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涌而出的鲜红粘稠液体溅了旁边人一头一脸。
他站在原地呆滞了半晌,才“啊”地一声反应过来。
惊骇欲绝地惨叫着连连后退了几步,最后直接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咚”的一声。
一个不规则的球体掉落在地上,咕噜噜几下滚到了他的面前。
他惨叫着,手忙脚乱地将那个球往旁边推。
其他人也被吓得不轻,惊慌失措地后退,尖叫声此起彼伏。
“怎么回事?!”
“快、快逃!”
突然的血腥一幕,大量喷涌而出的血浆,比刚刚自杀的画面更为骇人。
他们下意识的就要一窝蜂地往外边跑,好些人被推搡着摔倒在地上,直接被人从身上踩过去。
正在无比慌乱之时,一个声音蓦然响起:“都别乱跑,镇定一下!”
人群依旧乱糟糟的。
狼尾女人拔高了音调,更为严厉地出声喝止:“他是违反规则才死的!你们最好冷静站在原地!现在跑出去,肯定会死!”
这一声无比严厉的呵斥,总算镇住了慌乱无措的大家。
那些往外跑的人停下了脚步,惊魂未定地朝着狼尾女人看了过去。
狼尾女人站在原地,那张平凡普通的面孔上,流露出的神色坚毅而冷静,确乎在一定程度上安抚了大家惊惶不已的内心。
“刚刚他的陶器烧好了,他没有及时给拿出来,才会发生这种事的。”狼尾女人向大家解释道,“只要我们遵守规则,就不会再出现这种事。”
众人将信将疑。
那被吓得一屁股跪坐在地上的人,此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赶紧出声:“是的,就是这样。他的陶器烧好了,没拿出来。我就站在他的旁边,我看见了。”
虎哥瞅见那个已经打开的空荡格子,想必那个就是刚刚死掉的人烧制陶器的格子。
他稍微松了一口气,从逃跑的人群里面走了出来,故作镇定地指挥起大家:“都回去吧,看好你们自己每个人的陶器,别再触犯规则了。”
大家这才缩手缩脚地又走回去。
只不过……
“我、我好像有点记不清我的格子是哪个了。”
“我也是……好像是这一排的第2个吧?”
“那是我的,你别搞错了!”
所有的格子都长得一模一样,黑漆漆的外壳,同样的大小,上面也没有标有序号。
之前大家都盯着自己的格子看,这才没有搞混。
可是刚刚,所有人乱糟糟地闹了那么一通,已经分辨不清,最开始自己盯着的是哪个格子了。
狼尾女人冷静地指出了几个人对应的格子的位置,都是在她旁边的。
“我就只记得这些了。”她面无表情地对众人说道,“要是你们中有谁还记得,互相之间说一下。”
倒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因为惊慌失措逃跑。
也有一部分人还是冷静地站在原地的,也都还记得自己的格子和周围的一些格子,也都毫无隐藏的告诉了身边的人。
只是还是有一部分人运气太差,实在是回想不起具体哪个格子,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陆陆续续地,从窗口处有火焰的红光熄灭。
有了前车之鉴之后,大家也都不敢耽搁,尽管对那一个个诡异的格子心存恐惧,还是大着胆子走上前,打开柜门取出里面的陶器。
这次总算是没发生什么意外了。
烧制好的陶器被从里面拿出来,一个个看上去十分朴素简约,就是他们之前捏出来的样子,没有什么变化。
那部分忘记了自己是哪个格子的人,只能凭借着运气行动。
也有人运气不错,拿对了。
至于运气不好的人,就不幸地步上了之那个死者的后尘。
多看了几次番茄酱喷溅的画面之后,大多数人居然也被提高了心理阈值,从最开始的恐慌不已,逐渐变得可以冷静挪开视线了。
毕竟,规则怪谈,哪有不死人的。
要怪也就只能怪那几个人,自己运气不好。
等到所有的陶器烧制完成,工作人员又重新回来了这里。
穿着白色兔子玩偶服的工作人员,晃动着那个硕大的兔子脑袋,眼睛从每个人手里的陶器上扫过,满意地点了点头。
“恭喜各位游客,请问你们制作的工艺品,要带走吗?”工作人员问道。
有人忍不住心想:这种在规则怪谈里制作出来的东西,肯定也有他的诡异之处,傻子才会准备带走吧。
只不过还没等他出声,就听狼尾女人开口:“我要带走。”
狼尾女人手里握着的,是自己制作出来的一个茶杯,做工非常朴素粗糙。
紧跟着,虎哥也说自己要带走。
毕竟是在规则怪谈中制作出来的东西,古怪是古怪,可也说不准能在后面当个道具用呢。
更多的人想到了这点,也都纷纷说要带走。
人一般都是有从众心理的,见大多数人都要带走,于是也说要带走。
工作人员也没有流露出什么反对的意思,硕大的兔子脑袋点了一下头,非常好说话的样子:“各位都可以免费带走自己制作的东西。”
随后,工作人员便带着大家出了烧制陶器的房间,将他们带到了外面。
重新站在游乐园的街道上,大家都还有些缓不过劲来。
直到条件前边不远处走出来的陈风木,才猛得长舒一口气。
一份庆幸在所有还活着的人心中浮现——至少他们又完成一个项目了,距离离开游乐园,越来越接近了。
狼尾女人也不可避免地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这次绝大多数人还是活下来了。
只不过当她扭过头去看人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怎么感觉……人数有些不对劲呢?
除了那几个被扣留下来继续做陶艺的,还有那几个在烧制陶器时死掉的,这人数还是对不上呀。
这时,之前那个穿着坎肩的女人,蹭到了狼尾女人的身边。
“那个脸上有疤的男人,不见了。”
穿着毛绒坎肩的女人,压低了声音,极快速地对狼尾女人说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