媿钩和媿申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们俩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来人啦,快来人啊!”
“族长,族长,快带人来!”媿钩和媿申慌不择口地喊叫着。与此同时,林魈则在空中拼命地扭动着身体,同时用手费劲地撕扯着那些捆在他身上的绳索。
“是逃犯吗?逃犯在哪?”媿永泰听到呼叫声,急忙带着媿玄策、媿武和几个村民冲了出来。
远远地,大伙就看到一个棕色毛发的野人倒挂在树枝上,正在拼命地挣扎。而站在地上的媿钩和媿申正踮着脚、伸长手臂在空中胡乱地捞着,努力地想控制住他。
怎奈野人吊挂的位置偏高,而且野人的力气似乎也不小,媿钩和媿申虽然几次抓到了他的手臂,都无一例外地被野人很快甩开了。
眼见野人身上的绳索一点点地被挣脱,几个村民急急忙忙地冲过去想一齐控制住他。
不过,他们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只见野人终于挣脱了绳索并重重地摔落在地,不过他很快又拼死甩开了媿钩和媿申地掌控,慌不择路地朝村子里冲去。
“抓野人,快抓野人啊!”众人纷纷地高声呼叫着,一边又急急忙忙地追了过去。
“抓野人啊,野人在哪里?”更多的村民冲了出来,他们手里拿着木棍和短刀,一齐大呼小叫,又跟无头苍蝇一般,盲目地四处搜寻。
“媿钩、媿申,你们两个去把路口挡住,这野人力气很大,记得带武器啊!其他人就跟我在这村子里仔细地搜!”媿永泰命令道,“抓不住就打死!”
“是!”众人齐声回答着,然后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分头行动,在村里紧张地搜寻起来。
只见他们有的人手握长矛往干草堆里猛刺,有的人则把房前屋后的木板掀开来仔细察看,还有的人则冲到一间间草棚里,把房门踢得“啪啪”作响。
一时间,直闹得乌泥坎里乒乒乓乓响个不停、到处都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平时这野人跟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今天怎么还闯到村子里来了?”媿玄策抚摸着他下巴上的胡须,感到有点不解。
“谁知道呢?戴大人说的没错,林子里这野人的确是个隐患,我们必须要除掉他!”媿永泰一边放眼四处搜寻一边回答。
“咱们这里没人招惹他吧,他是不是寻仇来了?”媿玄策继续自顾自地猜测,“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得消停了,听说这些野人都是很记仇的。”
“谁会招惹他?没听人说过啊,他会不会是盯上咱们养的羊了呢?”媿永泰接过话头,“这野人确实是个麻烦,今天争取把他解决了……永绝后患!”
“咱们这乌泥坎就这么大,他会藏在哪里呢?”媿玄策自言自语地说着,又抬眼看着远处的几位族人,于是挥手问道,“有没有看到?”
“没有……”
“哎呀!大家快来,快来!野人在这里!”正当众人还在盲目地分头搜寻之时,忽然听到前边有人急切地呼叫起来。
媿永泰听到呼喊声,于是急火火地带领族人们跑过去一看,眼前的一幕不禁惊得他头皮有些发麻。
在浅瑶和月儿居住的小院门口,只见野人一手紧扣着浅瑶的双臂站在她的身后,另一只手臂则挽在她脖子上,手里紧握着一根尖尖的银簪——那正是浅瑶平时用来插头发的。
此时,野人正把银簪抵在了浅瑶那修长的脖颈上。
浅瑶被野人挟持着,身体失去平衡,她后背斜靠在野人的胸膛上,一脸焦急地喊道:“爹,爹,你们不要乱来,千万不要乱来,他会杀了我的!”
“都别动,都不要动手!”媿永泰顿时万分紧张:这个时候绝不能冲动,弄不好浅瑶真的会有生命危险。他连忙摆手制止了族人,然后又冲着野人厉声怒喝道:“你放开她!放开!”
野人一脸冷峻,手里继续紧握着银簪,不为所动。
“爹,野人哪里听得懂你说的话嘛?”浅瑶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们都让开,让开!”
“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浅瑶可怜巴巴地哀求着野人,然后又转头对众人命令道,“你们快退下啊,退下!让野人走,他不会杀我的,快退下!”
媿永泰环顾左右,见大伙已经把野人堵在了小院的院墙边,他现在就算是插上翅膀也难以逃走了,这真是一个解决掉野人的绝好机会!
但是,浅瑶现在却被野人掌控着,随时都有可能出现闪失。这样的状况真的让媿永泰左右为难,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快让开,都快让开!”浅瑶急得快哭了,她扭动着身体,可脖子被野人勒着,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野人见状,低头瞟了一眼浅瑶,然后又很快地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盯着众人,他手里的银簪也握得更紧了,簪尖似乎随时都会戳破浅瑶脖颈处的皮肉!
“让开,快让开!让他走!”媿永泰见状,终于慌了神,他急忙挥手命令族人们后退,总算给野人让出来一条通道。
野人一脸凶相,搂着浅瑶的脖子一步一步地朝村外退去。村民们手持刀枪棍棒尾随着他们,可始终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在这个危急时刻,谁也不敢贸然上前。
野人挟持着浅瑶,小心翼翼的往后退却,没过多久便退到了村后的树林边。只见他警觉地朝左右扫视了一眼,便松开了浅瑶、扔下银簪,转身迅速地钻进树林里。
“追啊!”这时候,不知是谁高声喊了一句。众人于是便大呼小叫、挥动着手里的木棍短刀一齐朝树林里冲了过去。
不过到了此时,他们哪里还能追得上野人呢?大伙抬起头,只见远处地树梢间,有个人影攀着树藤,一边兴奋地“噢噢”叫唤着,一边敏捷地腾挪跳跃,飞也似的逃走了。
浅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瘫倒在地上,顺手又捡起地上的银簪发呆。这时月儿赶紧跑了过去,把她扶起来、搀着她朝她们俩居住的小院里走去。
林子里追逐野人的媿姓族人们经过一番喧嚣折腾过后,便都又一脸失落地钻了出来。大伙感觉很遗憾,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这身手,跟猴似的,哪里追得到?”
“媿武,你刚才离野人最近,应该把刀甩出去,说不定还能砍到他。”
“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媿武反驳道,“你自己刚才怎么不挥刀砍?”
“媿钩、媿申,你们这两个笨蛋,两个人居然都抓不住他。”
“呵呵,你们是不知道他的力气有多大。”媿钩感觉有点没面子,不过他还是硬着脖子反驳,“媿申你说是吧?”
“就是。”媿申附和着说道。
“麻烦咯,这野人今后要是经常过来的话……咱们这里恐怕就不得安宁了。”
此时天色将晚,众人一边议论着,一边又意犹未尽地分散开来,各自往自己家里走去。
“唉,这野人确实是个大麻烦,必须想办法逮住他,不然真是后患无穷。”媿永泰看着三三两两散去的族人,心有余悸地对身边的媿玄策说道,“浅瑶今天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呃……族长,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啊。”媿玄策沉吟了一会儿,便有些故弄玄虚地回答。
媿永泰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呵,什么话?咱们自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呵呵,我总觉得今天这个事,透着点邪乎啊,”媿玄策用手捋了捋胡须,“一个在森林里长大的野人,他怎么会懂得抓人质呢?”
“嗯?”媿永泰转头看向媿玄策,一时反应不过来。
“这野人嘛,按理说跟动物似的。他遇到人,要么就逃跑,要么就撕咬啃食。他怎么还知道拿银簪抵在浅瑶的脖子上?谁教的?”媿玄策解释道。
见媿永泰沉默不语,媿玄策便继续分析道:“这银簪是哪里来的?就算他是从浅瑶手里抢过来的……这么紧张地情况下,他为什么不拿银簪扎浅瑶的脖子?”
“你的意思是,他们两个认识?”媿永泰疑惑地问道。
“我看十有八九,说不定这野人今天就是专门过来找浅瑶的。”媿玄策欲言又止地说道,“我看,今天胁迫人质的这出戏也很有可能浅瑶主导的。”
“哎呀!”媿永泰猛地一拍自己的额头,仿佛梦如初醒,“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真是不太对劲了,难道……我得去问问这丫头,搞清楚来龙去脉。”
“呃,族长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媿玄策连忙拉住媿永泰,“咱们还是商量好对策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