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郡还挺热闹的。”萧倩雯撩起马车帘子看着马车刚抵达的一座叫七里湖的小郡说道。
“你们冷不冷?”陶白晚问道。
“有点。”萧倩雯说道。
“冷还不给帘子放下,穷乡僻壤的有什么热闹可看。”陶白晚紧紧抱着手里的汤婆子说道。
林清欢抬头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
萧倩雯有些尴尬地将帘子放了下来,随即又紧紧贴着林清欢,挽着她的胳膊。
“我倒是不冷,估计是有身子体热的原因。”林清欢将手里的汤婆子给了旁边的初夏。
“这离开金瀚也有半月了,果然是同大哥哥说的那般,越往北越是冰天雪地的,刚才瞥见外面的行人皆是厚袄子。”萧倩雯说道。
“你们下车都穿厚点,我刚才看到了冰糖葫芦,突然好馋哦,一会儿提醒我让夫君买上几串。”林清欢叮嘱道,如今自己记忆也越来越不好了。
“幼稚,都多大了还吃小孩子的馋嘴食。”陶白晚说道。
“那一时我夫君买了,长郡主可别贪嘴,就让我们幼稚的人吃就好了。”林清欢说道。
“若是奕哥哥买的,我定然是会吃的,毕竟我从小都习惯了,他最喜欢给我带好些零食去东宫了。”陶白晚得意的说道。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吃我夫君的便是吃我的,也不指望你多礼让于我,少说两句话便是可以了。”林清欢说道。
“你…奕哥哥是奕哥哥,你是你,如何是一码事,又如何相谈并论。”陶白晚不服气的说道。
“他是我夫君,我是他妻子,我们是夫妻,当然是一码事。”林清欢说道。
“哼,你别得意。”陶白晚不高兴地说道,随即将脸扭到一边不理睬同马车的三人。
林清欢同萧倩雯互相看了看,都一起摇摇头。
马车停在驿站门口,下人搬来下马凳,萧奕过来扶着林清欢慢慢地下了马车,宁司珏扶着萧倩雯下了马,正伸手想扶后面的陶白晚。
“我才不要你扶。”陶白晚拍了一下宁司珏的手,不高兴地一直看着正同林清欢耳语的萧奕。
林清欢回头看着马车上正耍脾气的长郡主,又看了看站在自己旁边装傻的萧奕,不由得心生一计。
“六皇子,你前些日子给我说这北方的冰糖葫芦好吃极了,我惦记了一路,要不然…”林清欢浅浅一笑说道。
“刚才路上我便瞧见一摊子上的冰糖葫芦就不错,我去替嫂嫂买点过来解解馋。”宁司珏收了自己胳膊,随即说道。
“初夏,你跟着同去,再看看有什么不一样的零食,买点回来。”林清欢吩咐道。
“嗯,好。”初夏笑了笑便向宁司珏处走去,小厮阿平将手里的包袱递给了大元,便同自己的主子往来时方向走去。
待宁司珏几人回到驿站时,林清欢等人已经在楼下的包间里等着吃午饭了。
“这冰糖葫芦甚是好吃。”林清欢一边吃着冰糖葫芦一边说道。
“有这么好吃吗?”萧奕看着桌子上的冰糖葫芦问道。
“夫君也尝尝。”林清欢将手里的糖葫芦递给萧奕,男人接过来好奇的吃了一颗。
“能有多好吃,不就是糖稀裹着山楂果嘛,无趣。”陶白晚端着茶盏子嘟囔道。
林清欢瞥了她一眼,“长郡主这般说我便放心了,毕竟我如今贪嘴多吃了一串,又不忍心叫我夫君不尝鲜,既如此,我们几个便够分了。”
说完林清欢便将桌上的糖葫芦一人一串的分了起来,大元和初夏开开心心的接了过去。
陶白晚见在场包括萧奕人手一串,心里又开始不高兴了,一直委屈巴巴的看着萧奕,眼泪也开始要打转了。
宁司珏将手里的糖葫芦递给陶白晚,“我的给你吧。”
“我才不要你的,我从小到大只吃一人买的零食。”陶白晚说完又一直怨着脸看着萧奕。
萧奕拿着那串冰糖葫芦着实是烫手的很,又看了看自己旁边正没心没肺偷乐着的小娇妻。
林清欢瞧着那长郡主下一秒就要哭了,又看了一眼一直拿着糖葫芦有些不知所措的萧奕。
“夫君,你若是不想吃,便不要糟蹋了六皇子的心意。”林清欢又看向初夏,“给包起来,我下午再吃。”
“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买便是,何必劳烦阿珏呢。”萧奕将糖葫芦递给了初夏。
“夫君从前给谁买了什么都是早年的事情,但是如今却不一样了。”林清欢说道。
“有何不一样了?”宁司珏好奇的问道。
“如今自然是只能我独享,何时还能轮到大元去吃上了。”林清欢说完,大元咬着冰糖葫芦愣在原地,哀怨地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陶白晚和萧奕自是能听懂这女子所言何意,一个只能在旁心虚的点点头,另一个自顾自的生着气,一场午饭各怀心事的吃完了。
饭后萧奕同大元去了趟郡守衙门,宁司珏身份不便同去,便留在驿站做护花使者,萧倩雯饭后便同红琦去小镇闲逛,再买点路上要用的药包,陶白晚带着一肚子气先回了房间。
“姑娘,要不要去屋里歇息?”初夏问道。
“不累,我想在这院子里坐一会儿。”这个驿站倒是雅趣的很,还有一个可以闲坐的后院。
“六皇子过来了。”初夏看着远处走过来的宁司珏提醒林清欢说道。
“嗯。”林清欢抬头便看到那皇家老六向自己的小亭子走过来。
“今日我借你的糖葫芦气了那长郡主,你莫要多心。”林清欢给落座于自己对面的宁司珏倒了一杯茶水抱歉的说道。
“不会,你作何事我都不会多心,无论何时我都站在你一处。”宁司珏接过茶水温声说道。
林清欢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不知何意。
“我…我只是见她一路欺负雯儿,遂有些生气。”林清欢解释道。
“她自小刁蛮任性,若不是因为父皇许她前来,我也不会同来。”宁司珏说道。
“你…你因为她而已同行?”林清欢问道,心中大叹不好,莫非这老六喜欢陶白晚,自己这般做岂不是坏了他的兴致。
“我因为你才同来。”宁司珏摇头说道。
“啊?因为我…六皇子是何意?”林清欢有些心慌起来。
“嫂嫂,我答应过阿宇好好保护你。”宁司珏看着神色有些慌张的林清欢说道。
“如此…我记得你同他最是交好了。”林清欢跳起的心又安然落地,许是自己多心了。
“阿宇因为想让我活命才去了大燕,我偷偷去过大燕…”宁司珏话未说完。
“他现在如何了,过得好不好?开不开心?”林清欢着急地问道。
宁司珏看着眼前女子满眼都是关切之意,不知为何心里却有些许异样感。
“阿宇如今已经是大燕新帝,除了不自由,其他都很好,欢儿无需挂念。”宁司珏此番却没叫嫂嫂。
林清欢嗯了一声,随即苦笑道,“我是不是很可笑,明明已嫁他人妇,却…却还关心着故人,实属是荒谬之人。”
“他于别人是故人,同你我而言却是心里人,欢儿莫要自责。”宁司珏安慰道。
“谢谢你,宁司珏。”林清欢眼眶闪泪花的抬头看着对座的少年郎说道,眼泪也滑落她白皙的脸颊。
宁司珏想伸手替女子擦泪,终是没勇气抬手,林清欢拿起罗帕擦了擦眼泪,随即又朝着宁司珏微微一笑。
初夏和阿平正站在亭子外面的水池旁看着观赏鱼游来游去,时不时往里面扔一把鱼食,谁也没注意到站在长廊处的陶白晚嘴角微微勾起。
“林清欢,原来你的心思在此。”
随即冷笑一声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