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篮球馆，找到姚铭时，周天凌发现，对方并不是一个人在看球。
和他一块儿的，还有女篮的主教练郑威和球队的塞尔维亚籍教练博罗维斯基。
姚铭对他还算热情，至少还站起来和他握了握手。
那两位只是和他点了点头，没有和他握手的意思。
这个时候，这场比赛已经打完了上半场。
上半场比分是比利时队以39比23领先了小日子16分。
这场比赛之前，华国女篮已经结束了自己三场小组赛，成绩是一胜二负，净胜分是-1。
因为总共三个小组，小组前两名直接出线，三个第三名要比较积分和净胜分。
从而决定，哪两个成绩更好的小组第三名，也可以进入淘汰赛阶段的比赛。
从另一个小组的情况来看，她们的小组第三肯定在净胜分方面要超过华国女篮了。
华国女篮能否进入八强，其实就是要看小日子女篮今天输球能否少于27分。
现在上半场小日子输了16分之多，看起来形势果然有点不妙。
可是，就算这样的形势下，那两位球队的教练却摆着一张臭脸，根本不想和周天凌打交道。
这是几个意思？
姚铭显然也没料到，郑威他们两人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显得颇为尴尬。
不过他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按着周天凌肩膀让他坐在自己身边，轻声解释：
“徐秘和我说你来帮忙，我是很欢迎的。
不过队里面大部分人的意见，小日子女篮应该不会公然冒天下之大不韪，故意输那么多分，所以…”
姚铭没再往下说，那意思，你该懂的。
周天凌秒懂，什么队里面大部分人的意见，不就是姚铭边上那两位教练认为，小日子女篮应该要点脸，不会故意把华国队挤出局的。
周天凌想想问姚铭：
“那你自己怎么想的？”
周天凌打定主意，如果姚铭说他也这么认为，他马上拍拍屁股走人。
那可是小日子队，和我们不说深仇大恨，那也是相看两生厌。
人家自己反正已经没办法出线，能有恶心我们华国队的机会，还能借此讨好欧美国家，她们会帮着我们华国队？
太天真了！
还好，姚铭猛摇头：
“我在nba，多么离谱的比赛都见过。
27分而已，对一支篮球队来说，不要说一整场，一节都能输出去这么多。”
“火箭队输小牛队40分那场？”
姚铭有点意外地又看了周天凌一眼：
“霍，你这记性够可以啊！”
我只不过是因为要来找你，问了老宋一些和你相关的“旧闻”而已。
周天凌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却说：
“主要那场你自己得了33分之多，球队却惨败40分，让人印象深刻。
对了，姚主任，既然你自己认为这场比赛我们女篮有危险，那怎么他们那俩好像…不怎么欢迎我来帮忙啊？”
最后那一句话，周天凌用的杭城话说的。
那俩就坐在他们俩隔壁，虽然他说的声音不大，保不齐就被他们听到了。
虽然就算被听到了，周天凌也不在乎，大不了以后对女篮敬而远之就是了。
要不是已经答应了徐冰这件事，他都想和姚铭说一声，赶紧离开了。
特喵的，急忙忙跑来帮你们，你们连声招呼都不打。
好像我是求着来帮你们忙的。
那我干嘛热脸贴冷屁股。
我去给游泳队那帮知冷知热的队员们帮忙，至少还能收获他们一声真诚的感谢。
姚铭听到周天凌突然改成了杭城话，愣了下，然后也立刻反应过来，马上也改成了沪海话：
“侬伐要管俚俩咋格想格，迭桩事体算阿拉欠侬一个人情。”
周天凌看看姚铭胡子拉碴的脸，突然有点明白，为啥姚主任不贪不腐，兢兢业业地，可篮球队却越打越差了：
特喵的，这是被架空了啊！
怪不得了，那天打西班牙女篮最后一分钟。
姚铭在场边大喊“不要犯规”。
结果，队员们根本不予理会。
不仅犯规，还连续失误。
可能从教练到队员，都把他只是当做一个高大的“吉祥物”了吧？
周天凌突然有点心疼这个大个子了。
人家放着在霉国那么悠闲富裕的生活不过，回国来接手篮球这个烂摊子。
是的，周天凌自个儿认为，从姚铭成为篮球协会领导那时起，华国篮球就已经外强中干。
市场逐渐萎缩，企业已经不再大手笔地投入资金给俱乐部输血。
以至于现在请的外援，和之前cba鼎盛时期，完全没办法相提并论。
球员更加处于断档状态。
范老大在某脱口秀节目上说的一点都没错：
现在某些球员，脸都不要了！
有些场次，周天凌就算不买菜，也能肯定，那些球队和某些球员，绝对买菜了！
实在太明显了啊！
分差差了将近三十分，最后二十秒，领先的队伍居然不控球等时间走完。
而是像落后几分，急于追分一样，从后场快速发球，一条龙冲到前场，打成2+1！
这让老宋他们这些来采访的记者们都一片哗然，目瞪口呆。
而据老宋所言，这样没办法解释的情形，在如今的cba比比皆是。
之前更是被查到，有两个以前的功勋球员，现在某某俱乐部主教练，公然带头，要球员按照卖菜公司的概率分去打比赛。
这是啥情况？
失控了啊！
周天凌现在总算明白了，为啥姚铭这样一个不需要贪财的领导，却搞不好篮球了。
特喵的，他是不需要贪财了，可他底下的那些教练包括队员，能看着那么多小钱钱不心动吗？
最后的结果就是，姚铭你说你的大道理，我们自己赚自己的小钱钱。
今天听了老宋那么一些“篮坛秘闻”，再见到那两个教练对待自己的态度。
直到听到姚铭颇为无奈和苦涩的这句“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周天凌豁然开朗：
也许，姚铭在篮球协会的日子，就是当初白主任在篮球协会时的翻版！
范老大没说错啊：
我从来没想到过，我们踢足球的，我们华国国足的，还有能吐槽华国篮球的一天！
谁之过？
这个忙，他是该帮呢？还是应该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