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泰顺又逍遥了一日后,秦天和梦璃跟两只归巢的倦鸟,飞回了药王城。俩人美美吃了顿丰盛的早晚饭,吃得肚子圆滚滚的,然后各回各的洞府。梦璃回她那豪华得像宫殿的洞府,秦天则钻进自己的小窝。
这一路又是飞舟折腾,又是传送阵晃悠,可把秦天累坏了,骨头像散了架,早早躺床上,本想着能一觉睡到大天亮,可没成想,才迷迷糊糊睡了两个时辰,之后翻来覆去,眼皮直打架,就是睡不着,心里那叫一个郁闷。
百无聊赖之际,秦天伸手在床边一捞,捞起本修真杂谈,往床上一躺,翘着二郎腿就翻看起来。看着看着,突然一拍脑门,想起魔琴那档子事了。
夏璟就这么把魔琴拿走了,不管咋说,于情于理,道义上得跟宗盛道个歉呀,不然心里总像压着块石头,不踏实。想到这,他麻溜地掏出传音玉简,拨通了宗盛的号。
没一会,宗盛就接了,声音传过来:“哟,秦天,啥事啊?”
秦天清了清嗓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宗盛啊,魔琴那事,夏璟都跟我说了,实在对不住啊,是我这没弄好,给你添麻烦了。”
宗盛在那头苦笑着,声音里透着无奈:“你那前女友,可真是个厉害角色,我算是见识到了,一般人真降不住她。不行,你小子得请我喝几杯灵酒,给我压压惊,这小心肝到现在还扑通扑通跳。”
“她咋对你啦?”秦天好奇心忍不住追问。
“哎呀,别提了,简直是噩梦一场,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不提也罢。”宗盛一个劲摆手。
秦天嘴角抽抽,苦笑一声,夏璟那暴脾气,宗盛修为又比不上,打不过骂不过,可不惨嘛,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沉默片刻,秦天说:“这会有空不?我请你喝几杯,赔个不是。”
“行啊,去哪喝,乐器坊还是下馆子?乐器坊热闹是热闹,就是太吵,怕唠嗑都听不清。”宗盛问道。
“那就下馆子吧,找个安静地,咱好好唠唠。”秦天拍板决定。
……
俩人在一家灵食馆碰头,秦天瞅着菜单,大手一挥,点了锅灵蛟火锅,又要了几壶灵酒,热气腾腾的菜和酒一端上桌,氛围立马有了。
秦天先倒满一杯酒,双手端着,一脸愧疚,冲宗盛说:“宗盛,魔琴这事,哥们真过意不去,等手头宽裕了,立马把灵石还你,绝不含糊。”
宗盛也端起杯,跟秦天碰了碰,眉头紧皱,苦着脸说:“兄弟啊,灵石倒还是小事,我是心疼那把琴呐。你说你前女友是仙乐师咋的,那魔琴到她手里,纯粹当摆设了,暴殄天物啊。唉,也怪阿木,非得那时候显摆,把咱俩都坑惨了。”说完,一仰脖,把酒干了,又赶紧给自己满上一杯,那郁闷样。
秦天瞧他这模样,心里更好奇了,陪着喝了一杯,忍不住问:“她到底咋从你那把琴拿走的,快讲讲,我都好奇死了。”
宗盛脸上肌肉抖了抖,心有余悸,猛灌一口酒压惊,才开口:“那天晚上,我正店里盘点货物,忙得晕头转向。突然,‘嗖’一道红光闪过,一辆红得晃眼的飞舟就停门口了。接着,你前女友大步走下来,那气势,吓得我眼睛都不敢直视,腿都发软。”
“然后呢,然后呢?”秦天追问道。
“她可干脆了,没半句废话,张嘴就问:‘魔琴呢?’我能乐意给嘛,就说你都送给我了。”宗盛接着讲。
宗盛咽了口唾沫,没拿手帕擦汗,直接又灌一大口酒,继续说:“她一听,二话不说,扭头就走,我还以为她认怂了。结果,好家伙,没一会,从车里拎出个大黑丹炉,跟拎着个小山一样,又回来了。还吓唬我,说丹炉里装着烈焰岩浆,要是我不立马把魔琴交出来,就点火烧了我的琴行,让我找你赔,你说吓人不吓人。”
秦天听得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也端起杯,连喝两口,一时都不知道咋接话了。
宗盛拿餐巾抹了抹额头汗珠,声音还有点抖:“我也不甘示弱啊,说她要敢点,我就找执法队。结果她抬手‘啪’一下,揭开丹炉盖子,冷笑着说:‘你报执法队试试,看是执法队来得快,还是我这火势蔓延得快。’我当时吓得心肝直颤,想抢她丹炉,一试才知道,根本不是对手,她太厉害了。可谁能想到,下一秒,她突然眼泪‘哗哗’往下流,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哽咽着说那琴就是她命根子,要么在你手上,要么在她手上,别人别想碰,求我还给她。”
宗盛又灌一杯酒,叹着气说:“我当时都吓懵了,稀里糊涂就把琴给她了,不给能咋办呐,先不说她是不是真敢烧店,就咱这交情,也不能把事闹太难看,对吧?”
秦天想起那晚在灵泉边,自己刚和梦璃确定关系,夏璟却为了琴伤心成那样,她为啥这么做?难道想用琴祭奠过去那段感情?可这又有啥意义,秦天脑子像团乱麻,咋理都理不清。
“秦天,我琢磨着,你和你前女友是不是有啥误会啊?就看她那天那样,我旁观者清,感觉她对你还有感情,余情未了啊。”宗盛一边说,一边瞅着秦天,眼睛里透着探究。
秦天心里翻江倒海,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感觉自己和夏璟之间,缺的不是时间流逝带来的淡忘,而是一场敞开心扉的聊天。可就算聊明白了又咋样?
她都和苏浩在一块了,自己也有了梦璃,就算不在乎过去多久了,也不能忘了现在物是人非呀,不然得伤害多少人呐,后果不堪设想。
秦天没接话,端起杯闷头喝了一杯,用沉默当挡箭牌,避开这个问题。宗盛也识趣,没再追问,碰了碰杯,聊起别的事,气氛才没那么尴尬。
……
这一夜,秦天喝得有点高了,走路像踩在棉花上,东倒西歪的。回到洞府,站在门口,掏钥匙开门,手跟不听使唤,捣鼓半天,几次都没打开,气得直跺脚。好不容易进了屋,想烧壶灵水喝都没力气,干脆一屁股瘫在蒲团上,眼皮一合,呼呼大睡过去。
第二天,秦天迷迷糊糊醒来,感觉身上暖乎乎的,睁眼一瞧,嘿,身上盖着法袍。正纳闷,厨房里传来“咕嘟咕嘟”水开的声音,接着,梦璃端着杯热灵乳,袅袅婷婷地走出来。
秦天伸手按了按胀痛的脑袋,从蒲团上坐起来。梦璃走到跟前,把热灵乳递给他,眉头微皱,有点责备地问:“昨天晚上你出去喝酒啦?瞧你这模样,一身酒气,臭烘烘的。”
“嗯,和宗盛喝的,唠唠魔琴那事。”秦天老实交代。
“我知道了,今天一大早我去找宗盛了。你看看人家,同样喝酒,宗盛第二天跟没事人,照常去琴行修炼,你呢,醉成这副德行。”。
秦天眼睛一亮,抓住重点问:“你去找宗盛了?啥事啊?”
梦璃点点头,说:“我本想着替你把那琴赎回来,结果他说琴已经被夏璟拿走了。”
秦天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酒后虚,试探着问:“然后,他还说啥了?”
“之后我想把琴的灵石还给宗盛,他说你昨晚已经给过了。我就纳闷了,你哪来的灵石呀?上次要是手头宽裕,你也不用拿琴去换了,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梦璃歪着头,眼睛盯着秦天,满是疑惑。
秦天心里默默感谢宗盛,关键时刻真够义气,帮忙圆场。这琴的灵石,可不能让梦璃还,不然送她琴那意义不就没了嘛。
“我帮安然打理乐器坊,她给了我些报酬,前些日子,刚转了笔灵石到我账上,这不就有钱还了嘛。”秦天硬着头皮解释,心里直打鼓,就怕梦璃不信。
梦璃这次倒没像以前那么警觉,轻轻点了点头,不过情绪明显不高,估计是嫌弃秦天和安然、夏璟那些扯不清的事,心里不痛快。
秦天拉着她在身边坐下,声音放得轻轻柔柔的:“琴都被夏璟拿走了,以后咱和她没啥瓜葛了。安然的乐器坊,我也快还给她,往后断得干干净净,你别担心,行不?”
“嗯,你得答应我,别去当沾花惹草的园主,我可不想再有乱七八糟的事。”梦璃提出要求,眼睛看着秦天。
秦天伸手搂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我这园主,以后就守着你这朵最圣洁的花,哪也不去,啥也不管,心里眼里只有你。”
“这可是你给我的承诺哦,不许反悔。”梦璃认真地说,伸出手指戳戳秦天胸口。
秦天郑重地点点头。
梦璃这才露出点笑容,对秦天说:“快把灵乳喝了,这几天有空,待会陪我去坊市挑几套衣袍。”
“买衣服干啥呀,咱又不缺衣服穿。”秦天一脸懵,挠挠头问。
“参加我叔父的寿辰宴呐,那么大场合,得穿正式点,不然像啥话。”梦璃白了他一眼,解释道。
秦天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可不是嘛,自己还真没套能撑场面的正式衣袍,去那种高端寿宴,不得穿得体面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