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脚人真变成黑山羊的过程，楚岚也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她的眼中满是震惊，但来不及惊讶，已经又有一个四脚走路的人已经右手作前肢，踏入了祭坛范围。
    “啾” 的一声，楚岚反应迅速，一发电磁打在那四脚人的腿上。
    强大的电磁冲击让四脚人当即软倒，没能再前进。
    此时，门口传来砰砰外骨骼踩踏地板的声音，是桑德伦和柳程刚赶到了。
    “就这么几个敌人啊！楚队们都全解决了！我两个真是白跑。”
    桑德伦开口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咩咩... 咩咩...” 此时，地下广场内羊叫声叫得异常欢快。
    场中三百多只黑山羊一起看向桑德伦和柳程刚。
    下一刻，这些羊全部露出了诡异的清澈目光，它们整齐地露出了舌头，不停地舔着嘴角，开始向两人冲去。
    “咩咩咩咩咩咩” 羊咩声震天响，仿佛要将这地下室的穹顶冲破。
    楚岚在那波频道里大喊：
    “武器换成电磁模式，将他们击晕。它们都是来这店里的客人变的。”
    桑德伦和柳程刚两人听到楚岚的话，快速撤换电击模式，开始了对羊群扫射。
    “客人变的是什么意思，它是成了更深的精神幻觉吗？” 两人一边射击，一边疑惑地问道。
    两人现在也闪着紫色的抗精神干扰电光。
    可以看到广场里除了三百多只黑山羊外，还有六七十个以为自己是羊的四脚人。
    那些四脚人在黑山羊后面，嘴里发出 “咩咩” 的叫声，期盼地看着祭坛。
    楚岚回答：“不确定是不是更深的精神幻觉，先把它们击晕。别被它们舔到，不知道穿外骨骼被舔会怎样。”
    楚岚一边说着，一边继续警惕地盯着那些前赴后继的四脚人。
    后面的四脚人依旧在不停地继续要往祭坛里拱，楚岚手中的电磁枪不断发射，一道道电磁精准地击中目标，将那些四脚人一一击倒。
    几百成群原始人拿着木矛、石斧面对现代连发热兵器，应该是撑不过三分钟的。
    而现在这三百多只四脚动物，更加是支撑不过三分钟。
    所有的四脚动物倒地之后，剩余四个晕倒还活着的灰褂羊角人被绑到了祭坛前。
    四人在六七十个四脚人中找了一圈，王异没看到那三个队员，破晓队三人也没找到乌农和阿斯塔斯娅。
    “怎么办！没看到乌农和阿斯塔斯娅。他们不会…… 不会成这边三百只羊里的一员吧！”
    桑德伦面色沉重，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担忧。
    “轰” 柳程刚将武器调回电浆，对着黑山羊雕像开了一炮，“先把这雕像和祭坛破坏了再说吧！”
    突然一个大喇叭声音响起：
    “别！请不要破坏这雕像和祭坛。这样会引它提前降临，云城还没准备好，会死伤惨重。”
    声音是从雕像下平台后传来的。
    王异与楚岚相视一眼，瞬间腾空，对广场顶上多个隐秘的位置进行了破坏。
    之前两人只对肉眼可见的摄像头进行了破坏，想不到对方还有隐秘的摄像头藏在暗处。
    这回是用外骨骼的智能系统识别后进行破坏，那系统的扫描光线如细密的蛛网般在周围空间中穿梭，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经过一番仔细排查，相信没漏网之鱼了。
    “停止，请停止你们的破坏，我们需要对话。就剩这个音频了，请不要再破坏。”
    那声音从隐藏的扬声器中传出，带着一丝急切。
    此时，王异、楚岚四人已经确定了平台附近最后的窃听和广播位置，只要一举枪就能将它打爆。
    楚岚对着那个方向喊道：“我们为什么要信你说的？”
    “你们要相信我们，我是‘华联邦战略防御攻击后勤与应急保障管理部’云城分局副局长张正和。”
    那声音再次响起，试图证明自己的身份。
    “哦！果然是你。云城第二室的十几个情报科员，就是被你困在这里失踪的吧？你的话凭什么让我们相信。”
    楚岚的语气中充满了质疑和警惕。
    “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要是现在就破坏雕像和祭坛，云城现在还承受不了。我清醒的时间不多了，何主任你来劝劝他们。”
    张正和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焦急和无奈，仿佛在努力争取着他们的信任。
    楚岚看了其他人一眼，眼神中都充满了疑虑，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所说的话。
    而桑德伦和柳程刚也握紧了手中的武器，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情况。
    整个地下广场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充满悬念的气氛。
    ......
    云城黑天鹅大厦 18 楼，总经理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压抑且诡异的气氛。
    一个身穿贴身西服，胸前挂着 “总经理” 牌子的张正和，正对着办公桌上的话筒在焦急地说着话。
    他的模样十分怪异，羊角从额头两侧弯曲向上，羊耳朵时不时抖动一下，满头黑羊毛如同黑色的瀑布般一直长到脸颊两侧。
    若是眼睛再变得细长一些、鼻子再隆起一点、嘴巴再突出一些，就完全如同一个山羊头了。
    他如今两重身份，既是黑天鹅分店 “总经理”，也是云城 “联防局” 副局长。
    他的额头上，正闪烁着强烈的紫色电光，那光芒来自于他两边太阳穴上贴着的 “紫电抗脑波装置”。
    在这宽敞却又显得阴森的总经理办公室中，还倒扣着两个巨大的铁笼。
    其中一个铁笼中，关着云城分局第二室主任何宝清，以及庆城分局第七武装队队长高俊悟和他的二十几个队员。
    何宝清面色凝重，眼神中透着焦虑与思考；高俊悟则紧紧握着拳头，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队员们也都一脸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第二个铁笼中，则关着黑天鹅云城分店的黑衣厨师长、二到六楼的黑西装楼层经理、一楼大堂经理、及五十多个黑褂、灰褂领班。
    第二个铁笼中的众人，人人都有着山羊化的特征，尖锐的山羊角在笼子里的灯光下泛着寒光。
    更有厨师长和楼层经理们还都跟张正和一样，面部除了眼睛、鼻子、嘴巴还保留着部分人类特征外，其余地方几乎都已经羊化了。
    他们有的在笼子里低声咆哮，有的则用手抓着笼子的栏杆，试图挣脱。
    此时，张正和冲第一个铁笼中的何宝清喊道：“我清醒的时间不多了，何主任你来劝劝他们。”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祈求，额头上因为精神的极度紧张而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那些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他的西服上。
    何宝清微微抬起头，目光透过铁笼的缝隙看向张正和，要看透他究竟是要做什么。
    说完，张正和起身将一个话筒递到铁笼边。
    何宝清所在的铁笼里光线昏暗，但仍能看清他愤怒又坚定的眼神。
    “休想！既然之前口口声声说为了云城的民众，那你为什么要困住我们？”
    何宝清冷冷地说道，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回荡，带着明显的质问意味。
    又一指旁边另一个笼子里的山羊头们道：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那些‘奉兽者’，或将他们交到局里。”
    张正和焦急地解释道：
    “我刚才跟你们说了那么多，你们还不明白吗？
    他们不是传统的‘奉兽者’，他们是邪神的信徒。
    在这里，强大的不是他们，也不是我，是整座黑天鹅大厦。
    在这大厦里，他们是杀不死的。
    我随意杀死他们，只会让他们获得更多这大厦的权柄。
    他们权柄变大，会取我而代之，到那时这栋大厦将不再受到压制。
    我杀他们，需要符合黑山羊领主投影这栋大厦时的规则。”
    张正和的眼睛突然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关键之处，忽地灵光一闪，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对！规则…… 规则、规则！”
    他开始在办公桌前踱步，双手不停地揉搓着，额头上的青筋因为紧张而微微凸起，像是在努力回想起什么。
    何宝清皱着眉头看着他，高俊悟和队员们也都注视着张正和的一举一动，不知道他所说的规则到底是什么。
    而另一个笼子里的山羊头们似乎也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开始躁动起来，发出低沉的吼声。
    整个总经理办公室仿佛被一层压抑的乌云所笼罩，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最后，他拿话筒对着自己，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最早版本的‘顾客规则’和‘员工规则’是我制定的。
    我指定的初衷就是希望，有人能探查到这黑天鹅大厦的异常，又能全身而退。
    然后，去云城局报信，能给官方报信。
    我最近也越来越迷失了，太多记忆要失去了，我快撑不住了！”
    他的眼神顿时空洞了不少，紫色电光猛烈爆发一阵后，又恢复了些。
    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打湿了他的衣领。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继续对着话筒道：
    “对对对！我快撑不住了。
    你们今晚既然能无恙去到地下祭坛，没被迷惑，那你们必然精神力比我强大......”
    话还没说完，“轰” 的一声巨响从话筒那边传来，办公室里对地下室的监听设备也只剩下吱吱的电流声。
    可张正和精神即使有 “紫电抗脑波装置” 的帮助，也已经到了接近迷失的边缘。
    他完全没察觉到声音已经传不下去了，还在喋喋不休：
    “来 18 楼吧... 快来... 来杀了我，取代我。你们能更好的限制住它，延迟黑山羊领主的降临...”