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久喜情绪再次激昂,对着人群喊道:“他们混在人群里,假扮官差,让我们防不胜防。此时,乡亲们知道该怎么办吗?”
陶久喜知道现在不是让大家讨论的时候,人群中刚有人要回答,陶久喜又敲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锣鼓。
“对!就是当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咱们要怀着探究之心,先去怀疑它的真实性,再去解密它的发生过程,如此一来,我们就会发现,这个世上并没有什么诡异之事。”
这么说能起到的效果有限,陶久喜接着说道:“近日城中的怪事,我发现有好几起都是人为的。比如前几天在城南,有一尊不大的佛像竟然从土里自己长了出来,这事大家听说了吧?”
陶久喜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就又开始解答。
“我当时也觉得很奇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后来一探究竟,原来是在土里埋上了许多黄豆,黄豆上面放着一尊佛像。每天给黄豆浇水,黄豆发芽变成豆芽,自然就把佛像顶了起来。”
江瞬在旁边听得一愣,他昨日并没有说过有佛像从土里长出来的事情。
显然陶久喜是在胡说。
但虽是胡说,听起来这办法却似乎可行。他看着正在侃侃而谈、一口一个喊着 “乡亲们” 的陶久喜,满眼佩服。
“且不说这些诡异之事严重扰乱了我们的生活,让我们整日提心吊胆!我这个人向来对这类事情充满好奇,若是哪位乡亲发现了这种‘怪事’,并且找出‘怪事’发生的缘由,那就到城中的‘迎客楼’来找我。只要能在我面前将‘怪事’重演一遍,我就支付银两。小把戏给小钱,大把戏给大钱。”
人群中一个年轻人兴奋地说道:“真的假的?那我可得好好留意一下。”
旁边的人也纷纷议论起来:“真的会给银子吗?”
“千真万确!乡亲们想想看,若是能弄清楚这些怪事是如何发生的,大家就不必再恐慌了。这不仅能造福全城,还能从我这里拿到钱,可谓一举两得啊!”
“这几位大哥,只是帮我绑了人就每人一两银子。乡亲们,若是你们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那钱自然是少不了你们的。说不定一件‘怪事’我就能支付一百两呢!”
人群中听到一百两,立刻传来一阵惊叹声。
“哇,一百两!”
“这可不少啊。”
很多人辛苦劳作一年,也不过赚上十两银子,这已经算是很可观的了。
“但是,乡亲们,重复的事情我可就不付钱了。每次我付钱的事情,我都会张贴在‘迎客楼’门口,大家可以自行观看。今日这话便立即生效!”
陶久喜说完,留意着大家的反应,只见人群中已经有人跃跃欲试了。
只要在刚开始的几件诡异 “怪事” 上多给些赏钱,再让官差、茶馆、村口大妈以及流动的乞儿大力宣传,很快这件事就能传遍全城。
如此一来,原本让人恐惧的 “怪事” 便会变成人们争先探究的 “财富起源”。
举全城之力,肯定比让人数不多的官差去绞尽脑汁地想容易得多,群众的力量不容小觑。
陶久喜说完,在众人的注视下,让江瞬给绑人的几个大汉每人二两银子,比原来说的一两整整多了一倍。
人群里已经有人发出了羡慕的声音。
“哎呀,早知道我也去帮忙了。”
“这银子可真好赚。”
也有人后悔刚刚没有上前帮忙。
陶久喜满意地看着人群里众人的反应,此刻她只需要安排人去传播这一消息就可以了。
不远处,两匹高头大马悄然现身,静静地伫立着。
马上的纪清逸目光深邃而悠远,轻声问道:“你可曾见过她这般模样?”
沈之翌微微愣神,随即嘴角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反问道:“你是说她那神采飞扬、光芒闪耀的模样吗?”
“是。” 纪清逸颔首。
沈之翌的目光自始至终都紧紧锁定在陶久喜身上,温柔地说道:“一贯如此,我自然知晓。”
稍作停顿,他又极为真诚地说道:“清逸,多谢你的成全。”
纪清逸缓缓垂下眼眸,心中涌起一丝酸涩,却又带着一种释然。
他在心中暗自感慨,或许这便是命运的安排。
他扬起头,目光再度落在陶久喜身上,缓缓说道:“有时候,欣赏一个人,并非一定要将其据为己有。况且,她身边之人是你,我便放心了。”
恰在此时,陶久喜也看到了他们二人。
她远远地站在人群之中,回以一个灿烂如春花般的笑容。
随后,陶久喜与沈之翌共乘一马与略显孤单的纪清逸,一同朝着客栈而去。
“不是不让你参与进来的吗?” 沈之翌搂着怀中的陶久喜,话语中满是关切,他着实不希望陶久喜卷入这些是非之中。
“我本来也不想参与的呀,可事情偏偏自己找上门来。” 陶久喜赶忙解释道。
“如今玉龙城情况不明,不知隐藏着多少危险之人,我实在担心你。” 沈之翌眉头紧锁。
“江瞬能保护我的。那不然从明日开始,你再派几个人跟着江瞬吧,让他们去处理应急情况,如此一来江瞬就可以专门保护我了,这样你也能放心啦。”
陶久喜回想起之前对付灰衣人的情景,尽管那时自己也做了防备,可现在回想起来,心中仍是充满了后怕。
沈之翌拥抱着陶久喜的手臂愈发收紧:“好。阿喜,我宁愿这城里再多一桩怪事,也不愿你涉险。”
“别多想了。我会量力而行的。你查到什么了吗?”
“闹鬼之处,有几棵树上都残留着鱼线,今日正打算现场模拟一遍,看到江瞬发出的信号,我就急忙赶过来了,眼下江渠正在处理。加上你这边的助力,应当很快就能解决。” 沈之翌回答道。
然而,他不仅要查这些怪事,还需考虑怪事背后的牵连,只是他不想再告诉陶久喜了,他担心陶久喜知道后会为了帮忙而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那就好!你们出手,速度杠杠的!”
一旁的纪清逸待两人交谈完毕,方才开口询问:“喜儿,你今日所撒之药粉究竟为何物?”
“你们看见了?”
陶久喜并不知晓他们二人是何时抵达的。
“我们赶到之际,恰好瞧见那灰衣男子倒在你面前。刚欲上前,便见你有所举动,于是便未去打扰。”
纪清逸忆起那时的场景,沈之翌犹如着了魔一般匆忙赶至,而当陶久喜进入他们的视线范围时,仅仅一个动作,便使得眼前的男子瞬间倒地。
他们在惊愕之余,刚准备下马过去,便看到陶久喜凑到江瞬身旁低声吩咐着什么。
这时,沈之翌才恢复了些许淡定,说道:“清逸,让阿喜发挥一下吧,场子她都已经搭好了。”
于是,两人就在不远处暗暗观察着,随时准备应对,便看到了陶久喜情绪激昂的那一番表演。
陶久喜见两人已然看见了这一幕,便也不再隐瞒。原本她是打算将这段经历自行隐藏起来的,只为避免沈之翌心中担忧。
“那是薛姐姐给我的迷药,我事先服下了解药。我仅仅洒出了一点点,那人便瞬间昏厥过去。我觉得,哪怕是一头极为壮硕的牛,也能被立刻放倒。只可惜,这迷药快要用完了,要是能再找薛姐姐讨要一些就好了。” 陶久喜略带遗憾地说道。
旁边的纪清逸听闻此言,沉吟片刻,缓声问道:“竟有人能够制作出如此厉害的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