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又过去了半年,经过上次的大战之后三方都各自休养起来,各条战线上都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就连小股部队的摩擦和冲突都几乎没有。
在糜竺辞去凉州牧一职后刘备也没有再派人,虽然没有明说让黄权代掌凉州事,但没有再派人来其实就已经表明了态度。黄权不愧是昔日西川的擎天之柱,迅速安抚了各郡官员,又与羌人、氐人等族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在凉州的发展有声有色。
凉州产马,黄权在凉州短短一年之内就为刘备提供了一万匹良马,骑兵向来是北军的长处,现在这个优势也逐渐被抹平了。
最开心的是关羽,他原本手上的骑兵只有不足千人,现在刘备有了战马,除了分给汉中一部分和马超一部分后,其他的战马统统送到了荆州,考虑到张辽手中已经有了四千骑兵,荀骥决定将大部分的战马都送到襄阳,关羽是骑、步、水各兵种都玩得转的综合型大将,襄樊又是前线,资源的分配要优先向他倾斜。
在这期间,吕蒙依旧经常写信来恭维荀骥,荀骥有时也回一两封,将上当受骗姿态做足。
“报!将军!”守门的卫士又跑进来禀告,“汉昌太守吕蒙差人来求见!”
“哦?”荀骥笑了笑,“又是来送信的?”
卫士摇了摇头,道:“回将军,这次的使者还带着礼物!”
说到礼物的时候,卫士似乎还有些别扭。
“请使者进来!”
不多时,使者一脸谄媚的笑容走了进来,拱手道:“在下见过君侯!”
荀骥笑了笑,道:“贵使此来为何?”
使者道:“吕将军向来仰慕君侯之风,特遣我来送一些礼物!”
“哦?”荀骥笑了笑,道:“子明倒是有心了,不知礼物在哪里?”
使者拍了拍手,从堂下走上来四名女子一字排开,个个花容月貌身材窈窕,甚是可爱。
荀骥一愣,转头看向了使者。
使者得意地笑道:“君侯有所不知,江东美女冠绝天下,吕将军闻君侯一直未有子嗣,特意挑选了四名美女送给君侯,还请君侯笑纳。”
尼玛,这该死的吕蒙!
荀骥在心中暗骂,这事可千万不能让糜夫人知道,两年前她已经喂自己吃过求子药了,现在再让她受这样的刺激,指不定她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荀骥赶忙拒绝,谁知那四名女子竟然哭了起来。其中一人挺身上前,哭诉道:“君侯明鉴,我等已被吕将军买下,既然送过了江来,那江东再也没有什么留恋了,君侯若是不肯收留,我等唯有一死!”
说罢,那女子便向柱子上撞去。
荀骥吃了一惊,没见过这样的女子,身旁的护卫们反应迅速,赶忙冲上去拉住女子,可她却依然撞了个头破血流。
她刚刚那一下,是真的冲着死去的!
荀骥于心不忍,摆了摆手道:“也罢,你们先去内堂,这件事我还需与夫人商议一番。”
见荀骥语气有所缓和,那使者赶忙告辞,生怕荀骥突然反悔又要将人往外推。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荀骥回到内堂来见糜夫人,得知此事后糜夫人的反应非常平淡,似乎还颇为高兴。
“大丈夫志在天下,身边有几个侍妾又有何不可?”
荀骥一脑门问号,问道:“贞儿,你莫非喜欢牛头人?”
糜夫人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夫君,什么是牛头人?”
“呃……算了。”
糜夫人突然轻摇着荀骥的手臂,笑道:“古时的女子亦有为夫君纳妾者,何况这是别人送来的?前几年我还在想,不如让夫君纳燕儿为妾室,这样我们也算是姐妹了。既然我不能为夫君生育儿女,让别人为夫君留个子嗣也是好事。”
燕儿闻言大窘,满脸通红地表示反对,主仆二人便嬉笑着打闹了起来。糜夫人尽管是笑着的,但眼神中的失落还是难以掩饰的。
荀骥轻拥糜夫人入怀,心疼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虽然很想安慰糜夫人,但她终究还是想错了。
这些女人,可是吕蒙送来的呀!
吕蒙送美女来的目的既不是因为仰慕荀骥的才能,也不是为了给荀骥传宗接代。
一来,吕蒙是希望通过这些美女来继续麻痹荀骥,让荀骥逐渐卸下对江东的防备之心。
二来,美女本身就是武器,试图用来腐蚀荀骥的内心,让其沉迷于声色犬马,最好是能够让其不理政事,历史上先贤后愚者数不胜数,归根结底就是在取得了一定成就后志得意满,开始所谓的享受人生。
令荀骥感到不寒而栗的是,堂上那名女子义无反顾地自杀。看到那个女子的时候,荀骥总能想起另一个人——孙夫人身边的阿梅。
更令荀骥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当一起来的同伴就在眼前撞柱自杀时,其余三人和使者全都无动于衷,或许他们没有反应过来去拉那女子一把,但三个女子该哭还是哭,都没有看那女子一眼,而那使者甚至都没有打算起身。
刘备还在江陵时,那几条被严密封锁却依然走漏的消息,或许确实跟孙夫人无关,但谁又敢说一定与孙夫人身边的人无关呢?
这些人的表现让荀骥不得不往探子的方向上去想,如果这些人真的是经过训练的,那么江东训练特务的手段也太令人惊讶了。
荀骥想了想,从体态上来看,她们最多只是特务,倒还不至于是刺客。何况府上戒备森严,就凭四个没有经过训练的女人想刺杀自己,难度还是大了一些。
“燕儿,你来一下。”
荀骥将燕儿叫过来,在耳边悄悄嘱咐了几句,燕儿脸色顿时大变。
“这段时间你就不用在夫人身边伺候了,找几个信得过的人。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燕儿跟随在糜夫人身边很久了,做事细致又不张扬,荀骥便让她找人暗中盯住那四名女子。
糜夫人或许当局者迷,但毕竟跟在荀骥身边这么多年,听荀骥说了不少事,见二人这神秘的样子,心中已然猜到了他们在说什么事,脸上顿时也难看了起来。
“夫君……莫非?”
荀骥没有回答,片刻后又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