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旅帅郑非,他受符苓的指令,蹲守在离驿馆最近的郑军军营里,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虽说他并不认为今晚一定会发生变故,不过也不敢掉以轻心。于是不时地派出探子,打探驿馆那边的情况。
这时,探子正蹑手蹑脚地潜伏在驿馆外的一个阴暗角落里,悄悄地窥探着驿馆门口的动静。
当曹永率领手下的兵丁们打开大门,把许瑕和鲁襄叔侄架出去时,探子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他于是一溜烟似的赶紧跑去向郑非禀报。
“报——”探子一路飞奔着冲进一间厅堂内,然后双手抱拳,“禀旅帅,驿馆内已经出现变故。就在刚刚,小的亲眼看见有三个人在昏迷中被押出驿馆!”
郑非不禁大吃一惊,真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他于是连忙问道,“有没有看清楚,押出来的人是谁?”
“天太黑,看不清楚,不过从穿着上来看,其中一个像是许大人。”
“不好!”郑非赶紧站起身,挥手招呼手下,“弟兄们,马上集合队伍,大家随我即刻赶往雍丘驿馆。”
此刻的雍丘驿馆,正笼罩在浓浓的夜色之中,四周安静得很。
这时,随着“吱呀”一声轻响,驿馆大门又被人偷偷地拉开一条缝隙。
只见赵廷朔伸头出来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便和赵廷望一起,护着公子子虞,悄悄地走出驿馆大门,然后趁着夜色离开了。
没过多久,郑非便率领着百余名随从,手举火把、腰挎佩刀,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当他看到驿馆大门洞开、门口不见一个护兵之时,立刻就感到不妙。
“冲!快随我进去看看。”郑非在情急之中一挥手,然后一马当先冲进驿馆。
在驿馆的宴会大厅里,曹阙倒是淡定得很,他在忙碌中偶尔抬起头来,眼见几名护兵还蹲在墙边发愣,于是向他们招手吩咐:“这里还有几个人没来得及喂药,你们都快来搭把手吧。”
“是。”那几名护兵总算回过神来,连忙答应着走上前去帮忙。
这时,郑非率领他的一众手下冲进宴会大厅里,看到满地的伤员顿时就傻眼了。
他一把拎起一名护兵的领口,高声怒吼道:“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禀旅帅,他们都被毒蜂蛰伤了,曹先生正在帮大伙救治。”护兵战战兢兢地抬起手来,把一只拍扁了的黑蜂举到郑非眼前,“刚才又来了一伙蒙面黑衣人,他们把许大人也押走了。”
“什么?”郑非一听顿时惶恐起来,心底下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他不禁恼怒地冲护兵们吼道,“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啊?眼睁睁看着别人把许大人带走!”
“他们人数众多,而且有备而来。我们正在救治伤员,结果被杀得措手不及。”护兵硬着头皮解释。
“一个驿馆都保护不了,真他娘的都是酒囊饭袋。”郑非松手甩开护兵,“戴蒙戴大人呢?”
护兵摸了摸被勒疼的脖颈,然后照实回答道:“禀旅帅,事发之前戴大人就不见了。”
“唉,混蛋,都他娘的混蛋。”郑非有气不知该往哪里撒,只好挥起一拳狠狠地砸在大厅的木柱上。
然后他又环顾了一下正在大厅里忙碌的护兵和伤员们,知道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赶紧去城里搜寻许瑕要紧。
想到这里,郑非急忙又转身出门。
他一边往驿馆门口走,一边向随从们挥手喊道:“大伙都跟我走,咱们掘地三尺也要把许大人找到。”
只是,曹永的兵丁押着许瑕等三人,早已藏匿起来了。
此刻的街道上、小巷里,连半个人影都不见。
旅帅郑非和他的随从们现在想要寻人,又谈何容易?
只见他们相继奔出雍丘驿馆,然后分散开来,就跟无头苍蝇似的在各条街巷里穿行,折腾了大半夜,到头来还是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