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地停歇在大门之外。
沈之翌风度翩翩,他伸出修长的手臂,轻柔地搀扶着陶久喜走下马车。
陶久喜一下车,便径直朝着府里走去。
然而,就在她那轻盈的脚步即将踏入大门的瞬间,却被沈之翌轻轻拉住,迫使她停下了进门的步伐。
“怎么了?干嘛拽我?”陶久喜面露疑惑之色,秀眉微微蹙起。
“你且仔细瞧瞧,可有发现什么变化?”沈之翌轻声提醒。
“有什么变化?”
陶久喜满心疑惑,目光开始四处搜寻。
当她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在那原本应悬挂着“谢府”匾额之处时,整个人顿时愣住了。
匾额之上,此刻竟赫然呈现着“陶府”两个大字。
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之前与他的对话,自己说要买宅子,而他那句“他会看着办”,未曾想竟是要将这宅子赠予她。
她的内心被深深地触动了,一种难以言表的感动如潮水般汹涌而上,她不禁暗自思忖,这世间,除了沈之翌,还会有谁如此待她?
怪不得他早早地就把江渠先派了回来,原来一切都是为了给她这个惊喜。
“你真的把你家给我了?”
陶久喜的声音微微颤抖,话语中满是不敢置信。
“那日便要给你。可眼下我也无处可去,可否容我在你府里借住?”
陶久喜只觉得眼眶发热,泪水似乎随时都要夺眶而出。
她简直无法想象,他竟然真的给了她这么大一个宅子。
沈之翌拉起陶久喜的手,继续向院子里走去,当他们绕过那巨大的影壁时,只见下人们整整齐齐地聚集在此。
看到他们的瞬间,下人们立刻恭敬地鞠躬行礼:“二姑娘万福,沈大人万福。”
陶久喜怔怔地看着眼前众人,所有人不再叫她表姑娘,而称呼她为“二姑娘”。
沈之翌一脸认真:“既然地契给你,那府中一切皆都是你的。以后,你是主,我是客。”
“日后,你寻你中意的人做管家,丫鬟仆从皆是你的,若你不允准,我不会轻易责罚。”
“既然此处是你家,以后就莫要想着走了。无论是你姐姐,还是你父亲,皆是府中的主子。”
陶久喜此刻心中感慨万千,她觉得自己就像那在茫茫大海上漂泊了许久的孤岛,如今终于找到了落脚之处。
沈之翌见陶久喜眼眶开始湿润,当下屏退了下人,柔声问道:“怎么还哭上了?”
”我不是哭,我是被钱迷了眼。”陶久喜嘴硬说道。
说完后,陶久喜还是真真的哭了一场。
昨日,心里还因为陶清婉与纪妙芙一同在建安寺中而整个人紧绷着,满心忧虑。
曾经的信任在谢家的种种遭遇中几近崩塌,而此刻沈之翌的举动,就像一束温暖的光,照进了她那有些灰暗的世界,让她在迷茫与不安中,重新找到了一丝温暖。
“沈之翌,不曾有人这般对过我。”陶久喜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感动的泪花。
“那最好是,我能宠着你,却不会惯着别人。”沈之翌给陶久喜抹去眼角的眼泪。
“那你……”陶久喜欲言又止。
“如何?”
“那你可去了经界所,办理了官颁契纸?”
沈之翌:”......“
他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丫头在这样的时刻,结果关心的竟然是这些。
“江渠今日已经去办了。你这京城哪哪也不熟悉,倒是对这些流程清楚得很。”
“那白纸黑字的,才能更踏实。不过我也不白拿你的,往后仙品斋盈利分你两成,开多少年,我就分你多少年。等我若再开铺子,也都同意你入伙。”
陶久喜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缓缓环视着周围,此刻,这院子在她眼中变得更加顺眼了。
陶久喜并没有打算推拒,不收这个宅子,她此刻确实急需一个宅子,若是自己在外面随意买一处,昨日之事以谢老夫人的性子,谢家必定会寻仇。
她的父亲也被撤了官,她们一家人是没办法安然地在京中度过。
所以,在沈之翌身边,无疑是最安全的选择。
而如今的沈之翌,也不似之前那样凌厉,反而十分好相处。
既如此,只要两个人相处和谐,她定然也不会再想远离沈之翌。
“不必如此,我不差你那点。” 沈之翌微微摇头。
陶久喜瞪大了眼睛,就她赚的那些钱,在沈之翌眼里竟然只是 “那点”?那沈之翌得多有钱啊。
沈之翌看着突然紧紧盯着自己看的陶久喜,语气中充满疑惑:“你为何盯着我?”
“我好久不见你了,觉得你越发英俊了,眉清目秀!”
沈之翌轻轻敲了一下陶久喜的脑袋:“财迷心窍,有钱能得你夸赞。”
然而,他的内心却很庆幸,此刻的陶久喜如同去谢府之前那般,活泼生动,不似昨夜那般,让人看着心疼。
“走走走,我带沈大人去我陶府的书房。”
“不去花厅用膳,此刻去书房做什么?”
“沈大人亲自帮我写一张帖子,邀请谢弥与谢家全部女眷来贺我乔迁之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