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秋狩!父皇差点就……!这分明就是赵君昊那阴险小人干的!他就是想借此机会,让父皇对本宫彻底失望,好取而代之!”
他来回踱步,像一头困兽,口中不断咒骂着二皇子赵君昊,直骂他狼子野心,包藏祸心,是个十足的逆子!
安到贤依旧面色平静,任由赵文卓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待赵文卓稍稍平静些,他才缓缓开口。
“殿下,老臣知道您心中委屈,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洗清您在陛下面前的嫌疑。只要嫌疑洗清了,那储君之位便依旧稳固。”
赵文卓闻言,猛地停下脚步,猩红的双眼逐渐恢复清明。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太傅所言极是,是本宫失态了。眼下最要紧的,的确是先改变父皇的想法。可……该如何做?”
安到贤捋着胡须,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殿下,依老臣之见,与其被动等待调查结果,不如主动出击,将此事引导至对殿下有利的方向。”
“主动出击?如何出击?”
赵文卓眉头紧锁,思路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殿下。”
安到贤捻着胡须,眼底厉色一闪。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将这浑水搅得更乱一些。如此一来,真凶或许就藏不住了。”
赵文卓喃喃自语,眉头依旧紧锁。
“太傅的意思是……”
安到贤微微一笑,捻着胡须,目光深邃。
“殿下可还记得,秋狩之前,曾有人上奏,说西山有异动?”
赵文卓顿时恍然大悟,双眸徒然地亮了亮。
“太傅是想……”
“不错。”
安到贤捋须点头,缓缓道来。
“西山匪患由来已久,却一直未剿灭干净。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何不将矛头指向西山余孽?就说他们是受人指使,意图谋害陛下,而这幕后之人,正是……”
说到此处,安到贤顿了顿,眼中闪过几分狠厉。
“二皇子赵君昊!”
赵文卓闻言,心中一凛。
这招的确够狠,够毒!
若是运作得当,不仅能洗脱自己的嫌疑,还能将赵君昊置于死地!
但他又有些犹豫。
“可若是父皇追查下去,发现西山余孽与二弟并无关联……”
“殿下多虑了。”
安到贤胸有成竹地笑道:“只要我们略施小计,伪造一些证据,比如书信、证词之类的,就不怕父皇不信。更何况,陛下本就对二皇子心存芥蒂,如今再添上这么一把火,他还能不怀疑吗?”
赵文卓细细思量,这计策虽然冒险,但却是眼下唯一的出路。
他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好!就依太傅所言!只是这伪造证据之事,还需谨慎行事,万不可露出马脚。”
安到贤微微颔首,捋着胡须表示赞同。
“想必此事,太子殿下心里已有定夺,老臣先行告退。”
安到贤走后,赵文卓立刻唤来心腹李广义。
“李广义,你速去将张师爷请来,就说本宫有要事相商。”
赵文卓眉头紧锁,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窗外的夜色浓重,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他阴晴不定的脸。
“是,殿下。”
李广义领命而去。
不多时,一位身形瘦削,留着两撇八字胡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入书房,躬身行礼。
“殿下,不知有何吩咐?”
他正是东宫的师爷,张亮。
张亮的八字胡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动,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
“张师爷。”
赵文卓起身,走到张亮面前,抬手示意张亮坐下。
“此事关系重大,需得你我二人从长计议。”
张亮落座后,静静地等待着赵文卓的下文。
他知道,能让太子如此郑重其事的事情,必然非同小可。
“想必张先生已经知道今日秋狩之事。”
赵文卓转过身,语气沉重。
“此事,需得尽快想个法子,洗清本宫在陛下心中的嫌疑。”
他走到桌边,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却并未喝,只是轻轻转动着手中的茶杯。
张亮闻言,眉头紧锁,沉吟片刻。
“殿下,依臣之见,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攻其不意。”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赵文卓的反应。
“太傅也是这个意思。”
赵文卓眉头一挑,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
“只是此事风险极大,若是处理不当,反而会引火烧身。”
“殿下所虑极是。”
张亮附和道。
“此事需得周密计划,万不可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他捋了捋八字胡,眼神中闪过一丝精明。
“正是如此。”
赵文卓点点头,眼底划过一丝赞赏。
“孤打算将西山匪患的旧案卷宗调出来仔细翻阅,看看能否找到可以嫁祸的线索。”
他看向张亮,眼神中带着几分询问。
“张师爷,此事,你可有良策?”
“殿下放心。”
张亮胸有成竹地笑道。
“伪造书信和证词,臣倒是有些经验。至于西山匪患的旧案卷宗,臣这就派人去调取。”
他顿了顿,沉思片刻后,补充道:“只是此事需得秘密进行,万不可走漏了风声。”
“嗯。”
赵文卓语气严肃,眼神中带着几分警告。
“此事就交给你去办。记住,莫要打草惊蛇。”
张亮领命,起身告退。
……
张亮躬身退出书房后,赵文卓独自一人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呵……”
赵文卓突然停下脚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自言自语道:“赵君浩啊赵君浩,你终究还是棋差一招!”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深吸一口气。
冰冷的夜风吹拂着他的脸庞,让他躁动的心绪稍稍平复了一些。
赵文卓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宫殿,眼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光芒。
“这储君之位,注定是本宫的!”
他猛地关上窗户,转身走向书桌,拿起毛笔,在一张空白的宣纸上写下“储君”二字,笔锋凌厉,力透纸背。
“父皇向来注重治国之才,而赵君浩,除了诗词歌赋,还会些什么?他整日流连于烟花柳巷,不务正业,如何能担此大任?”
赵文卓站起身,走到房间中央,负手而立,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这次事成,等父皇查到赵君浩头上,他百口莫辩,届时,储君之位,自然非本宫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