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尘一愣，将玉质毛笔递了过去：
“你想试试？”
江心白点了点头，缓缓走了过去。
不是他贪恋这等极品灵器，而是当霁尘拿出这支笔时，他仿佛就受到某种招引般，心绪全定在了那支笔上。
心底深处仿佛有个声音一直重复着，让他去接受他。
再者，他是真很意外，霁尘会给他这个无极山的新晋长老，也准备了见面礼。
眼看江心白的手指，离那支玉笔越来越近，楚悠也跟着紧张起来，却没好意思出声提醒。
倒是霁尘开玩笑般道：
“你可小心些，待会儿若是伤了，可不能赖我！”
“你小子！”
宁素烟在一旁哂笑出声，转而也对江心白道：
“心白，他领域里的武器可邪乎着，脾气也差，你悠着点儿！”
霁尘嘴角轻抽，这话，他竟无法反驳，
那群家伙脾气可不是差么！
他的修为若是没冲击到化神期边缘，根本就不可能放他的元神出来！
江心白却笑得轻松淡然：
“我与霁兄投缘，与霁兄领域中的武器，自然也投缘！”
言罢，他不再犹豫，在众人或紧张或诧异的目光中，拿起了那支玉笔。
预料中被攻击或被弹开的画面并未出现，那支笔到了他手中，便散发出如星辰般的光晕将江心白整个人都笼罩起来。
触之，如冰肌玉骨，温润异常。
江心白甚至感受到了，灵魂深处在与之共鸣。
不是那种新获得至宝的激动，而是仿佛在远古到没有记忆的从前，它原本就属于他一般。
心中的悸动难以压抑，江心白的声音都有些紧：
“霁兄，我真能契约此笔吗？”
“都说了送给你的，当然是让你契约呀！”
霁尘昨晚进“战神领域”拿另外两件武器时，这支玉笔不知怎的，就自己老在他跟前转悠。
不知怎的，霁尘看着这支玉笔，就好像看到了江心白一般，那如风光霁月的从容样子，如出一辙！
他素来不是锱铢必较之人，想着既然都是无极山的同门了，对方还是长老，这些时日和未来，都要为了无极山的各种琐事忙碌，送个见面礼也是理所应当，便也一并带了出来。
怎料，师父和宁师叔的礼物没送出去，江心白的礼物倒是意外送出去了。
看到对方与玉笔滴血认主的瞬间，霁尘福至心田地想到了申屠胤曾与他说的“轮回镜”的玄机，脸色略微有些复杂。
他“战神空间”的武器，好像只有涉及了“轮回镜”内出现的人，才能与之接触或者契约。
他和楚悠是。
宁洛和申屠胤是。
如今的江心白，亦是……
待朱颜回宗门时，若是还是如此，那霁尘基本上可以确定了！
楚悠倒是只觉得稀奇，并未往轮回镜的方向去想。
这厢，江心白已完成了契约，凤眸中全是掩饰不住的欣喜，倏然自笔尖就拉出一张薄如蝉翼却又坚韧异常的白纸，对霁尘道：
“霁兄赠我‘山河笔’这等妙物，也允我借花谢佛，画一幅画返赠霁兄吧。”
言罢，江心白飞身至宣纸跟前，笔走龙蛇。
笔尖灵动，软硬适中，仿佛能洞察书者心绪，于宣纸上翩翩起舞，留下行云流水般的妙笔。
每一划，皆寓仙意，彰显非凡脱俗之境，实乃人间瑰宝，令观者沉醉，书写之时，犹若与仙共游，意境深远。
少顷，画卷上便出现了山河万里。
而比这万里河山更引人注目的，是伫立其中的青年。
他眉宇间自有一股英气，眸子明亮如星辰，藏着无尽的决绝与智慧。
身姿挺拔如松，即便静立，亦有万军莫敌之威。
银盔素甲映衬其少年英豪，剑眉之下是藏不住的锐气与担当。
风为他加冕，云为他让道，气势磅礴，犹如破晓之光！
画中的青年，可不就是霁尘！
把他本人都看呆了，愣愣地反问了句：
“我有这么帅？”
楚悠恨不得捂住他的嘴，这憨憨的模样，当真没眼看！
江心白也由衷笑了，将画卷双手奉到霁尘跟前：
“这画纸是‘山河笔’中自带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霁兄若不嫌弃，便收下江某这幅‘凌云志’吧。”
“凌云志？”
霁尘重复了声。
江心白复又解释道：
“‘海阔凭鱼跃，凌云有鸟飞，
志存高远处，世间万事非。’
霁兄凌云壮志，气宇轩昂，江某笔下自是画不出你的气度万一，只想聊表感谢之意。”
“哪里！哪里！”
霁尘这丫的被夸的，只龇个大牙憨笑，楚悠越发觉得没眼看了。
宁素烟在一旁却怪叫起来：
“哦咦！哦咦！
有惺惺相惜那股味道哟！
若不是霁尘和小悠悠已经结为夫妻，我都快要嗑你们俩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嘛！
明知不可能，楚悠居然离奇地有点吃味，一把将霁尘拉到自己身边，不客气地盯了江心白一眼。
这丫的，勾搭她就算了，如今还来勾搭她最单纯最傻白甜的夫君，想干嘛？！
江心白哭笑不得，也不看看，他这么做是为了谁？
与霁尘打好关系，一方面是为了未来少点摩擦，大家相处和谐。
另一方面嘛，他是真的感谢与欣赏。
又是一番寒暄，临别时，霁尘用力抱了抱楚悠，让她安心等他回来，便带着一千名剑修御剑，浩浩荡荡前往凌霄宗。
楚悠想到霁尘刚有了灵根，初次御剑便带着她撞碎了无极山的山门，顿觉好笑。
那时还零落得只有六人的无极山，如今已经成为足有几千人的一级宗门，甚至还成为了修真界联合会的核心成员，在整个修真界的地位可见一斑。
照理说，柳宗主应该格外欣慰才对。
可楚悠总隐约地感觉到，自家师父的嬉皮笑脸下，似乎总带着一股淡淡的忧愁。
每当楚悠问起，柳宗主便是插科打诨，就是不答。
久而久之，楚悠便不问了，今儿送别霁尘后，她便回了自己的心江苑，打坐修炼。
神识，不自觉地进入到了鸿蒙空间。
看到如今已经自成一方小天地的空间，楚悠捡起了躺在草坪上的那块璞玉，问虚空中的鸿蒙：
“为何其他物品都进不来这里，霁尘出生带着的璞玉却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