚到陈风木脚边的那个脑袋,正好仰面朝上,也对上了陈风木的双眼,嘴唇开开合合几下,似乎说了些什么。
此时黑色兔子又一次的扑了上来,陈风木眼疾手快,赶忙一脚将刘凫的脑袋踢开。
“那个,哥,一会儿我再来帮你捡头啊,我先解决完这边!”
陈风木没有想到,自己180度转到后背的那张脸,居然现在还能说话,直接就将自己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上一次驾驭这具诡异的身体时,他连控制自己的行动都无法做到,只能以第三视角旁观着。
看来,他现在是对这具身体越来越驾轻就熟了。
陈风木操控着自己的身体,与那些扑上前的黑色兔子们展开了搏斗。
这具诡异的身体,融化的似乎不只是皮肤和血肉。
连带着他的骨骼似乎也得到了软化,变得格外柔韧起来。
很多不符合人体正常构造的姿势,被他轻松地做来,甚至只需要自己的一个念头,身体就可以轻松地达成。
然而,即便身体得到了最大的强化,同时面对这么多只黑色兔子,陈风木还是觉得无比吃力。
更为要命的是,之前会发出啼哭声干扰黑色兔子们的牛蛙脸,现在居然不哭不闹了。
全靠陈风木一个人的肉搏单抗着。
又一次挨上了黑色兔子的一巴掌,陈风木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叫呀!你倒是叫呀!你那么丑一张脸长我身上,总得起点作用吧!”
终于,在陈风木不断的催促下,从他后脑勺钻出的那张牛蛙脸,又一次的发出了婴儿般的啼哭声。
尖锐的声音无比刺耳,陈风木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这声音里变得猩红无比,仿佛陷入了一片尸山血海。
他并不是第1次有这样的感受,上一次身体变异成诡异,也有着相似的感觉。
只不过这一次,这感觉更为清晰,也丝毫不影响他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身体仿佛陷入了一片粘稠的血雾里,然而行动却丝毫不受这粘稠感的影响,无比的丝滑。
黑色兔子在牛蛙脸尖锐刺耳的啼哭声里,再也没有办法如同之前那样活动自如,好几次的攻击都受到干扰产生的偏斜。
陈风木趁此机会,扑上去扯断了这些黑色兔子的脑袋。
失去了脑袋的黑色兔子,庞大的身体摇晃了几下,就颓然地倒地不起。
看来,这些黑色兔子的命门是脑袋,扯断它们的四肢都不是致命伤。
一番鏖战之后,陈风木的身上也满是黑色兔子们留下的伤口,但好在,他还活着。
陈风木大口喘着出气,后脑勺上,那张无比丑陋歪斜的牛蛙脸还在嗷嗷啼哭着。
陈风木被他吵得心烦意乱。
“闭嘴!”他厉声呵斥。
像是按下了某个开关,牛蛙脸突然一下就闭嘴了。
陈风木看向同样满身是是伤的刘凫。
刘凫的两个脑袋都被扯下来了,身体摇摇晃晃地在地上无头苍蝇般走着,想要寻找自己掉落在地的脑袋。
陈风木熟练地走上前,捡起了其中一个掉落在地的脑袋,抱了起来。
看着这眼熟的脑袋,陈风木不由地有点儿心虚——他刚刚可是一脚把这个脑袋当球一样踢开了。
脑袋被陈风木抱在手里,嘴巴张合了几下,没发出一点声音。
陈风木盯着那嘴巴开开合合的姿势,猜测着刘凫是不是准备骂自己臭小子。
身体却十分实诚的,抱着刘凫的脑袋,递到了刘凫的手里,“哥,你的头。”
刘凫此时接过脑袋给自己安上的动作也非常熟练了。
再将脑袋安到头上之后,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没急着低头去找自己的另一个脑袋,而是抬起手颇为器重的拍了拍陈风木的肩膀。
“小陈啊,你不愧是我们老刘家的种!你瞅瞅你这样子,多帅气,多拉风!平时就应该把两个脑袋都露出来,扭扭捏捏地多不好呀。”
陈风木着实是没想到,刘凫对自己这两个脑袋的丑陋的样子,居然颇为欣赏。
甚至某一个瞬间,陈风木隐约感受到了,自己后脑勺的那张脸,传来了某种愉悦的心情。
你有个鬼的好愉悦啊!
丑成那个死样子,他根本就不想要好不好!
面对刘组长充满了溺爱的夸奖,陈风木只能打个哈哈:“那个,哥,你先把头按上再说吧,你还喷着血呢。”
刘凫另一边没有脑袋的脖子上,鲜血就跟个小喷泉似的,滋儿哇地往外冒。
刘凫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四下巡睃了一圈,找到了自己掉落的脑袋,朝着脑袋走过去,准备捡起来。
他刚走到了自己的脑袋前,弯下腰,正要伸出手。
忽然,眼前一阵浓烈的黑暗。
周围其实本就已经足够黑了,只不过在这样的环境里呆久了,也渐渐适应了那微弱的光芒,视物不成问题。
可是这一刹那,连那光芒也彻底的消失,只余下一片深浓黑暗。
似乎所有的光,都被这黑暗所吸收了。
刘凫慢慢地抬起头。
眼前是一个,比之前那些黑色兔子,还要高大三倍的黑色兔子。
仿佛一座小楼一般,矗立在他的面前。
“噗——”
刘凫刚安在脑袋上的脖子,又一次地被轻易扭断,扔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