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沉沉，残阳如血。
    还是那条他们两个一起走过的路上，身穿白衣的女子站在那里，大风吹起了她的裙摆，青丝如墨，媚眼如丝。
    雪白的布料紧紧地贴在她身上，勾勒出纤细有致的身体轮廓。
    天色瞬时变得黑暗了起来，星星挂在了头顶上。
    “景川。”
    女子站在湖边的草地上，清冷面容上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笑容很淡，却勾得人只想吻上去采撷那抹清冷的笑容。
    她的纱衣被湖水打湿了，浑身湿溻溻地站在那里，窈窕身姿软魅入骨，像是从湖里幻化而成的水妖。
    她没有穿鞋子，或者说故意扔掉了鞋子。一双玉足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了顾景川面前，像是用白玉精雕细琢而成，脚尖细嫩秀美，踩在那青翠欲滴的草地上，更衬得那足白的晃眼。
    顾景川以往在魔界只爱修炼，对魔域狂浪的男女之事看得多了只觉得厌恶，但是此刻他却明白他要做什么。
    他呼吸急促，燥热感从小腹窜起，他慢慢走了过去，压低声音哑声喊虞嫣。
    “师尊。”
    女子伸出手来，玉白粉嫩的手指上坠着珍珠一样的指甲盖，指尖湿润，有一滴水珠从她手腕处滑下来，落在草地上。
    却让顾景川不由自主地吞咽起来。
    “景川，过来。”
    她的笑容如妖魅，顾景川一把扣住虞嫣的手把她往怀里拉，猛地翻身把虞嫣压在身下，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气，重重地研磨在虞嫣的唇瓣上。
    “景川……”
    是顾景川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声音，他猛然睁开眼睛，眼前是自己洞府黑乎乎的房顶。
    又是自己的梦。
    顾景川坐起身来，被子半掩，整个人却紧得如同一张紧绷的弓。
    “师尊，师尊，我的师尊……”些许呢喃声从他的嘴里缓慢吐露出，声音带着深沉的欲色。
    “唔。”一阵刺激过后，他晃晃脑袋，大喇喇地从床上站起来，上衣早已经热得被脱掉，宽肩窄腰，手臂肌肉若隐若现。
    有一滴汗从他流畅的肌肉线条处滴落下来，卡在肌肉的沟壑处，被主人毫不犹豫地擦掉。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狼藉的床铺，路过镜子的时候他看到自己的眼睛通红，像是翻滚着滚滚岩浆。
    他站在那里，想起梦中的场景，舔了舔唇，更显得那张妖气四溢的脸多了几分魅惑。
    镜子里浮现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他看着他，嘴角扬起一抹讥诮的笑容。
    “我早就说过把她直接抢到魔域去，哪怕她真的有通天的本领，到时候也不过是囊中之物。“
    “你非要用什么狗屁爱意追求她，师尊到现在都没正眼看你一眼，顾景川，你不过和十二年前一样，还是她最不在乎的徒弟。”
    顾景川对着镜子里面的人冷笑，“你为什么不干？”
    “你不是很清楚如果你真的为了力量强闯禁地，师尊只会永永远远地站在你的对立面。”
    “如果没有力量，你想要囚禁她到魔域不过是痴人说梦，就算你曾经是魔王又怎么样，现在的魔域已经容不下你了。”
    “我不会让师尊去魔域的，她那样美好的人就该生活在阳光下，活在太阳里，你要是真的这样做了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他变幻出一把匕首，把它拍在桌子上。
    “一定。”
    镜子里的人对他的威胁见怪不怪，他抬起眼睛，慵懒的目光看着眼前年轻的自己，慢条斯理地开口。
    “别怪我提醒你，我和你本是一个人，杀了我你也会死。”
    “还有，”他锐利的眼睛看过顾景川的脸，嘴角笑意恶毒。
    “你不觉得我们越来越像了吗？你很清楚的对吧。”
    “我们两个人的意识正在缓慢融合，你迟早会变得像我一样，或者我变得像你一样，到时候希望你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一个拳头用力地砸到了那面镜子上，镜面碎片支离破碎地落下来，上面的血迹也很快干涸了。
    残破的镜面露出顾景川那张几欲疯狂的俊脸。
    “你爱她，想用正常的方式得到她。我和你不一样，我只相信我自己，只有抢到我手里的才是我的。”
    “顾景川，”他的内心在对自己说话，“你再大一点就会明白这个道理。”
    “到时候你会像我一样这么做的。”
    “不，”顾景川换好衣服，他大踏步地往外走去。
    “我爱她，永远都不会站在她的对立面的。”
    “真好笑，一个天生的魔族竟然想要成为修仙之人。”他心里的自己大声嗤笑他。
    “你不过就是一个废灵根的妖怪之子，就算努力两百年也根本无法跟上她的脚步的。”
    顾景川没有说话，他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叫做方瑞的房间。
    深沉的黑夜里，他邪佞妩媚的眼睛一闪而过。
    第二天虞嫣就从好人缘的花冷霜那里知道了昨天晚上方瑞差点被毒蛇咬死的事情。
    “幸好李师兄有那个毒蛇的解毒剂，再加上方师兄和李师兄住得很近，方师兄才幸免于难。”
    花冷霜乖巧地给虞嫣倒了一杯茶水，像是经历过一样绘声绘色地给虞嫣讲述方瑞房间里面发生的事情。
    说完，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安慰自己：“吓得我听到之后立刻去检查了一遍自己的洞府，没有发现蛇的踪迹才安下心来。”
    虞嫣轻笑，拍拍花冷霜桌子上的手，“你要是还是担心的话，可以去领点硫磺，洒在洞府门口就好了。”
    “也行，”花冷霜认同地点点头，她转过头去看一遍不说话的顾景川。
    “师弟你要不要？”
    可惜他竟然没有死。
    顾景川有些遗憾的想，见到师姐和师尊担心地看着自己，他轻笑着摇摇头。
    “师姐自己洒吧，我并不……害怕蛇呢。”
    虞嫣喝水的动作一顿，她总觉得这句话还有别的深意。
    “那行，”花冷霜拍拍手，“那我自己去领点，顺便给师尊也领点洒在清芳殿门口。”
    “等一下，我和你一起走，我要去师兄那里商讨事宜。”
    虞嫣提起裙子和花冷霜一同向外走去，走了很远还能听到花冷霜兴奋的声音。
    “真的吗？……”
    顾景川半垂下眼睛，自然地拿起虞嫣的茶杯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细看。
    赏玩片刻后，他对准虞嫣刚刚含过的位置将嘴唇微微印了上去，将杯子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师尊的味道，果然比想象中的还要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