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见她听进去了,心里着实欣慰,这孩子面相冷冰冰的,其实性子里有些蛮横和唯我独尊,你叮嘱的事情她不一定会听,有时候你都那么说了,她还偏偏跟你说的反着来,邪得很。
两个时辰后,一道敲锣声响在整个场地里,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随之一道苍老的声音遍布整个场地,足够每个人听见。
秋泬赛是炼器公会、炼丹公会、符箓公会、全药阁四大公会联合办置的。
作为苍禹界最古老的公会,这四个公会一心想着的都是世界的未来,想着如今的年轻一辈,不然这秋泬赛也不会传承了千年都没有废除,为的就是激励现在的年轻人不断进步,为苍禹界添砖加瓦,一代比一代繁荣昌盛。
赛前话是由炼丹公会一位长老来的,这长老幽默风趣,还特意透露了前几名的丰厚奖励,听到奖励的所有人都兴奋了,赛场瞬间一片火热。
楼舒雨只是抬头往那位致话的长老看了一眼,没想到那长老瞬间捕抓到了她的视线,还朝她和蔼的笑了笑。
她愣了一下,下一秒就恭恭敬敬的朝那位长老躬身一礼。
四大公会的人是让人值得敬佩的,苍禹界那么多大会大赛都有他们的身影,有许多令人眼红的奖品都是四大公会无私提供的,在这么渴望资源的修仙世界,四大公会无疑让所有人都高看,甚至尊敬。
慷概激昂的话说完了,又换了一位年轻的中年男子上来讲述规则:“在这个山脉里,所有的地方你们都可以去,我们的人提前清理过,不会有超出你们应付不来的东西存在,在山脉里除了不可伤人性命,你们各自发挥,无论你们使用什么手段拿到了记分牌就算你们的晋级资格。”
这规则一出全体哗然,要知道上一次的秋泬赛规则多如狗,密密麻麻的记满大半本书,所有弟子都束手束脚的,今年倒是叫他们碰上好运了,竟只有一条规则。
所有人都摩拳擦掌,就等着准备冲入赛场了。
“不过……”那中年人话锋一转,高深莫测的一笑:“虽然规则只有一条,但你们要做什么可要先斟酌一番,场外有无数个观镜石,你们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全被我们收入眼中,记住,是每一个人。”
瞬间所有人面色一瞬间蔫蔫的,中年男人满意了,他握拳抬手,手一松开的时候一个沙漏由小渐渐变大漂浮在空中。
“沙子漏完,无论有没有拿到记分牌都必须赶回来,不可以再做进行寻找记分牌的举动。”
他说完,沙子开始露了,然而众人以为他还没说完,都抬头看着他,中年男人挑了一下眉,“看我干什么?还不快去找?都开始漏沙子了!”
众人回神,一惊,顿时一哄而散,四蹿的进入山脉。
人乱糟糟的,免不了被撞到,楼舒雨弄了一个灵力罩护着自己,一张冷脸泛着杀气,仿佛在说谁碰她谁死,于是出现了奇怪的一幕,她好像一把破开水幕的刀,周围的水流被她分流开来。
偌大一个山脉,要碰到认识的人不容易,朝华门的弟子也四散开来,并没有跟着她,而是为她解决对手去了,只要让他们发现谁的分数高过楼舒雨,他们就上去群殴抢过来,反正说了没有规则,只要不死,他们就干。
楼舒雨放开神识搜刮监视整个山脉,她的神识源于她的灵魂,因为轮回好多次都带着记忆。
她的神识异常强悍和强大,能够监视整个山脉还不会被场外的强者发现,但也不会很放肆,这个修仙界能人太多,她还是要收敛一些。
山脉有着大片的白树棉,现在正是它盛开的季节,那丝丝绒毛在树上炸裂开来像绵延大片的云朵和。
楼舒雨神识略过这些白树棉,突然她的神识在其中一颗开的最大的白树棉上停住了,另一头的她并没有发现记分牌而露出任何喜悦的表情,只是动作快了几分。
她御剑赶到藏着记分牌的白棉树,站到那树枝上却犯难了,她神色闪过几许犹豫还是钻进软绵绵的白棉树里摸索那记分牌。
摸着摸着忽然摸到一个温热的物体,那物体是细的还缠上了她的手指,顿时她黑沉的眼眸里闪过嫌弃,她一道灵气凝聚在手震开那物。
“哎,卧槽!”
原来是双人手。
一声惊呼传来,一个小少年站不稳掉到了树下,掉下去时刮断了几颗细枝,直到一声沉重的闷响传来。
楼舒雨只有一句感概,这人的气息竟然隐藏的如此之好。
她一手灵气打出拍散整颗白棉树,白棉絮纷纷扬扬飘在四周,一手抓过没了支撑欲要落下去的记分牌。
她站在干秃秃的树干上,一身蓝白衣袍随风翻飞,如玉雕琢的脸微微颔首往下看去,清冷不沾染任何红尘烟火的眸子在看到下面的人时闪过了一丝疑惑。
周围的白棉絮纷纷扬扬,兰焱焦吸入许多棉絮,当下打了好几个喷嚏,他呈大字躺地面上,刺眼的眼光让他微微眯眼看向树上的人。
“是个俊俏人儿,可惜有点儿狠”被美色迷了眼的他不自觉脱口而出。
树上那人一身清冷的气质,犹如寒冬腊月里的白梅,高洁清冷,黑沉的眸子是他没见过的干净澄净,不染红尘的眼睛却也足够无情和冷漠。
他愣了一下,脑子终于开始恢复转动了。
他跳起来拍拍屁股,对着树上的人张嘴就是挑衅:“原来是你,我以为谁家的小姑娘呢呢,细皮白脸的,啧。哎,那记分牌就给你了,本少主给你脸,不跟你抢。”
他张嘴就一嘴的流氓味,也不知跟着谁长大的,竟学了那二世祖做派。
兰焱焦嚣张惯了,也被人捧惯了,身边的人也都是阿谀奉承的多。
他说话向来不考虑别人,更不怕得罪人,所以说好方式和态度都是为楼舒雨所不喜的。
这第一面就让她对眼前人没了好感。
楼舒雨微微眯起微凉的目光,凝视了他一会儿忽然将手上这个五分的记分牌扔给他:“我不跟小孩一般见识。”
她微冷的眼睛轻轻挑起,看起来十分柔和的瑞凤眼在她这里竟然显得那么的凉薄和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