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萧策平安无事,慕容皇后总算彻底放心。
可萧世成发现萧策还敢嬉皮笑脸,更加火冒三丈。
“逆子!还不赶紧滚进来!”
“yes,sir!”
萧策挺起胸膛敬礼,然后才向身后招呼。
“你们赶紧麻溜的进来,本殿下的父皇要亲自接见你们!”
李红袖扶着海朝云站在殿门外,都有些古怪的望着萧策,他怎么还是一副赖皮模样,都不会害怕的吗?
由皇六子萧策领衔,华丽的长生殿天团,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入武德殿。
等梁宝等人在萧策身旁一字排开,萧策才抖抖袖摆,一个饿虎扑食跪到地上,高声发号施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大盛王朝以武立国,不提倡奴性,只有在祭天大典,皇帝登基等重要场合时才会跪地高呼万岁,平常时候面圣只需简单行礼即可。
萧策明摆着是想做足认错的姿态,讨好自己的父皇母后。
可李红袖,韦我峰这些江湖粗人,哪里懂什么皇室礼仪,闷头闷脑跟着萧策就一起跪下。
余福和梁宝自然明白礼制,可自家殿下都跪了,他们岂还敢只是躬身行礼?也只好恭恭敬敬跪在萧策身旁。
沈寸心自进入武德殿,就发现沈王妃居然坐在殿中。
对上母妃那吃人的眼神,沈寸心心中惊恐万状,害怕到失去思考能力,心虚惶恐下,也稀里糊涂跟着跪下。
结果就是皇帝还没发难,武德殿里就稀里哗啦跪倒一大片,主犯萧策更是五体投地,认错态度无比虔诚。
唯有海朝云站的身形笔直,鹤立鸡群立于大殿中央,想不引起别人注意都难。
萧策额头触地,伸手拉了拉海朝云的裤脚,声音闷闷的。
“这种时候就别装酷了!不想死就赶紧跪下!”
海朝云却依旧不为所动,抬腿扫开萧策的手,话语铿锵有力。
“本座乃浑天教主,与朝廷势不两立,岂能跪大盛天子?”
萧策还是没有抬头,竖起一个大拇哥以示尊敬,“有种!”
萧世成高坐龙榻,并未被这放肆的言语激怒,上下打量一番海朝云,才有些玩味的开口。
“朕还以为统领数万教众的浑天教主该是个身高八尺,腰宽八尺的无双猛汉,倒没想到居然是个如玉佳公子。”
萧策把头埋在地上,忍不住声若蚊蝇吐槽。
“身高八尺,腰宽也是八尺,那就是坨正方体,父皇的数学是哪个蠢蛋教的?”
海朝云毫不退缩,迎上皇帝的目光。
“陛下处心积虑抓捕我,如今我就在这里,不知打算如何处置我?”
萧世成贵为一国天子,胸襟气量自是宽博,心里还在感慨,这种不畏强权的年轻俊杰,不能为朝廷效力实属可惜,卿本佳人,奈何为贼啊。
“你不用上赶着激怒朕,想求个痛快,等处理完萧策,朕自会给你安排妥当。”
萧策听到还要处置他,心里顿时叫苦不迭,人家都跪下认错,怎么还得受罚呀?
不再理会海朝云,萧世成将目光锁定在萧策身上。
“六殿下好本事,居然能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挖出那么长一条地道,宫外那些刺客估计都在为你拍手叫好。”
萧策就知道一上来就得先说地道的事,讪笑着扬起狗头。
“爹~我就是想着出宫耍耍,真没有坏心思。。。。”
萧世成怒拍扶手,大声斥责,“你别叫朕爹!朕没有你这样无法无天的儿子!”
萧策知道父皇是动了真火,赶紧用膝盖搓着地板,卖着惨朝萧世成爬去。
“爹!你息怒,儿臣真的知道错了!”
见萧策在地板上摩擦,萧世成当即站起身,“你给朕跪好!”
萧策立马不敢再乱动,规规矩矩又趴在地上。
萧世成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被逆子气的肝疼,朝着旁边的宫女摆摆手。
“拿张垫子过来,这孽障的膝盖受不得寒。”
嗯?靖王跟萧炎同时抬头看向御座上的皇帝,陛下您这弯转的有些急,当心闪了腰。
慕容皇后躲在一旁偷笑,明明陛下才是最疼儿子那个,偏偏还要扮严父。
等宫女将软垫放到地上,萧策才舒舒服服又跪到垫子上。
萧世成见萧策跪好了,才又怒气冲冲的开口。
“你想出宫为何不跟朕直说,若是让御史言官知道你在皇宫里私开密道,弹劾你的折子能把武德殿淹了!”
萧策很无奈的摊手,“爹,我从小到大求了你无数回,说是想出宫看看,可你一直拒绝我啊,还勒令各座宫门戒严,我但凡靠近半步就会有人向你通报。”
萧世成岂能被儿子问倒,走下御座来到萧策面前,居高临下的审问。
“外面陷阱刀剑如此之多,朕怎敢放心让你出去乱跑?你身上的毒怎么来的难道忘了?你要是又被割鹿楼盯上,是不是想让朕跟你母后白发人送黑发人?”
“哥哥姐姐们都能出宫,就我被当成吉祥物似的关在宫里,再过一两年我就嗝儿屁了,身上难不成还会有劳什子龙气让割鹿楼惦记?”
萧世成见萧策委屈巴巴跪在地上,话里的愤懑藏都藏不住,只好抬手轻抚萧策的额头。
“你以为失了龙气,割鹿楼就会放过你?当年他们给你种下冷香寒,就是冲着夺你性命去的,只是你福大命大,神医葛思坨当时正好在长安城,才将将吊住你的小命。割鹿楼居心叵测,只要你还在世,就会将你当作隐患,欲除之而后快。”
萧策心里万千草泥马奔腾而过,声音都抬高八度。
“他们有毛病吧?想要颠覆大盛江山,冲着大哥这个太子去啊,为何老是针对我这个路人?”
萧炎又无辜躺枪,瞪了弟弟一眼,可又不敢现在跳出来还嘴。
“朕知晓你天生爱玩好动,这些年被迫拘在深宫中,实在是苦了你,可所谓龙气并非是无稽之谈,自古记载的身怀大气运者,无不和一国兴衰息息相关,太子没了可以再换,可全天下与国运紧密牵连的皇子就只你一人。”
萧炎?????
萧策还是不服气,又继续愤愤不平。
“可冷香寒不是已经破除我身上的气运了吗?我如今只是个随时会凉的病秧子,他们还能从我身上图谋什么?”
萧世成知道若不和盘托出,依照萧策的倔脾气,日后一定还会继续折腾,只能又语重心长的解释。
“因为父皇母后还没有放弃你,这十四年来一直在寻找冷香寒的解药,你身上的气运消失,正是因为冷香寒损了你的寿数,一个英年早逝的皇子,何来大气运之说?这冷香寒就如同一道枷锁,一旦你身上的毒被解开,龙气就会再次出现,这是当年葛思坨与张玄相二人合力推算的结果。”
萧策闻言,满脸的生无可恋,这下好了,死是一时半会死不成,活着也得继续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