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对面坐着一个‘雪人’。
    见我醒来，雪人喜笑颜开，对我眨了眨漂亮的大眼。
    “成了？”
    看着眼前雪人，我再次愣神。
    雪人正是冯小伊，她的面色更白了，与雪无异，送我去那片空间，她......也会有所损伤吧？
    下意识抚掉雪人发丝上的雪花，抬头望向了天空。
    不知何时，天空竟然下起了大雪。
    鹅毛一样的雪花簌簌飘落，扬扬洒洒铺满了大地，将大地装扮成银装素裹的白色世界。
    一道紫光由西向北，悬挂天际，宛若天桥彩虹，绚烂美丽。
    极光？
    紫色极光？
    这道极光......
    我疑惑的挑挑眉梢，问道：“我坐了多久？”
    “刚好一炷香时间。”
    这么短？
    我有些惊讶。
    低头看向香炉。
    香炉中，三炷香凑巧熄灭，香灰掉落香炉，冒起最后一缕轻烟随风飘散。
    这时间......好像有点不太对啊！？
    我在那片诡异空间遇到了不少诡异巨凶，少说也待了一两天时间，怎么现实中才过去了一炷香？
    寻思之际，冯小伊轻轻弹了弹我身上的积雪，再次问道：“发什么愣？到底成功了没？”
    “成功了没......”
    我呢喃着伸出左右手，两簇阳火同时燃起。
    左手是人魂阳火，形如烛火，通体乳白。
    右手是地魂阳火，也是白色火焰，可白色火焰中还有一条黑色火焰，形如一只紧闭的竖眼！
    眼睛一样的地魂阳火......看起来很是怪异，我心中亦是别样心情，有说不出的怪异。
    我...成功了。
    地魂阳火就这么莫名其妙被点燃，成为了一名真正的阴阳师。
    可我却高兴不起来，也兴奋不起来。
    问道：“女天师，你送我去的究竟是什么地方？”
    她抬眉思索片刻，摇了摇头：“那个地方我能感知到，却从没去过......”
    好吧...
    言下之意就是不知道。
    “我在那片诡异空间遇到了......”
    当下，我讲述起了在那片空间的所见所闻。
    话到最后，我疑惑说道：“我最后遇到了一只竖眼，还被竖眼眼中的火焰砸中，我也因此有了特殊能力，点燃了阳火，这算不算成功了？”
    她肯定的点了点头，“成功了。”
    我接着又问：“可是，那只眼睛没和我签订任何契约，并且我还能感觉到，我若使用引煞术，不会付出任何代价，这...正常吗？”
    冯小伊这次很干脆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我再问：“那......眼睛是什么？”
    她没去过那片诡异空间，本以为她也不知道。
    岂料她若有所思的张了张嘴，“是...”
    好似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伸手，一团红色火焰在她手中升腾而出，并且她的红色火焰中也有一条黑色火焰，看起来也如一只紧闭的眼睛！
    “这这这...”
    我猛地一下站起身，紧盯着她手上眼睛般的红色火焰，震惊得无法言喻。
    红色火焰是冯小伊的灵火，本不值得惊讶。
    可她的灵火......
    除了色彩，跟我的地魂阳火并没什么实质性区别，就连散发的气息都一模一样！
    亦正亦邪！
    毫无疑问，她拥有引煞术！
    可这怎么可能呢？
    我是人，是个大活人，我的魂魄是阳魂。
    而引煞术......是阳魂才能拥有的特殊能力。
    小伊...
    小伊是已亡人，她的魂是阴魂，是阴灵......
    阴魂能诞生出的只有魂火。
    哪怕是魂火得到净化，也只能成为拥有灵火的幽灵。
    但不管如何变化，阴魂终究是阴魂，不可能会变成阳魂。
    更不可能会拥有阳魂的能力！
    可她......
    眼睛！
    一定是跟眼睛有关！
    想通关键，我急声问道：“你...你也见过那只眼睛？”
    她没有任何隐瞒，点头轻‘嗯’一声。
    解释般说道：“之前你问过我，问我是幽灵还是鬼王，我之所以无法回答，是因为我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你没有血祭手镯前，我是幽灵，也如大多幽灵一样，不能随意在人前出现，不能随意暴露在日光下。”
    “自从你血祭第一次之后，我的灵火发生了变化，能够人前现身，能够在阳光下自由走动。”
    “你第二次血祭手镯后，我的灵火已彻底改变，并且实力大涨，也就在那时，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还是不是幽灵。”
    “直到完成第三次血祭，便有一只眼睛找上了我。”
    说到此，她额头上的兽爪印记随之显现。
    指一指兽爪，继续说道：“呐，找上我的那只眼睛钻进了我的灵火中，我这才拥有了你们活人才能拥有的能力。”
    “这只眼睛告诉过我，它为心月狐，是一位星空圣灵，我想，咱俩见到的眼睛，应该不是同一只。”
    嘶~
    星空圣灵心月狐！
    二十八圣灵中的心月狐！
    啧啧啧啧......
    我惊讶的连连咂舌。
    若如此说的话，我地魂阳火也如眼睛，与冯小伊的灵火如出一辙。
    岂不是说，我见到的那只竖眼，进入我体内的那只竖眼......也是二十八圣灵之一？
    可是，冯小伊的特殊能力是来自二十八圣灵之一的心月狐。
    我的呢？
    我的特殊能力是来自哪一位？
    那只竖眼为何不告诉我它是哪位圣灵？
    是看我只点燃了人魂阳火，嫌弃我实力太低不屑告诉我？
    还是这位圣灵粗心大意忘记说了？
    可这位圣灵赋予我特殊能力，为什么没提条件，没跟我签订任何契约？
    “女天师，你有没有跟诡异眼睛签订什么契约？”
    冯小伊闻言露出了浅浅笑容。
    摇头答道：“没有。”
    她也没有！
    我追问：“真没有？”
    “真没有。”
    我眉头皱得更深了。
    “不对啊，大胖子的鬼爷是鬼金羊，大胖子动用鬼金羊的力量需要献祭血肉，我们......女天师，诡异眼睛找上你我，还不签订契约，会不会不太对啊？”
    “有什么不对的？是心月狐主动找上的本姑娘，本姑娘都没向它提条件，它凭什么向我提条件？”
    “话是没错，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圣灵什么条件都没提，就这么让你我白嫖......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啊？”
    “什么阴谋？呵呵...”
    她淡笑道：“傻子，不管如何，你已经点燃了地魂阳火，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力量是你自己的，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阴谋都不值一提，与其想东想西，不如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
    霸气，这话说的霸气，也没任何毛病。
    我不禁竖起了大拇指：“对对对，你说得对，力量是自己的，只要努力提升实力......”
    一眼扫见冯小伊面色越来越白，神情越来越不对劲，我猛地拍了下脑袋，话锋急转。
    “唉？不对啊！”
    “又有什么不对？”冯小伊却变得疑惑。
    “是心月狐主动找上的你没错！可是女天师，是你把我送到了那片诡异空间，我这才遇到了那只眼睛......”
    “不对！也不对！”
    话说一半，我又推翻了之前的言论，重新说道：“应该说，是你把我送到了眼睛面前，是你把我这块唐僧肉喂给了那只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